第193章 透明玻璃

  第193章 透明玻璃

  白拂又興趣盎然地做了一批東西。

  從湯勺,馬克杯,隔熱墊,各種形狀的菜盤果盤,到小思小亮的餐盤,筆架,只要能想到的,她都做了一些。

  黃秋陽看到一半也無語地放棄觀摩了,拿起一團泥團自己玩。

  工匠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主動提出幫忙,白拂點點頭將做馬克杯的重任交給他了。

  「我家裡人多,麻煩你了。」

  工匠話不多,只看一眼白拂做的便麻利做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做出比白拂手藝精美不知道多少倍的成品。

  關鍵人家大小都是一樣,不像白拂的高矮胖瘦不一。

  白拂訕訕摸摸鼻子,低頭繼續折騰手裡的東西。

  等白拂這邊玩盡興了,管家興沖沖跑來說東西燒好了,請白拂去看。

  白拂與黃秋陽趕到時,工匠們剛將十份粘稠狀態的原料拿出來。

  白拂將他們一一攤平在鐵板上,用工具將其壓平,從中選了三份看起來透明度還算滿意的給黃秋陽和管家看:

  「這三份的配方應該大差不離,但是還不夠透,還要試試找出更好的比例。」

  可惜黃秋陽和管事的心思卻並不在這幾個透明的玻璃上。

  他們拿著另外幾塊泛著紅色黃色黑色光澤的玻璃,兩眼放光——

  天,這是藥玉啊!

  沒聽到回應,白拂回頭看去。

  只見管事抱著那幾塊廢品愛惜得跟寶貝似的,白拂撇撇嘴。

  果然古人還是更喜歡那些五顏六色的東西。

  可她只想要透明的玻璃!

  從瓷器窯出來已是亥時,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他們都不願意冒雨趕路,在東區找了家客棧住下。

  洗漱一番後,兩人在包廂里要了吃喝,優哉游哉閒聊起來。

  「這藥玉以往只有青州盛家有。」黃秋陽說道。

  白拂現在已經知道他們嘴裡的藥玉就是帶顏色的玻璃,也就是古代常說的琉璃,而盛家則是另外一個來頭很大的皇商——

  當今皇后外祖家的親戚。

  「盛家什麼時候有這工藝的?」白拂問道。

  黃秋陽道:「也就是近一兩年的事,有傳言說是波羅大國師傳授的秘方。」

  白拂噗呲一聲笑出來。

  「原來大國師叫菠蘿啊。」白拂忍俊不禁道,說著又自顧自笑起來。

  白拂有時候笑點比較奇怪,讓人捉摸不透。

  可黃秋陽並不覺得這反應很奇怪似的,也笑了,「名氣確實有些奇怪,大國師來自西域天國,名字與大業國不甚相同。」

  白拂笑得更歡了,「西域天國,那他是不是西方如來佛祖坐下弟子啊?」

  黃秋陽:「.你不信?」

  白拂一臉古怪看黃秋陽,「你信?」

  黃秋陽道:「大國師一些預測確實很準,我在元都親眼見過大國師求雨引雷,不得不信。」

  白拂嘁了一聲。

  「除非能大晴天求來雨引來雷,否則我是不信的。」

  黃秋陽道:「還真就是大晴天引來了雷。」

  白拂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左右也無事,黃秋陽娓娓道來。

  原來前年元都發生一件大事,一名二品官員被人舉報貪污受賄,所有證據都對他不利,皇帝得知後大怒將其收押入獄待審。

  但朝中有人替他說好話,說相信此人斷然不會做這種事,請皇帝明斷。

  這名官員以往都是效忠皇帝的,就是性子有些過於耿直容易得罪人,事後皇帝也覺得此人可能是被陷害的,可惜苦苦找不到證據。

  這時大國師出面說他有辦法請神仙出面斷明真假--

  他文武百官白面設下祭壇,向上蒼禱告,若晴天出現天雷,則代表有忠臣被冤。

  「結果大國師果然引來天雷,那名官員被無罪釋放,且被冠上忠臣之名。」黃秋陽意味深長說道。

  這也太草率了吧。

  如果光憑鬼神之說就能決定有罪沒罪,哪還要證據幹嘛?

  白拂無語地搖搖頭,想了想道:

  「這樣看來盛家,大國師,皇帝是一派的,若如此,黃家若與盛家競爭,豈不是不妙?」

  雖然黃秋陽沒有明說,但今日看他和管事的表情,白拂便猜到他們定然不會放過這個賺錢的好機會。

  黃秋陽沉默片刻,道:

  「這事確實得從長計議,容我回去與祖父商量之後再說。」

  能賺錢的事白拂也不想錯過,但她現在有更急的事:

  「藥玉的事你們慢慢商量,但我的玻璃你讓管事多上點心,我看他的魂都被藥玉勾走了他我怕是指望不上了,要不明日你再多派幾個人給我?」

  黃秋陽自然沒意見。

  第二日將白拂送到瓷器窯好一番交代,才先行一步離開回了黃家。

  黃老爺子正在與范老大夫下棋,聽黃秋陽說白拂無意中煉出藥玉,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

  黃老爺子:這小子會的名堂還不少。

  范老大夫:讓他告訴我那些藥怎麼制的死活不鬆口,怎麼又跑去搞起什麼藥玉來了?

  黃老爺子笑道:「這小子看不上靈兒,要不讓仙兒玉兒去相看試試?」

  范老大夫哼一聲丟下棋子,「孫女多了不起啊!」

  黃秋陽唇角抽了抽。

  「忘了告訴兩位,白拂其實是個女娃娃。」他故意拖長音調說道。

  方老爺子,范老大夫:「??????!!!!!!」

  白拂一連在瓷器窯待了數天,直至工匠能做出最接近透明的玻璃。

  期間小四兒來了一趟,告訴她郭老爺回家後去小溪村找過她,看起來氣呼呼的,但話說得還算客氣。

  說是有些事情想向白公子討教。

  白拂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只說等她回去再說。

  最後一日斐公子暗衛也來了一趟,說種痘事宜有了新進展,問她第二日能不能去趟州府商議。

  種痘一事事關重大,白拂不敢耽誤,當即應下來,打算將做玻璃的事拖一拖,誰知運氣還不錯,當天做出讓她滿意的玻璃。

  黃老爺子聽了消息還特地親自來了一趟瓷器窯,見到成品二話不說讓黃大老爺將原本的瓷器工坊移到別處,這個窯子專門留給白拂做透明玻璃和藥玉。

  這是黃家最好的一個窯子,出過不少瓷器珍品。

  見黃老爺子這般大手筆,白拂愈發覺得當初出手幫黃家沒白瞎。

  她沒有推辭,只在簽署合作契約時主動做了讓步,結果黃老爺子說不必,他黃家從不虧待合作方。

  白拂先前一心撲在玻璃上,對藥玉沒太上心,想著黃家不虧待她,她也不能虧待黃家,於是將藥玉呈現不同顏色的原理告訴了管事。

  管事高興得找不著北,當即帶著一眾工坊夥計跪地拜師,搞得白拂頭都麻了連連說不必如此大禮。

  但那些人就像商量好似的,一齊喊她師傅,還發重誓絕不泄露師傅的獨門秘方。

  白拂只好接受了,答應常來窯子指導一二。

  因為擔心工匠們在各種玻璃製品中迷失了自我,白拂沒教玻璃吹制的法子,打算讓他們先一心一意做平板玻璃。

  其它的不急,慢慢來吧。

  安哥兒來接她時,她正帶著口罩和一個奇怪的眼罩,給一塊巴掌大的平面玻璃倒水銀混合物。

  「師傅」

  一個一直蹲在一旁的年輕工匠開口喊白拂,「為何要帶著口罩?」

  白拂沒有抬頭,將水銀混合物倒到玻璃上後,輕輕晃動,保證液體均勻塗抹到玻璃的每一角落,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才解釋道:

  「水銀有劇毒,你們平時也要注意,不要碰到。」

  年輕工匠不解。

  「可我聽說水銀是一味極其貴重的藥啊,吃了可以長生不老呢。」他說道。

  白拂呵呵兩聲。

  「確實可以吃。」

  不待那年輕工匠說話,又道:

  「一輩子只能吃一次的那種,吃之前最好買個棺材躺好,免得浪費了好東西。」

  年輕工匠:「.」

  黃秋陽進來就聽到這麼一句話,噗呲一聲笑出來。

  「哪有你這樣當師傅的?」

  白拂取下眼鏡,見黃秋陽今日穿得騷包無比,古怪看他一眼,「你今日要去相親嗎?怎的穿得這般好看。」

  黃秋陽笑。

  「本舉人老爺難道不是每日都這般好看?」

  白拂重新打量一番,搖頭,直女式回答:

  「這身衣服確實更好看,第一次見這種款式。」

  黃秋陽道:「這是元都送來的新款,饒州還沒有,還有幾套女裝,你要是喜歡送給你吧。」

  白拂搖手。

  「別,還是給你那些妹妹們留著吧,我就算了。」

  黃秋陽挑眉,「你不是說改日要換回女裝給我們看看嗎?怎麼還沒換?」

  白拂一想起小思送她的那些繁複新衣服,嘆口氣,「麻煩,幹活不方便。」

  晚上黃秋陽送白拂去客棧,臨走前硬塞給她一個包裹後走了。

  白拂回到房間一看,是兩套女裝,好看但不繁瑣,裡面還有一個紙條--

  「穿的那日一定記得讓我們瞅瞅。」

  白拂:「.」

  翌日,白拂早早出門和斐公子去找徐知州。

  府衙。

  「種痘之事實在匪夷所思,現在也並無疫情爆發,恐怕推行不易,不知公子有多大的把握讓民眾接受?」徐知州開門見山問道。

  白拂翻閱著元都送來的資料。

  與她以為的不同,種痘方式還挺先進——

  不是將牛痘病毒通過口鼻送入體內的方式,而是在胳膊上劃開一道小口,然後用浸泡過牛痘毒的細繩將痘毒引入。

  已經在元都試過了,除了少數併發症患者,大部分安全有效。

  「染痘的牛已經到了嗎?」白拂思忖著問道。

  徐知州道:「尚未,因為要小心看護,走得慢一些,大約十五日後能到。」

  「那就是要在十五日內要讓人知道這事,並且消除民眾負面抵抗情緒。」白拂點點頭,合上資料,「這事交給我吧,保證十五日後牛到了就能立馬進行。」

  雖然已經有了好友的保證,但徐知州還是對白拂的自信有些意外。

  好友跟他說,白公子是個奇人,並無站隊的意思,她的才能能為攝政王所用,亦能為他們所用。

  若他們因為這種小事將如此奇人推遠,日後必將後悔。

  會後悔嗎?

  若別人說他還信,但這話從斐子宴嘴裡說出來,他確實要好好掂量掂量。

  但掂量不代表就信了,他此刻審視的目光就透露出他的不信任。

  畢竟上次黃家一事,這白公子可是說了她不會醫術,只是略懂一二。

  「你曾見過此等操作?」徐知州問道。

  白拂點頭。

  「見過,有個地方所有的人從小就接種這種疫苗,很有效。」

  還有這種地方?

  徐知州詫異。

  至少大業國不曾存著這樣的地方,他想起昨日查看白拂戶籍,顯示她曾在西域待過,「莫不是西域已經成功推廣此法?」

  白拂笑笑,不答是還是不是,只道:

  「那個地方通過此法已經完全消滅痘疫,無人再害怕痘疫。」

  徐知州收起神思,起身拱手:

  「那就有勞白公子了。」

  白拂回去後閉關了兩日,出關後去了趟德天寺。

  一岩大師正吃著紅燒肉,聽說有人請他下山普度眾生救民眾出苦海,驚得肉都掉到地上,滾了三滾。

  「如今太平盛世,突然哪裡來的苦海?」他問道,說完低頭看一眼已經髒了的肉,很是惋惜。

  傳話的小沙彌吞了吞口水。

  「那位施主說,您見了他便知道了。」

  一岩大師念了句佛號,「為師尚在閉關,不見訪客。」

  「可是那位公子還帶了德天閣的好酒。」小沙彌說著還鼻子動了動,回憶那隔著老遠就能聞到的特殊香味。

  一岩大師睜開眼。

  「德天寺德天閣,既然是有緣人,便請進來吧。」

  白拂走進寺廟後院,見一位法相莊嚴的老和尚在烹茶,旁邊放著一盤吃了一半的肉,便笑著行了禮,道:

  「大師紅燒肉配茶,雖然美妙,但總少了幾分滋味。」

  和尚吃素的習俗並不是一開始就有,大業朝的和尚只是不能殺生,吃肉喝酒並不違規,早前白拂聽秦十三說過一岩大師好酒好肉,這紅燒肉的方子還是她給秦十三的。

  一岩大師合掌行禮,神情莊嚴,「所以施主來了。」

  「是」

  白拂將手裡的酒罈獻上,「這是德天閣的雙喜臨門,想必是因為搬來德天寺附近後受了佛祖護佑,今年的雙喜臨門多出了一壇,特來獻給大師聊表謝意。」

  隨著白拂走近,一岩大師鼻子微動,便聞到了妙不可言的味道.

  他視線從酒罈上移開。

  「不知施主所求為何?」

  白拂笑笑,「不是我所求,而是萬民所求」

  說著將羅錦謄抄好的話本子遞給一岩大師,「十日內此話本將在白麓鎮口口相傳,屆時請大師親自下山,為我及小溪村村民接種牛痘。」

  鎮上沉寂許久的茶樓再次熱鬧起來。

  不過這次來聽話本子的不全是大姑娘小媳婦兒,而是各色人都有,其中反響最激烈的是學子們:

  「這四海昇平的,說有痘疫就有痘疫?」

  「君子不語怪力亂神,痘花娘娘託夢之說也有人信?」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我等豈能將野蠻畜生之毒植入體內?」

  「此等妖言惑眾的說書先生,應該讓衙門抓走關起來鞭刑毒打!」

  台上喝水穩神的皮先生小身板抖了抖。

  天也。

  唐虎虎這是要害死他啊。

  他不過是個給小娘子描述美好愛情的說書先生,賺賺弱女子的金銀淚便足矣,怎麼就一時衝動被唐虎虎蠱惑成了妖言惑眾的說書先生了!

  要不是知道這事情背後是官府在撐腰,光下面那些學子的口水都能嚇死他半條小命!

  二樓包間的小姑娘們一臉不爽地看占了黃金位子的學子們,小聲抱怨:

  「吵死了,這些人煩不煩,不想聽就別聽啊,還整日來跟我們搶位子!」

  其它姑娘們應聲附和:

  「唐虎虎不都說了,是因為痘花娘娘被惡靈所害,失誤將痘藥撒到牛身上,此乃神受之物,那牛得了就是神牛,怎麼就不配給人種了?」

  「我倒是好奇,在痘花娘娘神像前供奉過的黃豆果真那般靈驗?三天發芽開始頭痛發熱,五天豆芽長大開始出痘,十天豆芽枯萎痘瘡消退,這也太神奇了。」

  「哎,剛才唐虎虎是不是還說痘花娘娘請了積善人家出面擔保,若萬一種痘出了事,由他們負責補償?這積善人家是指的哪家啊?」

  「我猜不是黃家就是程家,肯定不是鐵公雞州府家」

  女子們的聲音穿入隔壁廂房,徐知州黑了臉,他竟不知外面有人稱他鐵公雞,豈有此理!

  白拂有些尷尬地看斐公子一眼,又看徐知州一眼,笑道:

  「那個,大人不必生氣,黃家程家是商戶,窮得只剩銀子,您不一樣,您要替天子照顧萬民,豈能隨意揮霍」

  徐知州輕咳一聲,「若那些小女子有你一般覺悟就好了。」

  白拂乾乾笑兩聲,便聽徐知州又問:

  「這唐虎虎,到底是何人?能否請白姑娘為我引薦?」

  白拂一臉無奈傷心。

  「我這朋友因患有惡疾,羞於見人,還請大人見諒。」

  斐公子喝茶的手頓了頓,眼角餘光掃一眼正演得真誠的小女子,薄唇輕抿。

  她閉關的那兩日,連小思都不曾進去,哪裡來的惡疾友人.

  另一間酒樓里,范大夫齊醫官也正和黃老爺子黃秋陽飲茶聽書。

  聽到積善之家要替痘花娘娘賠償補償,范大夫看一眼邀請他們來飲茶的黃秋陽,笑出聲,「黃老爺子,這個積善之家的高帽怕是又要掉黃家了啊。」

  黃老爺子淺笑一聲。

  「我黃家一向與人為善,白恩公又如此自信,願意第一個嘗試種痘,我黃家自然義不容辭。」

  范老大夫撇撇嘴兒。

  你樂意就行,反正又不是燒我的銀子。

  「那丫頭倒是有些膽量。」范大夫捋了把鬍子,問齊醫官:

  「為何陛下將饒州定為第一個試點種痘?元都已經接種完了?」

  見齊醫官欲言又止,又補充道:

  「黃老爺不是外人,這次醫使團的費用也是福太妃資助的。」

  齊醫官忙起身朝黃大老爺拱手:

  「黃家果然大善之家。」

  話已至此也不好再藏著掖著,齊醫官道:

  「截至醫使團出發,元都只有部分人接種,主要是攝政王管轄的部門和軍隊。在饒州試點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至於為何並未明說,有傳言說是因為斐家人在饒州,擔心真有疫情被波及。」

  范老大夫若有所思,半晌道:

  「難得兩派此次意見一致,看來痘疫之說並不是空穴來風。」

  齊醫官點頭。

  「應是其它地方有上報疫情,只是尚未傳開。」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范老大夫突然看向黃老爺子,「此等奇事難得一見,黃老爺子可容我告假一段時日?」

  這日白拂在鎮上忙完回到家,看到守在灶房前邊等著吃臭豆腐的范老大夫,眼皮跳了跳。

  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啊。

  「臭豆腐好吃,但也不能多吃。」白拂看著范老大夫,「您怎麼也來了?」

  范老大夫端著碗吹鬍子瞪眼。

  「黃家少爺能來,我怎麼不能來?我雖然年紀大了,但也怕再被黃家仇家給連累了!」

  「行吧,您和黃兄樂意就行。」

  說罷白拂回了屋,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便聽外面羅金氏說有客人求見。

  出去一看是齊醫官來了,還帶著幾名大夫。

  「齊醫官你.也怕被黃家仇人連累了嗎?」白拂笑著問道。

  齊醫官躬身行禮。

  「徐知州讓我等前來準備。」

  因為定了在小溪村試點,痘牛到了自然要先送過來,白拂已經提前作了安排,不過--

  「你們這麼多人打算住在哪裡?」白拂問道,「我這院子已經滿了,村裡的房子你們怕是住不慣。」

  「公子不必擔心,學院裡有些空房,我們住過去便是。」

  這邊齊醫官剛走,雲旗和姚二叔也來了。

  「鏢局的人果真自願第一批種痘?」聽完雲旗的話,白拂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

  雖然是好事,但強迫人總不好,白拂除了打算自己以身作則,只對身邊的人做了勸說。

  虎嘯鏢局常年在外邊跑,風險不小,種痘是必須的,而且越早越好。

  白拂想著讓他們提前準備一下,今日跟雲旗說了。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給了答覆,而且要求和她一起第一批接種。

  「你不是說身體素質好的沒有多少副作用嗎?」雲旗道,「孫先生讓過來報導的鏢師都種了痘再接新任務。」

  「也行。」

  白拂想著有鏢師做表率,帶動作用應該更明顯,便應下了。

  姚二哥將白拂拉到一旁。

  「元都那邊有人種痘後死了,鬧得很厲害,元都那邊的種痘推進不下去了,咱真的沒事嗎?」

  白拂想了想。

  「不排除這個可能,每個人體質不同反應也不同,但這種死亡跟痘疫造成的死亡比起來要好很多,只能如此了。」

  聞言姚二哥安心點點頭,不再多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