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姒本不想摻和這些事兒，可是聽說方明翠去了老太太那裡。
偌大的盛家，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這個老太太了。
「合歡，你跟我去一趟老太太院裡。」
合歡放下手裡的活計就跟著去了。
主僕兩個剛到老太太院子裡，就聽到了方明翠悲痛的哭聲。
盛姒的到來，在方明翠眼裡，就是幸災樂禍，看笑話的。
盛姒也懶得理會她怎麼想，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這是怎麼了？」盛姒問道。
老太太面沉如水，二房總是怪老太太不心疼他們，偏心，其實，但凡是他們干點兒人事兒，老太太又怎麼會對他們那麼有偏見。
這道理盛姒以前或許不懂，可現在她當了娘，對於大多數的父母來說，每個孩子都是一樣的。
就像自家老大，乾的那些個蠢事兒，可事情過了，她還是會心疼這個兒子。
這是母親的天性。
方明翠恨恨地瞪著盛姒，「你不知道嗎？」
盛姒笑了，「二嬸，瞧您這話說的，我知道什麼呀？怎麼，奶奶是被我惹生氣了嗎？」
盛姒看向老太太，「奶奶，如果是的話我可給您先賠罪了。」
盛老太太自然知道這件事情跟盛姒無關了，甚至差點還受了委屈。
這事兒怪誰都怪不到盛姒的頭上。
「跟你沒關係。」盛老太太沉聲說道。
「娘，怎麼會沒關係呢？如意被休，那還不是如錦給弄的。」盛堅氣憤地道，當然，他對於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全了解，自然是方明翠想讓他知道什麼，他便知道什麼了。
「住口。」盛老太太勃然大怒，「關錦丫頭何事，是錦丫頭讓如意瞞著沈家孩子不能留的？是錦丫頭讓她串通郎中的？又是錦丫頭讓她陷害元寶的？」
盛老太太一連串地發問，把盛堅問懵了。
「錦丫頭還沒跟你們算帳呢，你們還想倒打一耙，元寶才丁點兒大，被你們推推搡搡又是唬又是嚇的，孩子要是嚇壞了，我跟你們拼命。」
盛姒想說的都被盛老太太說了，那她也就省得張嘴了，直接坐在這裡看戲。
方明翠心知道理虧，當然，如果事情沒有敗露的話，她也不覺得理會，只能怪這些人蠢了，不然怎麼會被坑呢。
「娘，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嘉茂那裡鬧著要休了如意，這可如何是好？」
方明翠是不想讓盛姒聽見的，可是人都坐在這裡，她也趕不走。
「那也是她自己作的。」盛老太太嘆了口氣道，「休了便回來，犯了錯就得認，盛家倒是不會少她一口飯吃，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不，娘，如意要是被休了，那不就被人笑話死了，不能啊，她身子還沒好，這樣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方明翠自然是不想讓女兒被休的，名聲不好聽不說，女兒這樣誰還敢再娶？
「那我能怎麼辦？難道我捨去這張老臉，沈家就能改變主意嗎？」
方明翠扁扁嘴，「那總得試試啊。」
她怕盛老太太不答應，又補充道「娘，如意要是被休回家了，也會連累如錦的名聲……」
「打住，二嬸，她是她，我是我，她吃飯她管飽，我照樣挨餓，所以一碼歸一碼，有事兒說事兒，別往我身上扯，誰不知道我跟她已經二十年沒見了，她的品行如何可影響不到我。」
方明翠如鯁在喉，卻又找不出辯駁的話來。
盛老太太瞪了她一眼，「錦丫頭說的是，如意的事兒就說如意，被扯上錦丫頭，跟她有啥關係？」
其實，就算方明翠不說，盛老太太也是打算去一趟的，到底是自己的孫女，再瞧不上，也不能真的不管。
只是她聽不得別人往盛姒的身上潑髒水。
饒是不高興，可盛老太太還是決定捨去老臉到沈家走這一遭。
「行了，錦丫頭跟我去一趟沈家吧。」
「娘，她去做什麼？」方明翠不解地問道。
盛老太太嘆了口氣，「有些話總要當面說清楚了才好，放心，錦丫頭瞧不上如意的男人。」
方明翠不放心，「娘，我還是跟著你去吧。」
盛老太太搖了搖頭，也沒給她留面子，當面指出，「你既然找我，卻又不信我，有何苦來哉讓我去這一趟？」
「娘……我沒不信你，我……我這不是擔心嗎？」
盛老太太笑了，究竟如何，她心裡有數。
盛姒知道老太太的說清楚是什麼意思，所以儘管不願意，還是跟著去了。
畢竟奶奶從來不要求她做什麼，這還是頭一次呢。
她怎麼會拒絕呢。
至於方明翠，只怕是不放心，怕自己再橫刀奪愛，真是可笑死了。
沈家。
下人來報，盛府來人了。
沈夫人揮揮手，「不見不見，這事兒沒得改了，就讓他們等著拿休書吧。」
「是，那小人叫她們回去。」
「她們？」沈夫人心中疑惑，便問了句，「不只是盛家二夫人嗎？還有誰？」
「還有盛老太太和那位大小姐。」
沈夫人一聽盛姒來了，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算了，還是讓她們進來吧。」
沈嘉茂也被請了出來，這事兒沒他也說不成。
沈嘉茂手裡拿著一張紙，盛姒猜到了，應該就是休書了，動作真快啊。
沈嘉茂也在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盛姒。
可盛姒卻並不想回應。
「老太太，今兒個就算您來了，我也不能鬆口，如意這孩子，心思太多了，我們沈家容不下，這事兒傳出去了，人家當我們沈家也是這樣的人家呢。」
盛姒聽來，只想冷笑，沈家又是什麼清流人家啊。
不過是說辭罷了。
盛老太太是見過風浪的人，哪裡會不曉得她的目的，「這事兒是我們如意做錯了，我們認，可如意跟嘉茂到底是十幾年的夫妻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還有幾個閨女呢。」
沈夫人拒絕的話張口就來，「老太太，這麼做也是為了幾個丫頭著想，這要是讓青兒夫家知道了，怕是要退婚了。」
盛老太太嘆了口氣，多少年了也沒這麼被人下過面子。
兒女債是還不完的。
「可要是休了如意，他們就不退了嗎？」盛老太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