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楚凌寒

  若他是一個男子,霜魄便是他的表字,若他是一個女子,霜魄便是他的大名。

  白凡川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卻沒想到這個名字說不定能夠救他小命。

  花夫人坐下來不緊不慢的品著茶,冷哼一聲說:「你可不要想著拖延時間,給我兒通風報信的那幾個人,早就被我的人給扣下了。」

  「說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裡有我兒的別院,他竟然都不告訴我。」

  花夫人揉了揉太陽穴,一想起這個事情就有些來氣,她說:「若不是有人來給我通風報信,我都不知道,他居然還給我玩兒金屋藏嬌這一套。」

  「若是和尋常的女子,那收了同房也未為不可。」

  「他竟然玩兒男人,這傳出去對我花家的名聲也不好,若是你騙我,那也就勞煩你,下去投胎轉世了。」

  白凡川一言不發,眼下他也在賭,這是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乾脆席地而坐。

  他身上只有一層薄薄的裡衣,頭髮披散著,靠坐在地上,像極了他剛來帝城的那一天,被人誣陷刺殺皇帝,被關起來的樣子。

  當真是人生無常,命運多舛。

  也就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花夫人等的不耐煩了。

  人在生氣的時候,根本就懶得思考後果。

  便又要對白凡川動手了。

  好在這個時候,她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夫人!此人不能動啊夫人!」那個下人跑的氣喘吁吁,倒像是提前回來給花夫人報信:「夫人,長安王聽了此人,竟然親自過來了!!」

  白凡川聽到這人說的話,不由得鬆了口氣。

  隨後又不禁有些擔心,楚凌寒這麼著急過來,是想救他,還是想同他算帳?

  畢竟之前楚凌寒提出要幫他離開,自己沒聽,轉頭卻和仇祈穿一條褲子,上了一條船。

  不過白凡川很快就將自己的擔心壓了下去,楚凌寒又不知道自己逃跑是仇祈幫的忙,更何況若是他真想算帳,壓根就不會親自過來救他,直接讓花夫人將他餵狗算完了。

  果然,一盞茶的功夫,楚凌寒就進來了。

  「花夫人。」畢竟現如今趙家倒台,花家儼然已經成了世家之首,楚凌寒見了,也是要恭敬一些的。

  花夫人頷首,點頭道:「勞煩長安王親自過來一趟了。」

  她看向了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白凡川,冷笑一聲道:「我兒將這個小白臉養在院子裡,他卻說……他是您的人,您看若是的話,就將人帶走,若不是,我就私下處理了。」

  楚凌寒面無表情,眸色冰冷的掃了一眼地上坐著的人。

  他白皙的臉上巴掌印還清晰可見,墨發凌亂,有些遮住眉眼,卻仍然能夠看清,一雙杏眼之中,看向他的時候,那略帶憂傷的神情。

  「誰打了他?」楚凌寒薄唇輕啟。

  半晌,沒人說話。

  房間內氣壓有些低沉。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人頂不住壓力,站了出來:「是在下。」

  楚凌寒的目光瞥過去,下一刻,劍出鞘的聲音響起,這個人已經被抹了脖子。

  血瞬間從他的脖頸噴射而出,此人倒在地上,口中吐出學沫。

  花夫人顯然不是第一次看死人了,面上沒什麼害怕的神情,白凡川甚至清晰的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興奮,又怕是被發現一樣,佯裝嫌棄的用袖子遮住了口鼻。

  「白……小凡。」楚凌寒叫出了他的化名,「是我的人。」

  「先下,我要將人帶走。」說著,他就要走上前去,拉起白凡川的手說,「告訴丞相,我們的帳,之後再算。」

  楚凌寒一步步走向白凡川,他仰著頭,勾結微滾,看向了這個冰冷的,面無表情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害怕。

  他正要伸出手去,門外卻突然傳來另一個聲音:「楚凌寒!他是我的人!」

  所有人向門口看去,花無傷已經出現在了這裡。

  「傷兒。」花夫人看到花無傷,面色變了幾分。

  她不是不讓人去給花無傷通風報信嗎是誰?

  楚凌寒也看向了他,顯然沒聽進去他說的話,直接拉住了白凡川伸出來的手,將人從地上拽了起來。

  花無傷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楚凌寒的面前,二人身高相仿,此時此刻身上的氣勢也不分伯仲。

  他難得冷了臉道:「將人給我放開。」

  說著,他看向了白凡川,一臉受傷道:「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你跟著他走,一定會後悔!」

  他說的格外篤定,聲音都不自覺高了一些。

  花無傷眼眶都紅了,身體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微微的顫抖著。

  白凡川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可是想想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心又硬了起來。

  花夫人自然也不想這個禍水留在自己的兒子身邊,在他的身後厲聲道:「傷兒,不得對長安王無禮。」

  花無傷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楚凌寒,這是我的地盤。」花無傷此刻,才仿佛徹底卸下了偽裝的面具,仿佛一隻被人闖入了領地的野獸,語氣中是滿滿的威脅。

  而花夫人,還自以為花無傷仍然是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兒子。

  「傷兒,讓他們走。」她繼續說道。

  「來人!」花無傷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和冷漠,「將老夫人帶回去!」

  花夫人一臉不可置信:「傷兒,你怎敢,這樣對我說話?!」

  可她帶來的人中,竟有一部分不聽她的話了,反而是聽花無傷的指揮,架著她的胳膊,強行將她「扶」了下去。

  這裡安靜了不少,只剩下他們三個人只見的博弈。

  白凡川看向了擋在自己身前的楚凌寒,心中也有些動搖,跟著楚凌寒走,他就肯放了自己嗎?

  答案好像呼之欲出。

  可是留在花無傷這裡,也是同樣的結果。

  花無傷語氣又回到了之前的溫柔,他說:「小白,你若是跟他走了,沒人能保證仇祈能不能或者回帝城。」

  白凡川猛然看向花無傷,似乎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話。

  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