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糖衣炮彈

  第52章 糖衣炮彈

  夕陽穿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在父女倆的背上,他們的背影充滿了默契與和諧。

  余淵像座巍峨的山峰,結實有力,他的肩膀承載著家庭的重任,為女兒保駕護航。

  這個畫面看在若谷眼裡感到無比安心,余淵此刻沒有與她產生共鳴,他正喋喋不休的給懷夕洗腦。

  「女孩子絕對不能早早陷入情感漩渦,男人的花言巧語都是糖衣炮彈,會使你生活變得一團糟,你還會為此失去自由和獨立,還不如專注於自己的事業,等事業有成思想成熟再考慮這事兒也不遲。」

  懷夕就像只溫順的小綿羊,她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道:

  「所以爸爸就是用這些糖衣炮彈拿下媽媽的嗎?」

  余淵頓時卡殼,他轉頭望了若谷一眼,正色道:

  「你這麼說不對,媽媽是爸爸生命里的一道光,是攜手共度人生的摯愛,我跟她說的每句話都發自肺腑,不存在哄騙的行為。」

  懷夕聽了眼眸含笑,若谷白了他一眼,拉著女兒的手道:

  「別聽你爸爸亂說,遇事自己拿主意,你待會兒卸妝得把臉上弄乾淨,臉上皮膚嬌嫩,有化妝品殘留會有損傷。」

  懷夕日常從不化妝,偶爾化一次感覺跟戴了面具一樣不舒服,幾人進化妝間,立刻就有化妝師熱情幫忙,根本不用特意叮囑,若谷坐在旁邊看著,用不著她做什麼。

  與他們一家三口的其樂融融相比,傅娟此刻瀕臨崩潰,她好不容易給旗下藝人爭取到了陳導新劇女二的角色。

  這對新人來說可是個戲份很重的角色,還跟余淵演對手戲,播出後肯定能有一波熱度。

  原以為這事板上釘釘,人都到片場拍攝了,結果莫名其妙被人頂替了。

  關鍵這樣的情況,近期不止發生一回,只要是她手底下的藝人,要麼代言被搶,要麼商演活動取消,就連綜藝節目上的工具人都被刷了下來,這讓她不得不多想。

  傅娟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麼些年,她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大多數情況下她不會輕易得罪人。

  她回憶著近期自己做過的事,她只對若谷使了手段,這事不可能沒人發現,只怕舅舅、舅媽早就把她賣了。

  余淵不念舊情,近期的事說不定就是他做的,她必須找他說個清楚。

  傅娟直接殺到陳導劇組,問了一圈才知道余淵在化妝間。

  她管不了裡面都有誰在,直接沖了進去,看到余淵便道:

  「余淵,我藝人角色被頂替,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現在竟然對我趕盡殺絕,你還有沒有良心?」

  她怒氣沖沖的瞪著余淵,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

  余淵看了若谷一眼,他臉色難看,壓抑著憤怒用手指指著她,不留情面道:

  「你最好想清楚是在跟誰說話,我們從頭至尾都是商業合作關係,你跟我提良心,難道從我身上賺取的佣金還少嗎?」

  傅娟臉色漲的通紅,雙眼中閃爍著不滿與憤恨,她憤怒的吼道:「你放屁!我為了你到處求人,在飯局上喝酒喝到吐,沒有我幫襯你怎麼可能會紅,你就是不念舊情,翻臉不認人。」

  余淵被怒氣灼熱的內心沸騰,他臉上露出讓人不寒而慄的冷笑,厲聲喝道:

  「如果所有經紀人都以你這幅姿態站在藝人跟前邀功,那這圈子得爛成什麼樣?我打壓你公司藝人又如何?不是你先挑釁我老婆找茬的嗎?你敢做,就得接受後果,我告訴過你,我老婆就是我的底線。」

  傅娟全身都瀰漫著敵意,她一腳將椅子踹倒。

  「她有什麼好的?什麼都幫不了你,明明我們倆強強聯合才能走的更遠,你為什麼還要向著她。」

  余淵怕她傷到若谷,毫不猶豫擋在她身前,面無表情道:

  「我從來就沒對你有過好感,是你自己異想天開罷了,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我分得很清楚,絕不會混為一談,這次的事只是給你個教訓,還不到趕盡殺絕的地步,你要是繼續糾纏,那就不好說了。」

  傅娟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慄,她不停地眨眼,試圖看清面前模糊的影子,她聲音哽咽道:

  「陳若谷,你就只會躲在余淵背後嗎?我算計你了,你有本事自己報仇,靠男人算什麼本事?」

  若谷聞言拍拍余淵後背,示意他讓開,她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近前,面不改色道:

  「你的算計並未得逞,反而讓我聲名遠揚,我謝你還來不及呢,為什麼要報仇?」

  傅娟呆了一瞬,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她氣急敗壞道:

  「你裝什麼裝,你這麼想,余淵為什麼還要制裁我公司藝人,你簡直太虛偽了。」

  若谷嘴角微微上揚,她眸中帶著笑意,淡聲道:

  「雖然我沒吃虧,但你惡意算計,還不允許我老公反擊嗎?我們夫妻一體,他為我撐腰再正常不過,你若沒本事還擊就只能承受後果,這很公平。」

  若谷這話簡直殺人誅心,傅娟氣的目呲欲裂,她大聲咆哮道:「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余淵現在對你好,不過因為你還有姿色,等到你人老珠黃,我看他還會不會多看你一眼。」

  若谷聽她這話毫不動怒,她莞爾一笑,雲淡風輕道:

  「你放心,你老我都不會老,退一萬步講,他就算變心,我名下有財產手裡有醫術,日子過得也不會差,倒是你那兒子父不祥沒人幫襯,你可得多努力,不然孩子都養不活,那可就尷尬了。」

  傅娟氣的嘴唇青紫,牙齒咬的咯吱響,她先前就見識過若谷的厲害,在待下去不過自取其辱,她惡狠狠道:

  「你們夫妻最好別把我惹急,不然我召開記者發布會什麼都說,到時候余淵名譽掃地,看你們還怎麼囂張。」

  若谷輕笑道:「一直以來,囂張的都是你呢,你想做什麼我們沒法阻攔,但你說的話,不一定有人會相信,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你應該不想嘗試吧。」

  傅娟聞言瞳孔緊縮,她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沒了精氣神,她深深看了若谷一眼,而後灰溜溜的轉身離開。

  廖定民圍觀這齣精彩大戲,迫不及待在群里跟大家分享,沉寂已久的群突然熱鬧了起來。

  韓碩:「霧草~傅娟還敢上門找虐,真是勇氣可嘉!」

  季溪:「嫂子威武!!!對不要臉想上位的小三,就該不留情面。」

  何輝:「傅娟何必呢,嫂子和善親切絕不會主動挑事,她太不自量了。」

  廖定民發聲道:「現在傅娟落荒而逃,淵哥滿臉愧疚……」

  季溪發了個微笑表情,「我說話難聽,就不說了,你們慢聊……」

  她都走了,還有什麼好聊的,畢竟事關自家老闆,說重或是說輕都不合適。

  微信群里的聊天若谷不知道,她知道也不會太在意,傅娟一走,化妝間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化妝師們手速很快的替父女倆卸妝,沒有人再說話。

  懷夕換上自己衣服,臉上清清爽爽,她挽著若谷手臂,毫無心理壓力道:「媽媽,這邊為了拍攝取景,有不同時期的建築群,咱們四處走走看看去。」

  余淵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他殷勤道:「我陪你們一起去。」

  若谷微笑著點頭答應,就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目送他們離開的背影,廖定民感慨萬千,老闆娘表現的實在太過大度,任何人都挑不出理來。

  雖然探班第一天,發生了很多小插曲,但若谷總體感覺不錯,回去後余淵特意找機會跟她道歉。

  若谷不想揪著這事不放,他同傅娟怎麼回事她也不想追根究底,現今這個結果,她很滿意。

  傅娟是感情事業雙失敗的弱者,總得有個情緒發泄口,若谷不同她計較。

  她的大度引得楊姐私底下同廖定民讚嘆道:「咱們太太這樣有氣度有格局的女人不多見了,家裡有她坐鎮將來差不了。」

  廖定民認同這話,他附和道:

  「嫂子何止大度,能力更是沒的說,輕輕鬆鬆就能幫淵哥搭上人脈資源,她那醫術,只怕將來還有自動求上門的。」

  好巧不巧,像是為了驗證廖定民這話一般,當晚就有人上門求醫了。

  用過晚餐,一家三口在家門口附近散了會兒步,娘倆有說有笑連帶著余淵也從陰鬱中走了出來。

  回家後懷夕又興致勃勃的想寫毛筆字,余淵配合的替她磨墨,若谷見父女倆玩兒的開心,還好心情的替他們拍了照片。

  正當一家三口玩的興起時,廖定民臉色怪異的走進書房,他有些遲疑的說道:「淵哥、嫂子,世宜的楊總攜妻子上門來了。」

  余淵眉頭微蹙,他淡聲道:「我跟世宜並沒有合作,楊總怎麼這個時候上門?」

  廖定民眼神看向若谷,略有些激動道:「楊太太話里的意思,好像是衝著嫂子來的。」

  余淵揉了揉眉心,「楊總帶來的是哪位妻子?」

  這話引得若谷側目,廖定民忙解釋道:「楊總與前妻已經辦理離婚手續了,他帶過來的是二婚妻子陶佳馨。」

  余淵瞭然,他側頭看向若谷,輕聲道:

  「世宜有自己的院線,旗下還有眾多子公司,算是娛樂圈巨頭,早年間跟他們公司有過合作,現在接觸的不多,你要是累了不想見,就讓廖助理把人請走。」

  若谷站起身道:「能讓他們夫妻倆這個時間找上門的,肯定是聽過我的事,我要是避而不見,那就憑白得罪人了,先看看他們求什麼吧。」

  余淵雖有實力,但若是跟世宜這樣的巨頭對上,肯定會落於下乘,因此若谷說見,他並未反對。

  懷夕在他們說話時並未停筆,她注意力高度集中,完全沉浸在創作當中,他們出去時,也沒有刻意打擾女兒。

  兩對夫妻初次碰面客氣先寒暄幾句,楊明勝雖和余淵本人不熟,卻對他這些年的成就了如指掌,他沒想到他原配髮妻會這麼出色。

  陶佳馨已是少有的美人,她剛簽約出道就被楊明勝看上,還沒開始闖蕩就被楊明勝護在了羽翼之下,然而若谷同她站在一起,不僅氣質壓她一頭,容色上更甚。

  楊明勝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不敢再看,陶佳馨也看的恍神,好半天她才感慨道:

  「我看過陳大夫的視頻,我以為拍出來那麼好看,是美顏濾鏡的效果呢,沒想到真人比視頻上還要出色。」

  若谷並不怎麼在意自己的顏值,她客氣道:

  「楊太太過獎了,您自己美而不自知,二位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若谷不喜歡浪費時間打太極,索性直接問他們此行目的,提起這個陶佳馨立刻眼淚汪汪,她哽咽著道:

  「陳大夫,我聽說您醫術精湛,想求您救救我弟弟,他得了骨癌,今年才十五歲,已經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樣了,他實在太痛苦了……」

  骨癌痛是比較頑固且常見的疼痛,若谷看過相關醫案資料,知曉這是骨溶解和骨再生失衡,破壞骨質引起的疼痛,這倒是個極有挑戰的病症。

  若谷面色嚴肅道:「他的病情已經發展到哪一步了?」

  陶佳馨聲音顫抖道:「已經向全身臟腑轉移了,我帶他看遍國內外的名醫,還是無法控制住病情,我知道他生存機會渺茫,可還是想要找您試試……」

  余淵聞言面色不愉,這等於是讓若谷幫將死之人吊氣,明知道救不活還要折騰,簡直是為難人。

  楊明勝看出余淵不高興,趕忙解釋道:

  「陳大夫別擔心,我們已經接受了最壞的結果,只是想讓您幫弟弟緩解疼痛,讓他最後點時間,能走的輕鬆舒服些,他實在太過可憐了。」

  若谷願意接觸不同的病症,癌症領域她還從未涉足過,患者家屬這個請求她應該能做到,思索片刻道:

  「我能治病卻不能治命,只能說儘量試試,若是效果不明顯,請你們不要太失望。」

  陳若谷已是最後的希望,陶佳馨別無他法,她梨花帶雨的感激道:「謝謝陳大夫……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