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調查
齊醫官剛才跟黃大老爺說了要去查看廚房,黃大老爺便讓人喊來管家帶他們去了。
管家姓黃,四十來歲,是黃家的老人,也是家生子,為了表示敬重,府上下人都稱一聲黃大管家。
黃府因為人口眾多,大廚房有兩個。
一個是給主子們擺宴席用的,一個是平日供府里下人吃喝用的,規模約莫相當於現代公司的食堂。
白拂仔細看了看。
雖然他們今天相當於突擊檢查,但廚房裡一切用具擺放整齊有序--
果蔬新鮮保管得當,食物都做了及時清理,來不及清理的也放在了加蓋的木桶里,整體上來說衛生指數稱得上標杆水準。
問了黃大管家,黃大管家說平日就是這般狀況,前幾日酒精被送來後還徹底消毒了一次,砧板刀具餐具也都全部換了新的。
換下的舊物件全部按照白拂要求用火焚燒了個乾淨。
白拂不發一言認真看認真聽,齊醫官見她沒有多問,便讓黃大管家又帶他們去小廚房轉了轉。
黃府的小廚房就比較多了。
幾乎每個院子裡都備了一個,根據主子的喜好各有不同。
例如黃老爺子喜歡喝酒,他的小廚房就擅長做下酒菜;
黃老夫人喜歡吃素齋和養生,她的小廚房就有擅長做素齋和養生湯的廚娘;
黃大夫人喜歡甜食,她的小廚房點心娘子最多;
白拂還意外得知黃秋陽喜歡新奇吃食。
他的小廚房裡最多會做新奇吃食的廚子,有的是從大酒樓挖來的,有的是從他姑母福太妃的宮裡討來的。
更有甚者,還有直接從街邊小攤上請回來的,總之很雜很不拘一格。
白拂忍不住笑了。
想起自己與黃秋陽的幾次接觸,貌似確實是個喜歡熱鬧愛新奇的性子。
黃大管家說黃秋陽的小廚房最近,於是白拂問黃大管家:
「街邊小攤請來的廚子具體是什麼時候請來的?能讓我見見嗎?」
倒不是白拂對小攤廚子有什麼偏見,而是方才黃大管家說大部分小廚房廚子都是老人,很少換人,只有黃秋陽這邊換人進新人勤一些。
黃大管家雖然不知道白拂具體是幹什麼的,但見齊醫官不停看白拂眼色,隱隱猜到其實是這位據說是助手的人負責調查,便不敢怠慢,帶著兩人去了黃秋陽的小廚房。
如今黃秋陽就被隔離在自己的院子,之前一應吃食都由小廚房供應。
不過府里突然通知明日起一應吃食由黃家的食鋪供應,不許小廚房再開伙,大伙兒正不知所措犯嘀咕呢。
白拂沒直接進去見人,而是讓黃大管家喊來一個婢女帶她進了院子,兩人在小廚房一角的窗戶處看裡面的人忙活。
因為今晚是最後一次開伙,大家卯足的勁兒,想將公子平日愛吃的做出來,能備著就備著,不能備著就讓公子今日吃個盡興——
黃秋陽好不容易症狀消退,恢復些許食慾。
他們正躍躍欲試想將公子生病掉下去的幾斤肉給養回來,哪想府上突然下了禁伙令,真是愁死人了。
從街上請回來的小攤販一共兩人。
一個是從元都帶回來的,姓譚,擅長做一種叫油饊子的炸麵食。
黃秋陽騎馬不小心將人攤子撞翻,賠了錢不知怎的心血來潮嘗了一塊,發現味道很是喜歡,便將人請到府上做麵食,這次回饒州也帶了回來。
另一個是前不久在白麓鎮街頭找來的,姓金,會做一種用鐵鍋炒的碎金飯,黃秋陽見著新鮮便請了來。
白拂仔細瞅了瞅,他們嘴裡的碎金飯就是現代的蛋炒飯,不過黃府的人怎會滿足這種簡單食材,金廚子為了討黃秋陽歡心,來了府上便向其它廚子靠攏。
各種珍惜食材往裡頭添,約莫現代頂配版的揚州炒飯能與之一拼,香味撲鼻,色澤勾人,看得白拂都口水直流。
這黃秋陽還真會享受。
同時也感嘆古人的智慧真不容小覷,炒鍋才出來不久這麼經典的炒飯就被人琢磨了出來。
不過她今日不是來看美食的,她著重看了廚師們的裝扮是否合規,以及做飯前後清潔做得到不到位。
重點看了新進府的那位小攤販。
原以為這小攤販不比其它大廚規範,但不知道是不是黃府管教的嚴,又或者怕被人嫌棄是小販出身,這位廚子從頭到尾比其他人更守規矩不說。
做完飯用蓋子蓋起來後親自收拾了灶台用酒精淨了手,事後也沒有將口罩摘下來。
其他人也都嚴格按照這個標準來。
看完白拂心中有了數,便示意婢女帶她去看院裡的水井。
白拂知道的現代傷寒,大多是糞-口途徑傳播,發生流行的主要原因一般是水源污染。
因此很有必要確認各個廚房的水源。
婢女不明所以,但還是低眉順眼地領著白拂朝院落里的水井而去。
「平日廚房用的水都是這裡挑的?」
在碩大庭院一角的水井旁轉了一圈後,白拂問道。
婢女抬起頭,略帶幾分詫異地回話道:
「井水只用來洗衣灑掃澆灌,小廚房吃的水都是茗雪泉運來的泉水。」
白拂:「.」
不好意思,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
在小溪村,井水已經是質量最好的水了,洗衣灑掃一般用河水。
白拂清了清嗓子,一臉淡然又問:「其它小廚房也是?」
婢女點頭。
「大廚房呢?」
這次婢女說人話了:「大廚房用的井水和雨水。」
白拂拿個小本本刷刷刷開始寫:茗雪泉泉水,暫停使用,調查其它患者飯食的水源出處。
現在黃府得病的大部分是主子,主子吃的水又大部分是泉水黃子泰要求她細心細心再細心,爭取不要放過一切可疑的蛛絲馬跡嗯,這個應該算可疑蛛絲馬跡吧?
黃秋陽今日覺得身子舒坦了些,出了屋子在院子裡散步。
畢竟是黃府的主子,哪怕是隔離,也沒人真敢將他關在屋子裡,或者露出半分嫌棄之色。
黃秋陽實在被關怕了,此刻覺得自己院子的每個角落都值得光顧一番,於是他看到水井旁的兩人。
婢女看到他,俯身施禮,「大公子。」
白拂正在寫字,她不想讓黃家知道她入府的事,匆匆一禮後便低著頭,想著黃秋陽這種主子應該很快酷酷走開。
誰想他居然走了過來。
「你這字跟誰學的?」
黃秋陽盯著她手中綁了布條的炭筆,以及寫得古里古怪的字,忍不住開口問道。
白拂壓低嗓音:「我師父。」
「你師父是?」
「大公子不認識的。」
因為府里人都穿一樣的衣服,且帶著面罩,也分不清誰是誰,黃秋陽還以為是府中下人,但聽回話又不像,「你新來的?」
「我是齊醫官派來配合調查的。」
婢女古怪看白拂一眼,這位醫官怎麼聲音變了?
齊醫官啊。
黃秋陽哦一聲,打量白拂一眼,也沒再問,轉身繼續散步去了。
黃秋陽的院子夠大,光水井就有三口,白拂看完井,又去看了恭房。
大業國的富貴人家都是用恭桶的,自有下人及時清理,只有窮人家才建茅廁收集肥水。
黃秋陽的恭房奢侈到白拂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黃府,從外面看起來也就是規模大,談不上奢華。
但裡面的陳設用具都是突破一般人想像的,連恭桶上的椅子坐墊都用的上等絲綢,恭桶則是精品陶瓷。
而且白拂嚴重懷疑這些都是日拋的。
白拂說要看下人如何清潔恭桶,要全流程,婢女有些為難:
「這恭房只能公子用,也不知道公子何時來--」
剛未說完,下人傳話公子要來恭房。
白拂趕緊與婢女退了出去。
黃秋陽出恭出來,立馬有小廝進入恭房將陶瓷恭桶抱出來,加了蓋,白拂不遠不近跟了上去。
小廝出了院子後門,走了許久,來到一個恭桶集中處理的地方。
將污穢物倒入一個更大的桶里,然後,果然,真的將恭桶給扔了。
白拂拉住往回走的小廝。
「那些污穢物如何處理?」
小廝道:「每日三趟送去府外,以前是送去糞廠,現在由府衙派人送去專門的地方處理。」
白拂拿出小本本刷刷刷寫起來,寫完又在這個不太美好的地方待了一會兒,確認沒有遺漏才和婢女離開。
齊醫官和黃大管家還在外院等著,見白拂出來,齊醫官忙問看得如何,白拂搖搖頭:
「目前來看很規範,問題不大。」
他們又去了其它小廚房,大都跟黃秋陽的廚房差不多,看不出哪裡有傷寒病菌容易滋生的污穢環境。
這日白拂無功而返回了自己屋子。
進屋便看到桌上有一個大包裹和一個食盒。
是羅錦讓人遞進來的,包裹里還有一封信,說每日給她送換洗衣物和吃食飲品,讓她儘量不要用黃府的任何東西。
「果然比我細心周全多了。」她彎了彎唇角道。
第一世環境決定了白拂是個粗獷性子,今日進黃府的決定說不上有多深思熟慮。
只從幾個大夫一直相安無事便判斷危險可控,又想著自己比這些古人多些現代醫學常識,進來看看說不定能得些啟發及時找到病源。
加上酒精是她推銷的。
這第一炮要是打不響,不僅秦夫子又要跟她「論道論道」,後面若痘疫爆發她怕是不好意思開口推銷了。
她賺不到錢是次要的,沒讓酒精發揮該有的效果,眼睜睜看著夢中那一幕在現實中出現,她怕是不會甘心。
好不容易安居定業下來,她還沒享受好日子,還想繼續歲月靜好呢。
徐知州的調查報告顯示大多人都有腹瀉的症狀,加上大夫們判斷是傷寒,她便聯想到傷寒桿菌。
傷寒桿菌雖然容易傳播,但對溫度和酒精比較敏感,只要找到根源,以黃府的實力和財力,其實很容易處理。
黃府不是一般人家,出了事有最好的大夫最好的醫藥養著,事情還算可控。
若傳到外面,一般人家哪裡有這種條件,擴散開來必定是件勞民傷財的大事。
這些事她若不知道便算了,既然知道總要做點什麼。
至於黃府和她還沒結算的「恩怨」,那不也得等黃二老爺好起來發話給她補償麼。
她是很現實的人。
哪怕不說初衷與補償,光從現實層面來看,黃家是大皇商,她不過是個小小商戶,結怨沒啥好處。
吃完飯喝完湯,白拂拒絕婢女伺候,親自拿著食盒去小廚房清洗。
齊醫官為了照顧師父住進了范大夫院子。
她則被分到和其它幾位大夫一個院子,與范大夫院子有一牆之隔,因為是臨時開闢出來的住處沒有水井,她去了范大夫院子,那裡有個用來熱飯熱菜的小廚房。
此時范大夫也剛吃完小廚房送來的晚食,僕婦們按照規定進屋打掃換氣酒精消毒,范大夫被齊醫官攙扶著出來透氣。
范大夫有個養生的好習慣,吃完飯定要圍爐煮茶解油膩,白拂走到他院子裡時,他正在跟齊醫官說道那茶葉的珍貴。
「這是一岩大師的禪茶,黃老爺子好不容易討來分給我一些,你也嘗嘗。」
說完看到白拂拿著食盒進來,他瞅了一眼問齊醫官:
「你如今都能帶徒弟了?」
齊醫官忙解釋說不是徒弟,說酒精是白拂提供的,這次進來是幫忙調查傳染途徑。
為了避嫌,白拂讓徐知州不要說著酒精是德天閣的,所以黃府的人暫時不知道。
聽到酒精范大夫眼睛一亮,招手喊白拂近前說話:
「我聽黃大老爺說,這酒精能驅逐瘟疫?」他問道。
白拂一聽便明白了。
徐知州怕是沒跟黃家人解釋清楚,黃家人跟秦夫子徐知州一樣,將酒精殺毒和黃酒艾草驅邪混為一談。
「不是驅逐瘟疫,是能殺死看不見的瘟疫病源」
白拂也不打算細說,簡單解釋一句便要去小廚房洗碗,卻又被范大夫喊住,只聽他滿腔惋惜:
「小公子,這麼好的酒用來擦洗實在太浪費了,暴殄天物啊!」
說著還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目光也瞥向屋內這在倒酒精的僕婦看得白拂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嘗過了。
額,看來以後還要在注意事項里加一句:酒精千萬不能喝!否則後果自負!
白拂:「.這個千萬不能喝,輕則酒精中毒,重則身亡。」
范大夫撇撇嘴。
「你這小公子比老頭我還能唬人。」
別說是他忍不住試了幾口,就是黃老爺子,那日也沒能忍住,如今兩個人不都好——
哦,不,他病了。
但黃老爺子還好好的啊。
白拂無奈,只得又將腳步轉回去,正色道:
「事關性命,小子可不敢唬人,您要是不聽出了事我可不負責任,後果自負。」
范老大夫沒想到這小子說話這麼沖,愣了一瞬,隨即瞪眼:
「你這小子,懂不懂尊老愛幼,怎麼能這麼跟老頭子我說話。」
白拂一臉嚴肅。
「我覺得這種時候,跟禮節比起來,命更重要,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這不是你們大夫最愛說的話嗎?」
大夫愛說,那是說給別人聽的啊!
范老大夫沒想到有一日這話會被用在自己身上。
他哼了一聲:
「我看這酒精驅邪就不靠譜,別沒將瘟疫趕走,將好酒的鬼啊仙的都招來了。」
「您說的事您肚子裡的酒仙酒鬼吧。」
白拂毫不客氣戳穿他的小心思。
范老大夫就是一噎。
這小子怎麼知道這黃府里,黃老爺號稱酒仙,他號稱酒鬼的?
齊醫官看一老一小槓了起來,忙打圓場:
「師父您還病著,不能飲酒。」
說完齊醫官給白拂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說了。
白拂卻沒有打算就此罷休:
「您喝了多少?什麼時候喝的?還有誰喝了?」
范老大夫不說話了,端起茶杯喝茶,眼神閃躲。
齊醫官看師父表情這才知道他真的喝了,一時訕訕,「師父,您這」
看老頭那樣子是不打算說了,白拂看向齊醫官:
「這個很嚴重,立刻全府通知,絕對不能喝,會灼傷腸胃,嚴重者腸穿肚爛。」
齊醫官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當即讓人通知下去,吩咐完他看著范老大夫道:
「師父,您可不能再偷嘴了,等您病好了,就是德天閣的雙喜臨門徒弟也能想法子跟您討來。」
白拂看一眼齊醫官。
呵,好大的口氣。
她的雙喜臨門訂單已經排到三年後了,這齊醫官有本事弄到手?
倒不是她拿喬,而是雙喜臨門真的很費功夫,要掐頭去尾不說,為了增添韻味還要窖藏,為了維持烈度純度要.
總之,製造不容易。
零散拿出來當人情送的,不是頭酒就是尾酒,再不濟就是失敗的半成品,味道和雙喜臨門有很大區別,只是這些古人舌頭嘗不出來罷了。
不過這話她自然不會說,反而順著齊醫官的話頭接了下去,「是啊,等您病好了,喝瓊漿玉露都是可以的。」
所以千萬別打我酒精的主意。
這話范大夫聽得熨帖,看白拂一眼還要說什麼,正好這時僕婦們打掃完出來,齊醫官怕兩人又槓起來,趕緊扶著范大夫回了屋子。
終於能洗碗了,白拂往廚房走。
因為如今黃府上下都穿統一的白罩衫,那幾個僕婦見白拂拿著髒碗進廚房,以為白拂是伺候大夫的下人,在她面前便沒了剛才的拘謹,打完招呼後一邊在廚房消毒一邊閒聊。
「聽說老夫人如今能下床了,大夫人親自去了老夫人屋子伺候著呢。」
「老夫人這次怕是吃了大苦頭,人瘦了一大圈,造孽喲。」
「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多,又有好藥養著,過些時日就能養回來的。」
「秋陽少爺旭陽少爺到底是年輕人,恢復得快,今日吃了好些飯菜,嚷嚷著要出院子散步消食,大老爺發話才消停。」
「二夫人二老爺最是可憐,到如今還躺在床上哼哼靈兒小姐哭得那叫一個可憐。」
「要我說二老爺一家與主家反衝,這才回來幾日,就搞得主家不得安寧。」
「別瞎說,我倒是聽說這病可能是福王爺帶回來的」
「福王爺才回來幾日,怎麼會?」
「怎麼不會?福王爺從小到大被人害了多少次你又不是不知道」
原來她小弟從小被害怕了,難怪多疑,白拂不動聲色撇撇嘴。
她問過雲旗,得知福王爺是先帝與福太妃的老來子,當年幾個皇子爭皇位爭得火熱的時候,他還只是個襁褓里的奶娃娃,可以說威脅力為零。
這樣一個毫無競爭力的奶娃娃會被從小害到大?
白拂表示不理解。
那邊又傳來僕婦的聲音。
「黃大夫人請來的那幾個道士走不了,天天在院子裡設壇施法贈符水,聽說效果不錯。」
「不錯什麼不錯,我前日喝了一碗符水肚子疼了一晚上,再也不敢碰了。」
「我也是,我也是,千萬不要喝。」
沒聽到什麼特別有價值的內容,白拂洗完碗便離開了。
回到屋子有僕婦送來洗澡水,白拂拿了衣服便進了內間。
內間的屏風後是個大木桶,嶄新的,白拂平日嫌麻煩都是沖澡,很少泡澡,如今有人伺候周到便想著也放鬆一下。
洗到一半有人來敲門。
白拂不想起來,沖外頭喊一聲她在洗澡有事晚點再來。
外邊安靜片刻。
應該是僕婦吧,這麼想著白拂也不急了半仰著頭想問題——
這麼幹淨有序的黃府,這麼多老爺夫人少爺小姐發病,發病的幾個管事和婆子,也大都是府里相對有些地位的。
大部分下人,甚至是處理排泄物的下人都相安無事,說明什麼?
說明糞-口途徑中的糞端問題不大。
排除這個,除了病從口入這一點,她實在想不出其它病因。
聽黃大管家說家裡氣氛比較好,經常聚餐吃酒。
特別是老夫人那邊,時不時喊孫輩們一起吃宴席吃糕點,但一起吃飯的人有的人病了有的人卻沒病,實在沒什麼規律。
徐知州提到的那個北邊來的有類似症狀的掌柜,人家辦完事情便回去了,徐知州派人追去查過了,掌柜身邊的人都沒有類似症狀,怎麼就偏偏黃家的幾位重量級人物這麼倒霉呢?
肯定還有什麼關聯是她沒有注意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