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幾個世家大族之間,向來都是互相通婚,除了嫁入宮中,就是同世家聯姻,他們的婚姻甚至於沒有一丁點自由。
花夫人就是這些姻親之中的其中一個犧牲品。
也許就是因為她足夠的可悲,於是她也變得足夠的可惡,生的壓抑和性的苦悶,她已經變成了一個變態,面目可憎的人。
她將自己的不幸,全部都轉嫁到了別人的身上,而最大的承接者,自然也就是她的親生骨肉。
花老家主死後,花夫人幾乎把持著整個花家。
哪怕他花無傷有相權,與母親的權力抗衡最終也只能落得一個兩敗俱傷。
所以,花無傷費盡心機,同楚宸珏做了一個大局,將白凡川引入局,推翻了趙家。
又跟楚凌寒結盟,下一步,就是花家。
花家一倒,剩下的周,姜二家,一隻不過是岸上的魚,掙扎不了多久……
花無傷出現在了庭院之中,花夫人看到了他,凌厲端莊的眸子一瞥,冷聲道:「逆子!給我跪下!」
花無傷一步步走到了花夫人的面前,順從的跪在地上。
花夫人手中拿著一條莽紋長鞭,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這個剛剛忤逆了她的好兒子。
她一鞭子甩了過去,划過了花無傷的臉頰,他那張帝城之中,無數女子追捧的臉,就這樣多了一道血痕。
他肩膀上的傷口還沒有包紮,鮮紅的一片看著十分顯眼。
可是花夫人似乎並不在意到底是誰傷了他,反而在看到花無傷受傷之後,面上閃過了許多的興奮之色。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處罰花無傷。
已經貴為當朝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花無傷,他的兒子,卻要跪在她的面前,頂禮臣服。
真是令人滿意極了。
「逆子,你可知錯?」
花夫人撫摸著手中的鞭子,手指蹭過了剛剛將花無傷打傷的地方,上面還沾染著一丁點的鮮血,一股腥甜的氣息直衝大腦。
花無傷低著頭,一副順從的模樣說:「傷兒,不該頂撞母親。」
花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知錯就好。」
說著,將鞭子遞給了身邊的丫鬟道:「你來。」
那丫鬟接過鞭子,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花無傷。
她不敢上去,生怕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可是礙於老夫人才是這個家真正說了算的人,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舉起鞭子就往花無傷身上抽。
她不敢太用力,可是這鞭子是純皮所制,打人疼極了,一鞭下去,估計身上能夠青好幾天。
花夫人卻不滿的瞪了一眼那個丫鬟道:「沒吃飯嗎?」
花無傷看了一眼那個丫鬟說:「按母親說的來。」
丫鬟這次只能狠下心來,用了大力氣,一鞭一鞭的抽在花無傷的身上,直抽的皮開肉綻,方才停手。
這是花夫人第一次在外面打花無傷,這一次,是當著花府上下所有人的面動的手,哪怕是下人看了,都面露不忍。
花相平日裡最是宅心仁厚,對所有人都寬鬆溫柔,為何夫人總是對他這樣的殘忍呢?
這府邸中的老人,自然是知道花夫人的不太正常,只能感嘆,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怎麼就培養出了花無傷這樣端方如玉的君子呢?
一頓鞭子打完,花夫人這才消了氣。
慵懶的在手下攙扶之下站了起來,正打算回房間去。
卻聽得花無傷冷聲道:「母親且慢。」
花夫人回過頭來,有些不耐的等著他的下文。
卻見到渾身是血的花無傷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那張俊俏的臉掛了彩,竟是生生多了幾分戾氣。
「母親,今日之後,傷兒……可就不會再讓著您了。」
今日一事,他們母子,緣分就到這裡了。
從前的養育之恩,虐待之仇,都一筆勾銷。
明天起,他們,便是死敵。
花無傷這麼多的動作,花夫人一個在世家之中淫浸多年之人怎麼可能毫無感覺。
她只是想看看,他的兒子,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可千萬……不要讓她失望啊。
花夫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之留給花無傷一個耐人尋味的側顏,就轉身離開了。
一旁的下人想要上來扶著花無傷,卻被他伸手拂來。
他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一邊走,一邊想著。
他從前一直不明白,他叫無傷,不就是父母為了讓他這一輩子無病無災,沒有傷痛嗎?
為何他的母親,要一次又一次這樣對待他。
後來,他想通了一些,因為這個名字,是他的父親取的。
母親憎恨父親,所以……要一次又一次,不停的傷害他,好給他的父親證明,所謂的無傷,就是一個笑話。
可是自己的身上,我流淌著一半母親的鮮血,為何……她要這樣傷害自己呢?
花無傷永遠無法真正的共情自己母親,因為他是一個男子,許多出現在女子身上的困境,他並沒有遇上過。
可那時年幼的他,只是簡單的想著接近母親,想要被母親寵愛。
可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毒打,甚至於傷口發炎,好幾次差點沒挺過去。
聽起來多諷刺。
花無傷回到房間裡一點一點給自己上著藥,還要一邊想著,自己該如何應對,未來幾天預料之中的,楚凌寒的把戲……
——
果真如他所料,未來幾天,楚凌寒在朝堂之上,處處對他針對打壓。
以至於那些急著站隊的大臣,都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長安王想要替陛下打壓花家。
然而,楚宸珏在這件事之中,卻沒什麼存在感,仿佛一直在坐山觀虎鬥。
因此,還有一部分人推測,楚宸珏這是在等著鷸蚌相爭,他這個漁翁得利。
又能挫了世家銳氣,還能找個機會將權力從楚凌寒的手中奪回來。
幾天的功夫,朝堂局勢便又是瞬息萬變,各懷鬼胎。
哪怕如此,花無傷仍然是一邊削著花夫人的權力,一邊不忘了每天都去看白凡川。
只不過白凡川不怎麼搭理他,一般都是他熱臉貼人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