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跟你有什麼關係，都是那盛如意幹的好事，你怎麼了？」
沈夫人自然是以自己的兒子為重的了，兒媳婦誰都可以當，想要幾個就幾個。
沈嘉茂像是遊魂一樣，「不，娘，是我錯了，我錯得很離譜。」
「嘉茂，你別嚇娘啊，這事兒跟你真的沒關係。」
沈嘉茂搖了搖頭，「不是這件事，娘，從始至終都是我錯了。」
「你哪兒錯了啊？」沈夫人憂心地問。
沈嘉茂閉了下眼睛，原來是他親手把那個滿心滿眼都只有她的小姑娘給推得遠遠的。
或者說，是他親手殺死的。
「娘，我被盛如意騙了，我以為她善良大方，知書達理，娶這樣的女人為妻會家宅安寧。」
沈嘉茂喉頭滾動，心裡酸澀，「我以為盛如錦是個囂張跋扈，不講道理，嫉妒心強的女人，可事實並非如此。」
「事實是一切都是盛如意演給我看的，娘，我們都被她騙了，如錦才是個好姑娘，如錦才是受了委屈的。」
「好好好，嘉茂，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別嚇娘，你喜歡哪個咱們就娶哪個。」
沈嘉茂搖頭，「不，娘，娶不到了，她已經恨死我了，我這輩子也沒資格再娶她了。」
原本，她會是自己的妻子，可如今，自己只能看著別的男人給她幸福。
盛老太太拍著盛姒的手，「如錦啊，這麼多年委屈你了。」
盛姒笑了，「奶奶，一點都不委屈。」
「你呀，就是太倔強，如果當年你願意解釋的話，很多事情就不會變成誤會，那麼你跟嘉茂……」
「奶奶，幸虧沒解釋，沈嘉茂有什麼好？」盛姒冷笑，「吃著碗裡看著鍋里的。」
「他跟我有婚約的時候，嫌棄我這嫌棄我那，就覺得盛如意好，如今娶了盛如意後，反過來又覺得我好，你說這樣的男人，是不是糟透了。」
盛老太太挑了挑眉，竟然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事實可不就是這樣嘛。
如果當初娶的是錦丫頭的話，那還不是覺得如意好。
「奶奶，這就是紅玫瑰和白玫瑰終究變成了飯粒和蚊子血的問題。」
「你說的這是什麼呀？」盛老太太表示自己沒聽過。
盛姒笑了，「回頭我給您講，小時候都是您給我講故事，這回反過來，我給您講。我腦子裡有好多故事呢。」
……
盛堅回來的時候，盛如意已經睡去了，畢竟失去過多，又生了個死胎，無論是心裡還是身體都難以承受。
可沈家母子面色陰沉，卻還在這裡。
盛堅蒙在鼓裡，方明翠母女兩個有什麼事情都避著他，就是覺得他窩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怎麼會弄成這樣呢？」盛堅道。
「怎麼弄成這樣的你該問問親家母啊。」沈夫人坐在這裡，語氣不善，可不像是來關心的，而是興師問罪的。
「怎麼回事？是不是累著了？我就說，不要讓她總回來，年紀大了你當是剛成親那會兒呢？」
方明翠瞪他，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這裡嚷嚷。
「回頭再跟你解釋，親家母，您消消氣，這事兒如意真的是一片好心。」
「好心？呵呵！」沈夫人冷笑，「是好心還是有別的目的，我們可是心裡清楚呢，再者這事兒傳出去，我們沈家的名聲怕是不好了，知道的是她留著這孩子不安好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這個當婆婆的苛待了她呢，我可擔不起鬧出人命的事兒來。」
「不是，這話是怎麼說的？什麼叫不安好心？」盛堅不高興了，「孩子沒了，大家都不高興，可親家母你說這話也太讓人傷心了。」
「嘉茂，如意懷的可是你的孩子，你說句話。」
沈嘉茂的確要說，當盛姒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就有了這個想法。
「我要休妻！」
「你要幹什麼？」盛堅暴跳如雷，起身就要打人，「就算如意這胎沒了，她年紀也不是特別大，再懷就是了，實在不行，你就多納幾個小妾，怎麼能休妻呢？你還是個人嗎？」
知道真相的方明翠卻是慌得不行。
「嘉茂，此事萬萬不可啊，如意……如意真的有苦衷，你們十多年的夫妻，怎麼能說休就休了呢？」
沈夫人倒是覺得無所謂。
休了也好。
如今盛家也不是他們二房的了，跟他們毛關係沒有，盛如意人老珠黃，又一直沒生出男丁來，倒不如騰出地方，給兒子娶個年輕家世好的姑娘。
她日子還是可以的。
「沈嘉茂……你好好說話。」
沈嘉茂看到盛堅如此，知道他或許跟自己一樣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方明翠，他這個好岳母，應該什麼都知道的。
他看向方明翠，「我要休妻，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至於為什麼，您還是問問您的好夫人和您的好女兒吧，這些年，她都欺騙了我什麼，或者說，她在我和如錦中間都做了什麼。」
「什麼呀？什麼跟什麼呀？」盛堅像個大傻子一樣，「她做什麼了呀？」
多情的人也最無情。
沈嘉茂此時就是對盛如意厭惡至極，想到中中欺騙，他就噁心，「休書我明日會送來，她的嫁妝我也會找人整理好送回來。」
沈夫人皺眉，犯錯的是盛如意，這嫁妝可以不給的。
「沈嘉茂，你給我站住，你當真要休了如意？」
沈嘉茂深吸一口氣，「當真，告辭了。」
方明翠也慌了，女兒要是醒了知道自己被休的事情，還能活嗎？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你知道嗎？」
方明翠硬著頭皮搖頭，「我哪兒知道，行了，休書還沒寫，就還有轉圜的餘地，行了，你別跟著我了，我去老太太那裡，說不定還能勸得住。」
沈嘉茂要休妻的事兒，盛姒很快就知道了。
如今這府里，除了方明翠身邊的人，可都是她的人，那些外頭伺候的丫鬟偷偷地告訴了半夏。
半夏自然就轉告給了她。
盛姒意料到了，不過沈嘉茂這麼幹脆，還是挺讓她意外的。
但她只覺得可笑。
即便是欺騙吧，可盛如意到底跟他過了十多年，生了三個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男人說變心就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