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父憑女貴
若谷看起來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正是她展現出的從容不迫氣質,讓人看起來十分安心。
席秀蘭看著她手中的銀針,並沒有絲毫質疑。
趁著局部消毒的時間,陳導走到余淵身邊,悄聲問道:
「你老婆真是中醫大夫啊?眩暈症治起來沒這麼簡單吧,席老師被這病折磨挺長時間了。」
余淵對若谷自然是信任無間,他淡聲道:
「我岳父是當地有名的中醫,我老婆家學淵源,你可以質疑我,但不能質疑她的醫術。」
陳導識趣的閉上嘴巴,余淵看似儒雅客氣,其實最愛記仇,他可不想無緣無故被他記小本本上,他又把注意力放在若谷身上,想看她怎麼治病。
只見若谷手指捻針,動作輕柔的將細長銀針插入席老師足三里、豐隆、內關等穴位。
隨著她輕輕捻動銀針,一股氣流從針尖湧入席老師體內,只覺瞬間身心放鬆,原本天旋地轉的眩暈感也消失了。
似眩暈症這樣的小病,不需要太多真氣刺激穴位,若谷將針留置在她體內,抬頭朝席老師助理說道:
「麻煩你幫我拿紙筆過來,我要開藥方。」
小助理毫不猶豫從包里掏出紙筆遞過去,且不說席老師臉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就憑若谷是余淵老婆這個身份,她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若谷接過紙筆,她俯下身落筆字體清秀美觀,令人心曠神怡,小助理跟看藝術品似的欣賞起來,若谷溫和囑咐道:
「這藥要用水煎服,每天1劑分3次服用,針灸明天還得再進行一次。」
小助理忙不迭點頭,一臉感激道:「謝謝陳大夫!我都記下了。」
若谷也沒料到,她過來探班還能順手治個病。
陳導倒是很想等銀針拔下來問問席秀蘭感受,但他還得拍戲,時間實在是耽誤不起,只得先走了。
余淵注意到陳導離開,他看了席老師一眼,而後蹲在若谷椅子旁,手搭在她腿上,微微抬頭眼神繾綣,聲音醇厚道:「針還有多長時間才能拔出來?」
若谷回望他的眼神如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她淡定道:
「過二十分鐘再拔,你去忙你的吧,我這邊好了過去找你。」
余淵伸手將她鬢角的碎髮夾在耳後,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愛意,他聲音沉穩道:「那我讓廖定民留在這陪你,夕夕跟我一起走,你有事叫我。」
余淵那痴情的模樣,讓圍觀的人大跌眼鏡,席秀蘭哭笑不得道:「余淵……你老婆在我這兒沒人敢欺負……你趕緊走吧。」
余淵不慌不忙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若谷面色如常,落落大方道:「我知道了,別讓導演他們那麼多人等你一個。」
余淵點頭轉身離開,待他走遠,席秀蘭忍不住調侃道:
「我真沒想到余淵私下裡是這副模樣,他平常在劇組看著隨和其實誰都沒放心上,原來心思都在你身上呢,倒也難得。」
若谷聞言並未沾沾自喜,她神情自若道:
「席老師說笑了,淵哥性格本就內斂,某些八卦媒體又愛胡報導新聞,他不謹慎是會吃虧的。」
席老師對這話深有感觸,她輕嘆道:
「你說的在理,旁人看到的都是當明星如何風光,唯有身邊人才知道其中的艱辛,你這麼善解人意,難怪余淵疼你。」
這話若谷不好接,承認了未免有居功自傲的嫌疑,她臉上露出謙遜的笑容,轉移話題道:
「席老師時間到了,可以拔針了嗎?」
席秀蘭顧不上聊天,她忙道:「你拔吧,我不亂動。」
若谷直起腰抬起白嫩的手指,手法輕盈細膩的將針一一拔出,席老師只覺身心舒展,仿佛每寸肌膚都在享受著這份從內心深處散發出的安寧和自在。
銀針全部拔出,她站起身拉著若谷的手,發自肺腑的感激道:「真是太謝謝你了,以前我發病沒個三五天都緩不過來,沒想到這次會好這麼快。」
若谷面不改色將銀針收好,她一臉溫和道:「針灸療效雖快,但藥才能起到鞏固的作用,您可不能忽視。」
席秀蘭忙不迭的點頭,「我聽你的按時吃藥,可這診費要怎麼算?」
若谷不疾不徐道:「這又不是在我診所,您是淵哥的朋友,我也就順手幫個忙,哪能收診費啊。」
席老師正色道:「你救了我一命怎麼能不收呢,又不是只今天麻煩你,明天我還要施針,後續還得找你複診,你不收診費我怎麼好意思去。」
若谷態度堅決道:「您要是給診費,那我明天就不給您施針了,診費算不得什麼,日後淵哥有做的不周全的地方,您多提點兩句我就感激不盡了。」
席秀蘭微微一怔,繼而笑了起來,她讚嘆道:
「難怪余淵這些年走的這麼順當,有你這樣的賢內助,他想不發跡都難,你這話我記下了,日後但凡有我能出力的地方,我一定不吝嗇。」
若谷微微頷首,她柔聲道:「那您再緩一會兒,我先去淵哥那邊。」
她偶爾來片場一趟,總得四處看看,席秀蘭並未留她,目送若谷離開後,她方才坐下喝口水。
廖定民跟在若谷身後,已經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了,老闆娘這才來多久,竟能讓席秀蘭欠下這麼大個人情,她可是圈中背景最神秘的席老師啊。
廖定民迫不及待想把這消息告訴淵哥,他都不敢想,若是前些年老闆娘露面,是不是能帶來更多的人脈資源。
他越想越覺得傅娟不是個東西,她簡直就是淵哥發展路上的絆腳石,若不是她從中作梗,這夫妻二人強強聯合,只怕若淵現在已經是龐然大物了。
若谷並未在意廖定民怎麼想,她過去時,余淵正好拍完最後一組打戲,正跟陳導在看成片,他看到若谷忙迎了上去,牽著她手道:「你忙好了嗎?席老師沒事了吧?」
若谷點點頭,輕聲道:「明天再給席老師針灸一次,她再喝些藥鞏固就沒事了。」
余淵從不質疑她的能力,並未覺得驚訝,廖定民走到余淵身邊,悄聲將席老師方才說的話告知於他,余淵聞言眸色深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壓低聲音道:「你不用事事替我打算,外面的事我來操心就行。」
若谷看著他笑了,不甚在意道:「咱們夫妻一體,有些事不用分這麼清楚,不都是替夕夕打工麼。」
余淵被她這話逗笑了,他輕嘆道:「你這話說的也沒錯。」
在他看來,若谷話里有更深層次的意義,她會跟他永遠在一起,因為兩人要共同守護女兒成長。
余淵不介意若谷為什麼跟他在一起,只要他們家的不散,哪怕父憑女貴他也開心。
若谷眉頭微蹙,她過來並未看到女兒身影,好奇道:「懷夕去哪了?」
陳導站在旁邊就等著她問這話呢,他伸長脖子搶答道:
「懷夕覺得古裝造型很好看,所以想客串玩玩,她去換衣服了,陳大夫,我們劇組服化道請的都是業界最頂尖的設計師,古裝衣服很漂亮的,你要不也客串一下,就當是拍個寫真?」
若谷決定的事旁人很難說服,她眼神如春風拂過,滿溢著柔和與溫暖,輕聲道:「多謝陳導好意,我就不必參與了,懷夕小孩心性,若是戲份不重的角色,她愛玩兒就讓她玩兒吧。」
陳導雖有些失望,卻也有心理準備,他苦笑道:
「這樣討喜的角色,別人求都求不來,也就你們夫妻百般嫌棄。」
若谷倒不是嫌棄,就是覺得沒意義,她側過頭正好看到懷夕穿著素色襦裙走了過來。
她此刻的裝扮與在府里時無異,若谷看的有些恍惚。
懷夕看到鏡中的自己時也深感詫異,這分明就是她原先那張臉,這身體又與她高度契合,說不定她與原主本身就是同一個人。
若谷面色有異並未被人發現,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懷夕身上了,陳導最是高興,他激動道:
「真不得了啊,剛才懷夕走路那儀態,就跟真正的古代大家閨秀一樣,你這算是本色出演了,余淵,你們夫妻倆怎麼養女兒的?小小年紀就這麼有氣度,將來長大肯定不得了。」
余淵面上與有榮焉,卻故作矜持道:「陳導過獎了,主要還是她媽媽教的好,懷夕自己也足夠出色。」
他眼裡的自得讓陳導看的腮幫子疼,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乾脆不理他。
若谷不管他們說什麼,她走到懷夕面前,臉龐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神色溫柔的抬手替理了理懷夕髮髻,柔聲道:
「我女兒真漂亮,你喜歡就去玩兒,無傷大雅的東西,不必太較真。」
懷夕心情不錯,她興致勃勃道:「媽媽,那我陪爸爸玩會兒,你坐著看我們演戲。」
若谷莞爾一笑,聽話的坐到一旁,余淵走上前攬著女兒肩,細心的跟她講解走位。
懷夕很有悟性,什麼東西都一點就透,父女倆溝通的很順暢。
正式開拍後,懷夕的表現令陳導激動的眼睛冒光,一條拍完以後,他更是靈感爆棚,竟給懷夕多加了戲份,新添加的戲份需要一點演技。
余淵掰開揉碎了來給女兒講解,懷夕聽的很認真,她眼眸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靈氣,那份靈氣能感染周圍的一切。
正式拍攝的時候,她將余淵教授的技巧融會貫通,角色更是拿捏的張弛有度。
陳導喊了卡之後,用力鼓掌,他走到父女倆跟前,激動的說道:「懷夕有沒有出道的打算?我可以為你量身定做電影,保准比你爸爸還要紅。」
懷夕被厚重的衣裙捂得有些熱,她擦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笑容和煦道:「謝謝陳伯伯厚愛!我未來想當外交官,就跟新聞上的那些人一樣,恐怕不會踏足演藝圈。」
她這話讓余淵挑了挑眉,女兒有靈氣余淵比誰都清楚,娛樂圈不是好去處,所以他並無意見。
陳導滿臉失望道:「當老氣橫秋的外交官有什麼好的?那多浪費你的天賦。」
懷夕將頭上髮釵拔下,言笑晏晏道:
「陳伯伯覺得我演技方面有天賦,或許其他方面我更有天賦呢?我是立志要從政的人,目標很明確。」
陳導知道這一家子都不簡單,他歇了勸說的心思,皺著老臉討好道:「你不當演員也行,以後有合適的角色,你得幫忙客串,陳伯伯給的片酬不低,你就當給自己掙生活費怎麼樣?」
懷夕毫不猶豫道:「好啊~陳伯伯有需要,我又有空的話,那肯定會來幫忙。」
陳導原以為她會拒絕,沒想到她竟同意了,臉上呆了一瞬,而後立刻流露出驚喜來。
「好好好……這可是你親口答應我的,你爸媽可都聽見了,你可不能耍賴。」
懷夕俏皮的眨眨眼,聲音輕快道:「我說話算話,您也別給我安排太重的戲份,我就賺個生活費減輕我爸負擔就行。」
陳導太喜歡這丫頭的性子了,他笑的合不攏嘴。
「行~你爸要是養不起你,你就到我家給我做女兒,正好我家倆兒子,我老婆就想要個閨女。」
余淵滿頭黑線,這一個兩個都痴心妄想,他將女兒攬進懷裡,語氣冷淡道:「想要女兒自己生去,你還沒到五十歲,還能再加把勁兒拼一次。」
陳導氣的鬍子翹起來了,他沒好氣道:
「怎麼說話呢,我老婆那身體再生還要不要命了,你別得意,我讓我們家老大老二去追懷夕,讓她隨便挑,將來給我做兒媳婦,一樣得叫我爸。」
余淵臉都黑了,他毫不客氣道:「你休想~你兩兒子那顏值,能配得上我女兒嗎?別做夢了。」
陳導心寬,他跟余淵又是老朋友,這樣的無傷大雅的玩笑經常開,所以並不會生氣,他雙手掐腰挺著啤酒肚大聲反駁道:
「我兒子才多大,他還有成長空間,我長得醜,我老婆多漂亮啊,我小兒子多像他媽,將來絕對差不了,我們家族底蘊雄厚,懷夕想當外交官,我們就全力支持,這樣強強聯合多好!」
余淵還沒稀罕夠女兒呢,哪能接受女兒嫁人,他朝懷夕說道:
「別聽這瘋子亂講,結婚有什麼好的,咱們不急,爸帶你卸妝,咱們回家去。」
懷夕作乖巧狀,聽話的跟爸爸一起走。
若谷跟在身後眼眸深沉,她沒看錯人,余淵對懷夕的在意不比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