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勸說

  第194章 勸說

  迎接神牛到村里不是小事,白拂提前徵求了村里人意見。

  雖然神牛不是一般的牛,但那也是染病的牛啊。

  村里人一開始害怕多一些,直到聽說白拂要第一個接種,確定無礙了才讓村里人接。

  且保證若有人因此出了問題,願意優先聘用其家人長期做工當作補償,很多人便壯著膽子同意了。

  如今越來越多人回到村里想謀一份差事,甚至有些不是本村人,稍微沾親帶故的,也拖家帶口來了。

  德天閣各個鋪子都在大肆招人,無奈想來幹活的人更多,有些找不到門路聽到這個方案很是開心。

  貴人都不怕,他們有什麼好怕的。

  這麼想著,很多人便大著膽子同意了。

  村長爺爺家的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先是來他這裡投票表示同意的,大約已經占到六成,有三成還在觀望,另外一成則是反對的。

  「村長啊,這可不是小事,我娘家侄子的孩子多年前就是得的痘症,然後傳給了家裡人,短短一個月,家裡死的死,破相的破相,到現在我娘家都不讓我帶孩子回去!」

  村裡的寡婦林氏一臉擔憂說道。

  村長粗大糙手揉了揉這幾天被嚼麻了的耳根子,有氣無力道:

  「林氏,你若是害怕,可以先等等,看看別人家,若沒事,你再接,這個不強求的。」

  林氏是屬於介於觀望與反對中間的那一派。

  今兒個說等等看,明兒個說這事不靠譜要堅決抵制,反正她家業沒男人,自己做吃食又不拿手,家裡的一雙兒女又年紀太小,也謀不到什麼差事。

  見村長這態度,林氏撇撇嘴。

  等肯定是要等的,但她又矛盾地覺得若別人都接種了,她排在最後,到時候想接又接不上,豈不是要後悔莫及?

  所以她有事沒事就來找村長說道,讓那些跟她一樣觀望的人多想想,多琢磨琢磨。

  村長被她纏得沒法子,找了個藉口出了門,但出了門又發現沒啥事情干,便到村口蹲著看老李匠修路。

  這是他這段時日最愛做的事。

  從煤鋪子到官道的路已經修好有一段時日了,他以前每每看到那筆直平坦的路,就後悔啊。

  後悔當初沒同意將煤鋪子修到村里,那樣的話這麼好的路不早就是他小溪村的了嗎?

  好在白公子說要給村里修路,前些時日還說神牛來時會有很多人到村子裡看熱鬧,讓老李匠趕工將村裡的路修出來。

  這眼瞅著村裡的主幹道就要完工了,村長爺爺心裡那個滿足啊,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般為小溪村自豪過。

  「爺爺你在這麼蹲著幹啥咧?」

  身後傳來孫子好奇的聲音,村長回過頭,見今兒個兒媳婦兒一起回來了,有些錯愕的站起身。

  「娃兒他娘今日怎的有空回來看一看?」他問道。

  鄭氏鬆開兒子的手,朝公公微微笑了笑,「孩兒他爹最近忙,讓我回村替他看看各位叔叔嬸嬸。」

  這話村長有些聽不懂。

  他小兒子自從入贅到隔壁村,每次回來也沒去看哪家叔叔嬸嬸,怎麼會讓金貴媳婦兒替他去探望?

  不過看鄭氏手上拿著不少東西,確實是要去探望的樣子,他也不再多說什麼,擺擺手讓兒媳婦去忙:

  「寶兒這邊我看著,你去忙你的。」

  白拂又帶了好酒好菜去德天寺,小沙彌一見連詢問都不詢問便帶著他直接去了後院。

  看清和一岩大師相對而坐的人是誰後,白拂有些尷尬地摸摸鼻頭。

  「秦夫子。」她輕聲喚道。

  來找一岩大師普度眾生的事,她只告訴了斐公子,沒敢告訴秦十三,就是怕秦十三告訴秦夫子,然後秦夫子再找些之乎者的大道理教訓她。

  之前她宣傳鋪子的手段,可是被秦夫子評價為誇張虛假宣傳的。

  若知道一岩大師要和她下山演一齣戲,會不會罵他歪門邪道愚弄百姓?

  白拂不願意多想。

  可如今就這樣猝不及防被秦夫子撞見了,她是不願意想也得想了。

  秦夫子看白拂一眼,嗯了一聲,目光落在白拂手中食盒上,「今日又拿了什麼好東西來?」

  看來是知道她最近常來賄賂一岩大師的事了。

  只是,怎麼聽起來很平和,一點沒有要教訓她的意思?

  白拂抿唇笑了笑。

  「一岩大師年紀大了,吃多了肉食不好,我讓人做了些素齋。」說著白拂熟練將菜一一擺上桌。

  都是些看著像肉,其實是豆製品做的菜。

  一岩大師嘆口氣,微闔眼帘:

  「白公子是來賄賂我的,還是來得罪我的?」

  雖然公開了性別,但白拂如今還是習慣穿著男裝到處跑,也沒好意思逮著一個人就說她是女子的事。

  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還是等他們自己聽到消息自己消化好了。

  白拂將筷子遞過去:

  「大師你先別忙著嘆氣,試試看。」

  一岩大師遲疑片刻,接過筷子勉強嘗了口,尚未咀嚼便神情大震:

  「想不到素食也能有這般風味!」

  見狀秦夫子笑了笑,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來,末了笑著點評道:

  「你總能折騰出新花樣。」

  直到白拂離開,秦夫子都沒有多說什麼,白拂一臉古怪回到家,將這事與斐公子說了。

  斐公子看白拂一眼,眼底隱隱有笑意。

  「你是盼著老師說你幾句?」

  「那哪能啊,我又不是吃多了撐的。」白拂佯裝生氣瞪斐公子一眼,「我就是覺得奇怪,這完全不像他風格啊,有些崩人設。」

  斐公子被白拂那嬌俏一瞪搞得愣了一下。

  自從兩人那日開誠布公談過後,總感覺她在他面前少了幾分客套,多了幾分隨意,如今都開始瞪他了。

  他抿唇別開視線。

  「老師也不是迂腐之人,許是覺得這次的事利國利民,又時間緊迫,適當迂迴情有可原。」

  白拂翻了個白眼。

  「你們讀書人的道理就是多。」

  而且千變萬化,怎麼說都有理,著實讓人跟不上節奏。

  斐公子不接話,只將一本字帖放在白拂面前,「該你忙的都忙完了,後邊的事自有人操心,這練字的事不能耽誤。」

  白拂捂臉發出一聲哀嚎,片刻後在斐公子詫異的目光中,拿起筆開始認真臨摹起來。

  雖然不喜,但該做的事白拂還是會做。

  斐公子沒一上來就教規矩,在一旁觀摩了一會兒才開口:「拿筆的姿勢不對。」

  說著他在一旁拿起另一隻筆,邊示範邊說明。

  因為兩人並排共用一張桌子,離得不遠。

  但斐公子似乎時刻記得要保持禮貌距離,所以也不近。

  白拂沒覺得有什麼,見他一味避嫌的模樣也沒當回事,只在心裡嘀咕一句這個男人還真是保守。

  白拂按著他說的試了一遍,發現寫起字來確實比先前輕鬆一截,字也稍稍有了那麼一點點神韻。

  嗯,至少在她眼中是這樣的。

  寫到後來斐公子停了筆,在一旁看書,不時過來看看,然後指導幾句。

  氣氛莫名和諧。

  不知不覺天黑下來,外面傳來一身鳥鳴,然後斐公子出去了一趟,不多時又折返回來。

  白拂已經寫完今日份作業,看到斐公子進來示意他檢查,嘴上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你們的暗號還挺特別。」

  手環顯示剛才小暗衛就在附近,若她沒猜錯,那聲鳥鳴是暗號。

  斐公子拿紙的手就是一頓,卻也沒否認,「是有些特別。」

  白拂意味深長看斐公子一眼。

  斐公子低頭看字,似乎很認真,對她的目光視若無睹。

  白拂微微挑眉,她越來越看不透這個男人,但說實話,她開始好奇了。

  斐公子看完字,沒有多做評價,只道:「每日多臨摹幾份吧。」

  白拂:「.」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馬車在村頭停下,老僕回頭對著車廂喊道:

  「老爺,小少爺,前邊在修路,馬車過不去。」

  程老爺子掀開帘子,看到前邊果然豎著牌子,讓馬車繞道,或者步行走旁邊的小路。

  「這便是那丫頭折騰出來的水泥路啊。」

  程老爺在老僕攙扶下下了車,察覺到身後沒有動靜,拍了拍車廂,「躲就能躲過去嗎?還不快下來!」

  高延苦著臉磨磨蹭蹭下了馬車。

  「外祖父,您就饒了我吧。」他滿臉不情願地說道。

  程老爺子在外孫背後推一把,力道還不小,高延被推得一個踉蹌,「人家是你救命恩人,你還抱了人家姑娘,這還不以身相許,是等著你的恩人身敗名裂嗎?」

  高延都快急哭了。

  「我哪裡知道白公子是女子!」

  你見過哪個女子以身撞馬的!

  雖然他欣賞小白兄,但是將他當男子來欣賞,突然被祖父告知那其實是個姑娘,還要他以身相許,他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祖父和小白兄相識,並且關注有些時日了。

  難怪那日一出事,外祖父的僕從就找到他,讓他給小白兄送婢女,還給他銀子讓去買謝恩禮,如今還硬將他拖來將事情挑明,這這這.

  他雖然不羈,但也是喜歡小意溫柔的姑娘的!

  高延站直身子。

  「祖父,婚姻大事不可兒戲,還是待外孫回去問過爹娘——」

  「不用問了」程老爺子打斷他,「你爹娘已經同意了。」

  高延:「!!!!!!」

  黃秋陽走到門口,看到正抱頭躲打的高延,幾分詫異,「你這是」

  這些日子高延沒來學院,說是受了驚病了,現在看這精神頭,哪裡像病了?

  程老爺子放下拐棍,給高延遞了個警告的眼神,一旁僕從忙上前敲門。

  「老爺子,您別開玩笑了,我暫時沒有嫁人打算。」

  聽完程老爺子讓孫子報恩負責的話,白拂有些哭笑不得,又指指一旁雖然收斂但臉色著實談不上好的高延。

  「強扭的瓜可不甜,您應該比我懂。」

  高延身子一頓,在地上掃來掃去的目光總算往上移了移,待對上白拂意味深長的唏噓目光,又猛地低下頭。

  自從知道小白兄是個女子,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與她對視了。

  程老爺子倒也沒太強求,笑了笑。

  「你現在看不上我這外孫不打緊,讓他先排個號,以後日子還長著,說不定哪一日就看順眼了想嫁了。」

  高延:「??????」

  還能這樣上杆子等瞧上的??

  白拂被這話逗得捧腹,好一會兒才忍住笑,道:

  「那我就先謝謝程老爺子的好意了,只是這哪一日我可不保證會來。」

  程老爺子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反正哪天你想嫁了,按著順序考慮就行。」

  還不待白拂回答,程老爺子話題一轉無縫銜接說起另外一件事。

  「懷州那邊的藥草和壽器鋪子銷量明顯異於往年,怕是有你擔心的疫情。」

  白拂坐直身子,正色問道:

  「是痘疫嗎?」

  程老爺子搖頭,「官府尚未公布,不過看用藥大多對應急症。」

  程家主要做藥材收集及批發的買賣,沒有開醫堂,可以及時察覺動向,卻沒法第一時間得到有效消息。

  「那這邊的接種要加緊了啊。」白拂嘆口氣,「萬一來不及,饒州這邊的藥草可充足?」

  「若集中爆發,怕是後續供應不上。」程老爺子道。

  高延聽得雲裡霧裡。

  怎麼前一刻在說他以身相許,下一刻說的話就有些聽不懂了呢。

  接著又聽程老爺子問道:

  「這種痘的事,你真有把握?第一個種會不會有些冒失?」

  白拂擺手。

  「跟疫情比起來,這點冒失值得。」

  那便是有一定風險。

  程老爺子心中駭然,知道有風險還願意第一個嘗試.這小姑娘到底是傻還是膽子大?

  程老爺子離開時,將高延留了下來,說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黃家小子都住人家裡了,他程家的外孫也能。

  高延無奈,只能去找黃秋陽求收留,順便倒了一肚子苦水。

  得知高延被送給小白被拒絕後排上了號,黃秋陽眸子微微眯起,「你爹娘真同意了?」

  高延一臉生無可戀。

  「我也希望外祖父是騙我。」

  但外祖父離開前,管家告訴他是真的。

  「黃兄,小白兄他白姑娘她應該有心上人的吧?」高延語氣幽怨問道。

  聞言黃秋陽嘴角就是一抽。

  高延說這話的語氣就像白拂若沒有心上人就要賴上他似的,這傢伙臉皮子也不是一般大,他不禁冷笑一聲,「放心,有沒有心上人都看不上你,別用這種語氣磕磣人。」

  高延:「?????」

  剛才一番談話下來,他也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大,但凡事不都怕個萬一麼?

  他私下小小擔心一把怎麼了?

  畢竟他長得這般俊朗,迷倒的千金小姐不知凡幾,小白兄說親年紀也快過了,「萬一著急抓瞎抓到我」

  高延抬頭看去,黃秋陽已經轉身朝隔壁院子去了,很快隔壁傳來他與白拂的說笑聲。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白拂這邊動員得差不多了,其它的事急不來,白拂又去了瓷器窯子。

  上次她做的那批東西已經送到小溪村了,她今日來是查看玻璃和鏡子的製作進度的。

  黃家工匠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今日她見到的玻璃比上次來要好上好幾個層次,管事說他們試著加了一些其它原料,不僅玻璃更透了,還將玻璃上的氣泡給消除了。

  這樣透光性確實好了許多。

  可惜現在的工藝還做不了大塊的平面玻璃,只能做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用木框給拼接起來。

  白拂打算回去就讓老李匠搭個院子出來,上面裝上這些玻璃。

  管事樂呵呵拿著一套首飾過來給白拂看,「公子,這套首飾是用您的藥玉方子做出來的,您拿回去一套試試?」

  白拂看了看,裡面有項鍊,有耳環,有手鍊,有步搖,有配飾,五顏六色的玻璃珠被金子鑲嵌在裡邊,還挺好看的。

  「是準備這樣賣嗎?」

  白拂拿起一個步搖仔細看了看,放回去,又拿起玉佩掛在腰帶上,「這個打算賣什麼價錢?」

  管事笑了。

  「這個小的便不知道了,但聽說要先送去宮裡,暫時應該不會賣。」

  這些玻璃珠,放在古代相當於現代的鑽石了吧?

  性格使然,白拂對這些東西無感,她只對今後的分紅感興趣,但想了想還是收下了。

  見她收了管事笑笑離開。

  白拂又去看水銀鏡子的製作情況,她那日沒能成功,之後工匠又做了很多嘗試,結果還是不行。

  有個工匠靈機一動,將喪葬祭祀用的錫箔,俗稱金銀紙,貼在玻璃後面。

  試圖達到白拂口頭說的那種效果。

  為了美觀,他還在玻璃邊緣用一圈錫做了包邊。

  感覺

  嗯,因為錫箔不夠光亮平整,跟現代鏡子比不了,但比起銅鏡銀鏡要強一些。

  白拂拿著錫箔鏡好一番端詳,忽地,她靈光一閃,讓工匠拿來水銀,倒在了錫紙上面。

  很快。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

  錫箔遇到水銀髮生了奇妙變化,先是逐漸變成一種黏糊糊的銀白色液體,緊接著變得平滑,光亮.緊緊貼在玻璃上。

  白拂得意勾了勾唇角。

  續藥玉和平板玻璃後,她還真折騰出了鏡子!

  她覺得黃家這個瓷器窯簡直是她的福地,恨不得常駐在這裡。

  可惜第二日她就被喊回了小溪村。

  「早上起來看到就這樣了。」

  老李匠指著尚未完全凝固的水泥路上大大小小腳印和坑窪,氣惱說道。

  白拂讓他們在痘牛到來之前將水泥路修好,他們累死累活幹了好些天,如今就等著水泥凝固。

  眼瞅著再有三四天就能好了,結果出了這等糟心事,修補是能修補。

  但痘牛來之前凝固不了。

  白拂看完現場就去了斐公子院子,斐公子去了學院,是阿禮開的門,

  「公子還沒回來。」阿禮讓白拂進門後說道。

  白拂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然後徑直走到書房一角,「小暗衛,你出來下。」

  角落安靜如雞。

  阿禮:十娘怎麼對著牆說話?

  暗衛:她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白拂見小暗衛不打算出來,直接問道:「昨晚你也在嗎?有沒有看到是誰破壞我的水泥路?」

  暗衛:我的職責是保護主子和宅子,誰沒事去守著你的水泥路?

  暗衛不想回答,但在白拂鍥而不捨的目光注視下,他莫名其妙開了口:

  「六個人,不認識。」

  也沒指望你認識,白拂讓阿禮拿來紙筆,朝上舉了舉,「將你見到的人畫下來我看看。」

  暗衛:「.」

  當小暗衛從暗處走出來時,阿禮嚇了一跳。

  「你你你你是誰?」他驚恐地問道。

  白拂唔了一聲,看阿禮,心道你家公子的暗衛你不認識嗎?

  還是以為我不知道故意掩飾?

  暗衛拿了紙筆就倏地一聲消失在原地。

  白拂又看阿禮一眼,神色狐疑地離開了。

  晚上斐公子送來幾幅畫像,白拂看了後無語望天。

  「你家暗衛是學的抽象派嗎?這畫的都是什麼?」

  斐公子已經知道白日的事了,聞言彎了彎唇角,不答反問道:

  「你是如何發現他的?」

  白拂仍在蹙眉看畫像,拿著這個能找出兇手才怪,半晌抬頭看斐公子,「他蹲在那裡好些天了,一個大活人我能感覺不到?」

  白拂說這話時極其坦然,仿佛她沒有給小暗衛暗戳戳定位一般。

  斐公子淡淡掃了白拂一眼。

  還真有一般人感覺不到的大活人。

  不過這話他沒說,因為白拂心虛地將話題岔開了,「阿禮是真的不知道家裡有暗衛嗎?」

  斐公子沒有回答,只道:

  「我讓席南去查那幾人的來路了,有了消息告知你。」

  原來小暗衛叫席南。

  白拂哦一聲,不再問了。

  書房裡突然安靜下來。

  羅錦方才看到斐公子來後拿著書回自己屋了,所以此刻屋裡只有兩人,見斐公子在書房裡參觀,白拂拿起筆繼續寫寫畫畫。

  藥玉,玻璃,鏡子,黃秋陽讓她來定合作方案,她覺得自己不是個貪心的人,可寫著寫著就有些飄了。

  她原本心裡想的是二八,她二,黃家八。

  畢竟材料人工場所渠道都是黃家的,產品改良也是黃家工匠做,她的原始技術算兩成利不算少。

  可一想,黃家因為這三項有了與盛家一較高低的資本,她覺得三七好像也不為過。

  「你見過皇商盛家的藥玉嗎?」白拂猶豫不決,決定問問斐公子。

  斐公子緩緩轉過身來,略帶遲疑地點點頭,問道:

  「怎麼突然問這個?」

  白拂將與黃家合作的事情大致說了,然後拿出管家給她的那套首飾給斐公子看,「你覺得我這珠子跟盛家的比,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