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白凡川問道。
楚凌寒幾步走上前來,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一些的人:「為何不理我?」
「什麼不理你?」白凡川一臉迷惑。
「為何不來找我?」楚凌寒自顧自的又說著。
「什麼不來找你?」白凡川更加摸不著頭腦。
楚凌寒皺眉道:「你不是不想嫁嗎?」
「你為什麼不找我幫忙?」
白凡川好像聽懂了一些他話里的意思,倏而露出一個純然的笑意道:「這與長安王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我會幫你。」楚凌寒大概是喝了點酒,說話都更直白了。
白凡川不是傻子,面前這人如此態度,再遲鈍的人都會有所感受。
那些所謂的遲鈍,不過是給享受曖昧找一個藉口罷了。
「楚凌寒。」他直呼著他的名字,聲音中帶著一些玩笑的意味,卻又不是在開玩笑,「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楚凌寒驟然一僵,瞳孔微縮,唇瓣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為自己辯解。
半晌,他才開口道:「我只是想幫你。」
白凡川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謝了,但是不用你。」
說著,他抬步就要出去。
楚宸珏那小瘋子若是一時半刻看不到他,指不定又要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熟料楚凌寒並不想讓他離開,在他要走的時候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次拉——」
不薄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格外的刺耳,他竟用力過度將白凡川的衣服給撕破了,衣服從白凡川的肩頭滑落,直接露出了他瓷白的半截後背。
白凡川:???
這是什麼鬼設定?為什麼這衣服竟然這麼不結實?
楚凌寒自知自己做錯了事,連忙別過了頭去。
白凡川也有些僵硬。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楚凌寒雖然語氣仍然冷靜,可是通紅的耳垂卻出賣了他。
他方才撕了自己名義上的弟妹的衣服。
聽起來著實是有些荒唐。
白凡川只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氣的想給他兩拳。
他說:「你不許動也不許回頭,聽到了嗎?」
「嗯。」對方輕輕的應答了一聲。
白凡川連忙去拿了另一件衣服來,正穿著的時候,門突然又被敲響了。
他心頭一跳,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她立刻做出了判斷,一把就將楚凌寒拽到了屏風後面。
下一刻,塘兒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主子,陛下讓我問問您好了嗎?」
「我馬上就好。」白凡川提高的聲音回答道。
外面一時又沒了聲響。
二人貼的有些近,甚至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
楚凌寒下意識的低了一下,頭下一刻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他的聲音哽住了,仿佛塞了一團巨大的棉花一般。
白凡川知道,事情怕是瞞不住了。
他有些頹廢,破罐子破摔的嘆了一口氣,草草的換上衣服,道:「如你所見就是這樣。」
他,是一個男子。
「怎麼?你是想著如何用我的身份來威脅我,還是想著告訴楚宸珏呢?」白凡川用了自己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身邊的人。
並非是他心思陰暗惡毒,而是他見的有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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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這種事他幾乎沒抱過什麼希望。
「我……」這會兒楚凌寒倒像是啞巴了一樣。
白凡川瞧他半天不說話,低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無論你想怎樣,都與我無關,我先走了。」
說著他就向外走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楚凌寒才說了話。
「我不會說出去的。」
白凡川回過頭,一雙杏眼中蘊含著一些笑容,只是這笑卻讓對方看不懂。
「那就太感謝不過了。」
說罷,門打開又關上,只留楚凌寒一個人待在了裡面。
「白凡川。」楚凌寒仔細的念著他的名字,微微眯了眯眼,隨後低下頭輕笑了一聲,「我竟沒想到……你是個男子。」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方才,白凡川那充滿嘲笑的問題。
他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若他是女子,他好像確實是對他有一些好感。
可是,上天卻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這個看起來弱柳扶風的人,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男人。
如此一想,那些就都說得通了。
在護送白凡川來青鏡國的路上,他從來不需要下人服侍洗澡,換衣服的時候也是親力親為,屋中不留任何一個人。
雖說他看起來與尋常女子無異,可個頭也是一般女子不可及的。
白凡川……我真是輕看了你。
楚凌寒緩緩的蹲在了地上,手中還攥著方才撕碎了的白凡川衣服的碎片。
他有些粗糙的手摩挲著手中細緻的綢緞,微不可及的勾了勾唇,眸中竟然是有些邪肆。
——
重新回到宴會上,白凡川又坐在了楚宸珏的身邊。
楚宸珏喝了一杯酒,看向了身邊的人:「怎麼去了這麼久?」
白凡川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咬牙切齒道:「下次讓人將衣服做的質量好一些,別動不動就破了。」
衣服質量不好?
楚宸珏有些疑惑,宮中使用的布料,放眼整個青鏡國大概誰也找不到更好的了吧?
怎麼還會被身邊人這樣嫌棄?
不過既然他說了,自己也上點心吧。
白盤川裝作無事發生一般,將酒杯端了起來,輕輕抿了一口。
他向下看去,楚凌寒原本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不遠處那個琉荒國的小王子,卻是看到了他放下來的目光,舉起了酒杯,敬了他一杯酒。
禮尚往來,白凡川也回敬了一杯。
殊不知,就是這一回敬,不小心打翻了某些人的醋罈子。
一旁的楚宸珏又輕輕咳嗽了一聲,將自己桌子上的一盤果子,挪到了白凡川的面前道:「胡亂看一些什麼,哪家的小公子竟這麼好看?」
看他這副不值錢的樣子,白凡川翻了一個白眼,他隨手拿起了一個果子,毫無防備的就吃了起來。
竟不知這果子外表看起來已然紅透了,那裡卻又酸又澀,難吃的要死。
白凡川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可又趁著楚宸珏沒有注意到,又將表情調整了回來。
他笑著將果子遞給了楚宸珏說:「這果子很甜,你要不要嘗嘗?」
楚宸珏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動作,若是旁人讓自己吃他咬過的果子,他竟然將那人拉出去痛打三十大板。
可是白凡川遞給他的,他竟是從善如流的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