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威脅
「你不說最不愛來我這院子?」
秦十三瞥一眼翹著二郎腿喝茶的白拂,放下筆,走到一旁擦了擦手,才坐到一旁。
白拂有心事,不想答,直接問起毫不相關的話題:
「哎,你快十八了吧,你在元都的未婚妻沒催著你回去完婚?」
秦十三有次說漏嘴,提過年前未婚妻家送來年禮,但是他似乎不願意細說,白拂也沒打聽,所以了解不多。
聞言秦十三就是一頓,神情不滿斜瞥看過來。
「突然問這個作甚?」
「這麼看我幹嘛?我就是好奇.」
白拂故作輕鬆道,「聽說大業國男子十八不婚家人要被處罰,還要被沒收財產?」
秦十三唇角諷刺地勾起,似是很不屑,「那又如何?」
白拂:「聽說婚禮還挺複雜,我看你這邊好似沒有動靜,作為好友替你著急唄。」
秦十三喝口茶,「不用著急,自有安排。」
白拂察覺到秦十三很抵抗談這事,但她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什麼法子?說來我也參考參考,要是被處罰就太不划算了。」
秦十三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笑,「我倒想看看,誰敢處罰我。」
白拂若有所思地看秦十三,點頭: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婚嫁乃個人自由,怎麼能這麼強迫人呢!你說來聽聽,你打算用什麼法子逃過這一劫?」
秦十三本還要說什麼,被白拂這麼一打岔,聽出點意思,神情頓時有些複雜。
「你和我不一樣。」他說道。
這次輪到白拂神情複雜了,蹙眉問:
「又是你說的那種讀書人和不讀書人的那種不一樣?」
秦十三抿唇不答,一臉我有個秘密,但是不能跟你分享的鬼樣子。
「不說拉倒,天天搞什麼神秘。」白拂翻了個白眼,話卻沒停:
「若說十年前人丁稀少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可如今人丁興旺,國泰民安的,婚嫁壓根不需要似以往那般迫切難道就沒人表示反對嗎?」
這是白拂的心裡話。
若是以往,這條規定還算合情合理,但如今時過境遷,社會基本面發生了很大變化,也是時候政策鬆綁了。
秦十三沉默。
反對麼,自然是有的。
前年攝政王不就搞了個人才選拔制度,承諾選拔出來的人才,不分男女,皆可免除強制婚配。
因為強制婚配之法是先帝所定,攝政王在朝會上提出想法時遭到群臣強烈反對,可攝政王卻不惜惹惱一眾人,一意孤行推行新規。
不過新規進展的似乎並不順利,不少州郡配合得敷衍,是以沒有引起太大水花。
這些不順利自然有秦十三爹和娘的功勞,秦十三不覺得有必要告訴白拂這些。
「先帝定下的規矩,誰敢反對?」秦十三輕嗤一聲。
無處不在的先帝啊。
白拂悠悠嘆口氣。
秦十三看過來。
「你今日是怎麼了?」
「在苦惱我的人生大事」白拂一臉無奈道:「我才知道不成親居然是項重罪。」
才知道?
秦十三一頓,目光古怪看白拂,「早說讓你多讀書」
「停。」
白拂聞到長篇大論的味道,及時做了個暫停手勢,有氣無力道:
「今日實在不想聽這些。」
秦十三:「.」
說得像你以前很喜歡聽一樣。
兩人就這樣沉默下來。
白拂此刻腦子有些懵,一會兒在心裡罵先帝,一會兒消化今日接收到的信息。
當然,想得最多的事斐公子的提議。
聽起來似乎可行。
而且是對方先提出來了,也省了她再花心思去說服別人。
暫且作為保底方案留著吧。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要找找其它突破口,畢竟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一步錯也許會導致步步錯。
想著想著,思路就有些跑歪了——
斐公子說自己冷心冷肺,這還真是個意外。
他是不是冷心冷肺姑且不論,對她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應該是真的,不然也不會那般鎮定地說那些話。
倒不是她自戀得覺得斐公子對她應該有點啥,而是小思老誤導她,害她無形中多想了些哎呀,現在想起來莫名有些臊得慌是怎麼回事?
白拂拍了拍自己的臉。
臭小思。
說起來,她對斐公子其實也沒有太多情緒,頂多偶爾用欣賞帥哥的眼光多看了幾眼,對他有些感激之情,其它大部分時候與看羅錦秦十三他們也沒有區別好不好。
半晌,秦十三才又開了口:
「你還有一年時間,大可不必如此擔心,而且既然你如此喜愛經商,隨了那黃家小姐也不錯。」
「這會兒你倒是開明了。」白拂回神,撇撇嘴。
原以為秦十三會瞧不起倒插門,沒想到反而是勸她接受。
秦十三沒聽懂,這與開明不開明有何關係?
以往商戶之家不能參加科考,商戶之間願意用這種方式延續香火的大有人在,並不是什麼特例。
黃秋陽前些日子說他受二伯所託,想撮合白公子和自家妹妹,可惜找不到門路,便問他能不能幫個忙。
「黃家人說了,那姑娘是真心愛慕於你,姑娘的爹娘也看重你的才能,你入贅去黃家不僅不會低人一等,還會受到重用,你自己的生意也不會耽誤我倒是覺得,你若不準備讀書科考,可以考慮考慮。」
秦十三認真說道。
額。
白拂撩起眼皮。
她好想說黃家實在太厲害了。
不僅將她的幾個鋪子和行蹤調查得清清楚楚,還說服秦十三幫腔——
黃家也是有心了。
「聽說那姑娘你也見過,還贈過藥?」秦十三繼續說著,「黃兄說那姑娘把那瓶藥當寶貝供著,看得人當哥哥的都嫉妒。」
「啊!哈!哈!哈!」
白拂假笑出聲,「聽起來黃家的妙人兒還真不少。」
妹妹多情,爹媽明理,哥哥人精白拂突然想,如果她要是個男子,說不定真會考慮考慮。
可惜沒有如果。
「你不懂」白拂嘆口氣,「你也幫我給人傳個話,他們的好意我領了,多謝他們看重,但是這婚事我真不能應,應了不是結親,反而是結仇。」
同樣的話他已經轉達了無數遍,可惜不頂用。
借秦十三的嘴說說萬一有用呢?
「此話怎講?」秦十三不解問道。
白拂擺擺手。
「別問了,問了就是不能說,你還是幫我想想法子怎樣能不被罰吧.哎,你剛才說看誰敢罰你,那個誰是指的誰啊?」
話題又繞回去了。
秦十三猶豫一瞬,想想還是說了:
「攝政王為了一己之私免了部分人的婚配,如此不嚴以律己,就不要怪人鑽空子。」
第一批參加特殊科考的幾乎都是攝政王一派的人,早有傳言說攝政王是為了他們才別出心裁搞的這個特殊科考。
攝政王能做主?
白拂眼睛一亮,問道:
「攝政王免了誰的婚配?」
白拂的表情讓秦十三眉頭就是一蹙,為什麼他覺得小白剛才那一瞬的表情像是在說太好了,我有救了!
怎麼可能。
秦十三甩開這個念頭,淡淡道:
「自然是擁護他的人。」
哦。
所以擁護攝政王就能免了婚配,白拂腦子瞬間活泛起來。
她以男子身份救過攝政王,還給攝政王貢獻了石油火炮,也算是一種擁護吧?
如果
啊,不行不行。
這樣她的殺人武器怕是要曝光了。
免了婚配卻惹來禍端,這筆買賣不划算。
不行不行。
白拂懊惱地晃晃腦袋。
一旁秦十三的聲音還在繼續,白拂根本沒心思聽。
「哎」
白拂打斷他,「那你打算怎麼鑽這個空子?」
「這你就別管了。」
秦十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畢竟他的法子在白拂這裡不可複製,白拂卻不打算放過他:
「事關身家性命,不管不行,你說還是不說?不說你可能就要失去我這個朋友了。」
看白拂是真急了,秦十三不得不妥協,只是換了個方式--
「攝政王搞了個特殊科考,各州前三可以免除強制婚配,可惜你不愛讀書,告訴你也沒用」
頓了頓,「不過哪怕你讀書也不用抱太大希望,如今這特殊科考形同虛設,今年考不考還不知道呢。」
告訴我怎麼沒用?
有大用呢!
白拂自動忽略秦十三的鄙視之詞,轉而問了最關心的問題。
「攝政王位高權重,他定的規矩也算半個聖旨吧,怎麼會形同虛設呢?」
啪的一聲。
是秦十三將茶杯重重拍在桌上的聲音。
茶水濺出來,濕了秦十三的手,秦十三卻似沒察覺一般,面色惱怒盯著白拂。
白拂莫名其妙,蹙眉看他。
「你又發什麼瘋?」
秦十三看著白拂,一字一句道:
「攝政王又不是陛下,他的規矩怎麼能等同聖旨了?你這話又是聽誰說的?」
白拂:「.」
都是她的錯。
她忘了,秦十三和他爹一樣,是正統正道的堅決擁護者,她的話雖然沒錯,但是在擁護者眼裡,就可能是大逆不道。
這段時間和秦夫子抬槓抬多了,白拂經驗豐富,見狀果斷放棄辯論,拿過一旁帕子幫秦十三擦手擦桌子。
「是是,是我又口無遮攔,我也是道聽途說,你就別跟我這個不讀書的人計較了。」
秦十三臉色怒氣稍緩。
「攝政王只是個王爺,當年不過是臨危受命,如今卻貪戀權勢遲遲不歸還於正統,乃大逆不道,如此小人行徑,怎能與陛下相提並論?!」
「是是是是,你說的好有道理。」白拂送他大拇指,又重新倒了茶,「來來來,喝口茶消消火,不要為一個小人動氣,氣壞自己不划算。」
秦十三不接。
「我知道你不信神諭血統,凡事只看利弊優劣,但皇權不容侵犯,你」
「我白拂保證,這輩子不僅不侵犯皇權,還會努力做一個五好國民,爭取為國家的繁榮昌盛貢獻一份微薄之力!」
白拂用三根小指頭宣誓,打斷秦十三的長篇大論。
秦十三確認了下白拂真誠的眼神,這才伸手接過茶杯,「明道理辯是非,孺子可教。」
白拂擠出幾分笑。
「多謝秦夫子誇讚。」
白拂無精打采從秦十三院子翻回自己院子,直接進了羅錦和小亮的屋子。
羅錦正在輔導小亮功課,看到白拂就這麼進來,微微一愣。
「小白怎麼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他關切問道。
白拂癱軟在椅子上,一臉愁苦:
「別說了,剛被秦十三教訓一頓,精神能好才怪。」
羅錦瞭然,笑了笑。
「想必秦公子估計也被你氣得夠嗆吧。」
白拂訕訕。
「一點點一點點唉,羅大哥,問你個事兒。」
羅錦示意白拂隨意說。
「秦十三和他爹怎麼就愛認死理,還動不動就教訓人?」
羅錦苦笑。
「可不能這麼說夫子。」
白拂嘆口氣,在羅錦面前她可不用說違心話,「你也被他們教迂腐了,這樣不好。」
羅錦聽著。
白拂繼續說:
「秦十三說我凡事只看利弊優劣,不顧正統.可是何為正統?在我看來,利國利民就是正統,那凡事只看利弊優劣有什麼錯?口口聲聲喊正統,卻沒有個判斷基準,誰知道是正統還是歪統」
聽到後半句,羅錦起身關門關窗。
「公子可不能如此妄言」他壓低聲音道。
白拂閉嘴,她就是想吐吐槽而已,又不打算做點什麼,更不想給自己惹禍,忙換了話題:
「如果我找個病重孤寡老人,認其為父或為母,這樣他離世後我是不是可以以守孝為由,不用婚配?」
「怕是不行」羅錦苦笑搖頭,「需血緣至親才行。」
白拂煩躁地揉了一把腦袋,小聲嘀咕:
「這也不行,那些不行,難不成真把自己隨便婚配了?你們也不早跟我說,這都快到期了才告訴我,我上哪裡去找個合適的?」
白拂不知道這個原身的真實生日,便按照自己在末世的生日和姓名,讓沈三金辦了假戶籍,如今距離她那假身份滿十七周歲,不足兩月。
羅錦聽不清她說什麼,只以為她在為黃家求親的事煩心,便勸慰道:
「黃家親事其實不必過於煩心,公子還有一年時間,可以慢慢相看選一門合適的親事。」
白拂撩了撩眼皮,不想說話。
男子白拂還有一年,女子白拂只有一個月了。
如果以男子身份也逃不過婚配這一關,那儘早恢復女子身份才是個不害人害己的法子。
也就是說。
如果特殊科舉的渠道走不通,一個月內她不僅要對外宣布自己女兒身,還必須把自己給嫁出去。
想想就頭大。
她白拂前兩輩子都無緣婚姻,並不是因為有這樣那樣的不婚主義。
她只是單純對婚姻思考不多,談不上嚮往,也談不上有抵抗情緒,只覺得隨緣便好。
如今緣分的東風還沒到,突然因為一個破規矩就要她匆匆嫁人,別說培養感情,連好好選人的機會都不給一個,換誰都高興不起來。
晚上小思過來睡覺時白拂還窩在懶人沙發上發愁。
小思嘻嘻笑著擠過去坐下:
「小白,不要愁了,就讓我爹爹幫你吧。」
幫我?
白拂斜了小思一眼。
還不知道是誰幫誰呢,不過這話不好跟小思說,只調侃道:
「你就這麼想要一個後娘?」
小思又往白拂身邊湊了湊。
「我只想你當我後娘,你才不會欺負我。」頓了頓,仰頭瞅了白拂兩眼,「以後有了弟弟妹妹也不會對我不好的吧?」
白拂頓時好氣又好笑--
這小腦袋瓜子倒是考慮得挺長遠。
不過你家爹爹都絕情絕愛了,哪裡來的弟弟妹妹?
「你想多了」白拂邪小思一眼,「我還是更喜歡當你姐姐,而且我現在找到一個可以光明正大逃婚的法子,不用你爹爹幫忙了,明日便去回了你爹爹的好意。」
小思:「!!!!!!」
第二日白拂準備去府衙問特殊科考報名的事,剛走到門口,碰到在門口徘徊的張家二老爺。
「白公子」
二老爺看白拂一看到他臉色閃過不悅,忙笑著上前討好道:
「能否進屋一敘?」
白拂一臉為難地看一眼安哥兒方向。
「不好意思,我今日有急事出門張二老爺若是想談合作的事,怕是要失望而歸了。」她語氣誠懇說道。
說著她頷首行禮,然後朝安哥兒走去。
張二老爺被忽略了個徹底,整張臉都黑了。
若不是大哥回去將他一通罵,他也不想來觸這個霉頭!他都這般降低姿態了,這丫頭居然還跟他甩臉子!
被罵後他想了許久,他不就是養個外室,也不是什麼天理不容的大事,他媳婦兒都選擇原諒他。
這丫頭一個外人為何罵他渣,還似乎一直耿耿於懷?
白拂若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一定會說:你想多了,真的只是單純看你不順眼。
「白公子」
眼瞅著白拂就要上馬車,他突然喊了一聲。
白拂沒有絲毫停頓,抬腳踩馬凳。
「若白公子不想身份泄露,我勸你還是坐下來與我好好說說。」張二老爺一改方才的討好,意味深長說了一句。
白拂腳步不停,仿佛壓根沒聽見,直接進了車廂,板著臉放下帘子。
安哥兒很敬業的不問不說不看,揚鞭催馬而行,將一臉詫異的張二老爺拋在了身後。
雖然不怕張二老爺搞鬼,但安全起見,白拂還是先去了趟沈三金那裡。
於是沈三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知道了白拂的女子身份,嚇得差點沒被一口茶給嗆死。
「哎呀,你是想害死我啊!」
好半天,反應過來白拂不是開玩笑後,沈三金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直嚷嚷。
白拂幫他將翻倒的茶杯放正,等了沈三金一會兒,這才一臉無辜不疾不徐道:
「以三金哥的實力,哪能被這點小事給害死,再說,當初辦戶籍你也沒問我是男是女啊。」
大業國戶籍分幾個檔次。
貴籍,良籍,商籍,奴籍,賤籍。
分別對應世家大族,普通老百姓,行商之人,奴隸,妓子戲子。
當時沈三金只問她要不要加些銀子辦個良籍,這樣行事會比商籍方便一些,如今很多商籍子女都這麼辦,屬於默認行規,她也沒多想便應了。
沈三金被這句無恥至極的話給氣得夠嗆,他單手抱住後腦勺,一臉我快被你氣死的表情:
「我的大姑奶奶,是男是女還需要問嗎?」
沈三金扶住額頭,試圖回憶第一次遇見白拂的樣子,卻發現有些想不起來了。
他只記得,白拂當時邁著豪橫的步子進了他的鋪子,見面就是一個匪里匪氣的江湖禮.
誰能告訴他,世上怎會有這樣不像女子的女子?
白拂解釋累了,攤手:
「那怎麼辦?事情已經這樣了,你總不能讓我頂著這個男人身份娶個女人回家吧?」
沈三金翻了個白眼打量白拂,陰陽怪氣道:
「你可以找個同樣不願意成親的女人,湊合湊合過日子。」
白佛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沈三金。
「我有說我不願意成親嗎?」
沈三金點頭表示有。
白佛一噎。
她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這樣誤導過沈三金,只好解釋道:
「我是說我現在還小,沒考慮到這一步,萬一以後哪天我又想成親了呢?」
你還小?
沈三金哈了一聲,表示自己實在無法認同這個理由。
這蜜汁自信也不知道哪裡來的。
能不能醒醒?
白佛還要去打聽特殊科考報名的事,沒心思跟沈三金多扯,她站起身道:
「這事就麻煩三金哥了,銀子老規矩月底結帳。」
沈三金瞪眼,不干!
「辦戶籍容易,是州府為了多收稅,有漏洞可鑽,改戶籍可不是你想的那般容易。」
白拂:「一壺雙喜臨門?」
沈三金咬緊牙關不鬆口。
白拂:「兩壺?」
沈三金覺得他還能再堅持堅持。
白拂:「三壺,不能再多了。」
沈三金是個知道適可而止的性子,一臉為難道:
「算了算了,這事我也有責任,沒跟你問清楚是男是女,三壺就三壺吧。」
白拂笑了。
「哦,對了,剛才有人威脅要曝光我身份,三金哥你最好動作快一點,免得被人家先曝光就被動了。」
沈三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