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傷害

  他情緒大動,一陣怒意湧上來,看著花無傷的眼眸泛紅,身體都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而花無傷就是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選擇。

  白凡川顫抖的手,一點點掙開了楚凌寒抓得很緊的手掌。

  楚凌寒低著頭,看著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冷冷的看著花無傷。

  看到他鬆開了手,花無傷心情這才有所好轉,微微勾起了嘴角,一副得勝者的姿態看向了楚凌寒,並且向著白凡川伸出了手。

  白凡川的腳下仿佛綁了鉛球一般,腳步沉重的走到了花無傷的面前。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沒人能夠看到他的表情。

  「地生,送客!」花無傷對身後的屬下說道,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楚凌寒。

  那屬下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對楚凌寒說:「王爺,我家主子還有事兒,還請您改天再來吧。」

  楚凌寒似乎是卸了力氣,微不可查的嘆息了一聲之後,從二人的身邊擦肩而過。

  他的腦海中已經閃過了無數衝動,想要將人直接搶走,可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同花無傷的盟約,還沒有結束呢……

  楚凌寒離開之後,花無傷這才徹底溫柔了下來,他的手輕輕的搭在白凡川的肩膀上說:「今日是我不好,嚇到小白了。」

  白凡川聞言,不禁冷笑了一聲:「那你打算怎麼樣呢?」

  花無傷一愣,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問,他說:「那小白想怎麼樣呢?」

  白凡川抬頭,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我要以牙還牙,你肯幹嗎?」

  開什麼國際玩笑,那可是花無傷的親生母親,他花無傷怎麼可能為了自己一個外人跟他的母親作對呢?

  白凡川這樣說,壓根就沒指望花無傷會給自己出頭。

  誰知道,對方卻是鬆了口氣道:「只要你不跟我生氣,我都依你。」

  他說的倒是好聽,只不過白凡川並不信。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也是男人,他的油滑,也眾所周知。

  白凡川走到了鏡子前,將自己墨發往前撥了撥,露出了自己那張確實算得上是禍水的臉。

  他有些恍惚的撫摸在自己的臉頰上,他曾經也想過,學一些技擊,力量型的技術,可是因為自己這張優越的臉,只能走男扮女裝的路子……

  那時候,至少也是可以發揮一些價值的,可是現在,卻只能做一隻一點用都沒有的金絲雀。

  他突然看向了桌子一隻黃金做的素簪,於是便拿起來把玩著。

  他偏頭,看著仍然站在原地的花無傷。

  花無傷的面上此刻竟有一些他從來沒見過的茫然。

  茫然什麼呢?

  是第一次因為感受到別人的不開心,而有了一種同理心嗎?

  他心中冷然,淡淡的開口道:「花無傷,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我?」

  花無傷幾乎沒有思考,便說:「小白,不要鬧。」

  「我擦……」白凡川也幾乎就是下意識罵出了聲,他被氣笑了,掂量著手中沉甸甸的金簪,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人,問道,「你不是因為喜歡我,愛我,才將我留在你的身邊,而且因為你覺得我有趣,漂亮,像一隻金絲雀,才將我拘在這裡吧?」

  他說的話仿佛直接入了花無傷的心靈,他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這一次,他半晌沒有說話。

  白凡川的心也痛了一下,因為他篤定,自己是說對了。

  花無傷也許到現在,都還沒有將自己當做一個平等的人,來看待。

  那他是什麼?

  孌童,愛寵?一個時時刻刻可以被逗弄著玩兒的小玩意兒?

  他將金簪一點點舉起,對準了自己的臉,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淚,划過他瓷白光滑的皮膚,順著脖頸流入衣領之中。

  「我若是,將這張臉毀了,你能放過我嗎?」說著,更多的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白凡川:別誤會,哥們兒純屬淚失禁,還沒傷心到那個程度。

  花無傷神情一變,來不及多想,直接衝上去將那根金簪奪了過來。

  「小白,我錯了……」他低著頭,聲音帶著一些他自己都聽不出來的急促。

  好像在不知不覺間,他真的將白凡川放在了心裡,只不過他一直都沒有發現罷了。

  若是問原因,他說不上來,卻一定不是見色起意。

  白凡川也沒有抗拒他奪走了金簪,又或者他本來也沒打算真的把自己的臉刮花了,只不過想讓花無傷有一點負罪感,讓他也不好過一些罷了。

  這樣,興許還能挑撥一下他們岌岌可危的母子關係。

  笑死,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花無傷將金簪對準自己,塞進了白凡川的手裡,他低聲說:「我不該拿仇祈威脅你,也是真的不想放你走,你若是心裡有氣,對我撒氣,別拿自己……」

  說著,他幾乎不假思索,直接握著白凡川的手,將那簪子捅進了自己的肩頭,又乾脆利索的拔了出來。

  接著,他又要捅第二下,白凡川卻是先慫了下來。

  沒想到,這一套心機,花無傷比他還玩兒的爐火純青,他只能甘拜下風。

  白凡川掙脫著鬆開了手,接著一巴掌扇在了花無傷的臉上。

  這一巴掌的力氣也不小,花無傷有些側過臉去,他卻一點都不惱,還將白凡川的手往自己的另一邊臉頰上放,垂眸道:「小白若是不解氣,可以繼續……」

  繼續你奶奶個腿。

  白凡川碰了一顆軟釘子,一巴掌打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剛流過淚的泛紅的眼眸就那樣盯著他。

  兩人仿佛都在較勁,誰先服軟誰就認輸了。

  最後,花無傷還是沒拗過白凡川。

  他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做,只能先離開了。

  他又多派了一倍的人手看著這裡,不允許花夫人和楚凌寒任何一個人將白凡川從這裡帶走。

  他離開了別院之後,直接回了花府。

  花夫人已經被「請」了回來,眼下氣得不輕,就坐在花家的庭院之中,等著自己的好兒子回府。

  花夫人是趙家的人,所以花無傷和趙柏生他們也算得上是表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