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王公貴族們,看到了上面皇帝和宸妃娘娘的互動,驚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皇帝竟是直接將宸妃娘娘吃了一半的果子接過來繼續吃。
真是一個敢給一個願拿。
誰知下一刻,楚宸珏吃了一口果子,被酸的差點下意識吐出來。
可他又要維護他那點可憐的帝王之資,只能強忍著口水直流的衝動將那果子咽了下去。
隨後他有些記仇的盯了一眼身旁的人,白凡川卻一臉無辜的聳聳肩道:「怎麼了?不甜嗎?可我吃著很甜啊。」
「甜。」楚宸珏咬牙切齒的笑了笑。
白凡川:爽了。
也許是因為讓楚宸珏吃癟,他心情不錯的又喝了幾杯酒。
晚些時候,宮宴散去了,大家各自歸了自己的家。
白凡川一不留神又喝多了一些,眼看著眾人都已經起身,他卻仍然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們這是去哪兒了?」他有些傻傻的抬頭,眸中帶著些許迷茫,問著身旁的潮兒。
「回主子的話,他們這是都回家了。」潮兒也沒想到自家主子的酒量實在是不怎麼樣,喝了不大幾杯,就有些迷糊了。
「回家。」白凡川輕輕的念出了這兩個字,面上划過一絲絲渴望,「我也想回家。」
「可是我的家在哪裡呢?」
下一刻他的手被另一隻炙熱的手拉了起來。
楚宸珏一直站在他的身旁,聽著她說出這樣的話,不知怎麼的心裏面十分難受。
下一刻,白凡川就被他打橫抱起,往晨辭宮的方向走去。
白凡川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將他抱了起來,他躺在一個很溫暖的懷抱中。
他咂巴著嘴,嘟囔了一句:「媽,是你嗎媽……」
楚宸珏頭頂划過三根黑線,他的身上是有什麼母性的光輝嗎?
差不多走到晨辭宮的時候,白凡川清醒了幾分。
他感覺腹中翻湧,便推拒著楚宸珏,從她的身上翻了下來,跑到了一旁的花壇旁邊,抱著柱子乾嘔著。
可他晚上實在是沒吃什麼東西,便也沒吐出什麼來。
楚宸珏瞧著他有些難受,便讓人拿了一杯水來給他順順。
白凡川大口大口將水灌了下去,這才壓下了一些噁心的感覺。
不過醉意還沒有完全消散。
他甚至走不出一條直線。
楚宸珏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前去扶住了他。
白凡川被扶到了床上,反手抓住了楚宸珏的胳膊。
「你是誰?」他歪了歪頭,面上有些茫然,反應了一會兒又道,「哦對……你是個小瘋子。」
楚宸珏低下頭去,看著白凡川的眼睛,聲音低沉:「你看清楚一些,我是誰?」
「你是小瘋子啊……」白凡川又仔細反應了一會兒,「從小傻子變成小瘋子,你真是一個怪胎。」
楚宸珏聽了這話卻不由得笑出了聲。
他確實是個怪胎……
他連哄帶騙的給白凡川換了衣服,擦了身子,親力親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人是什麼親密無間的情侶。
「廣陽。」
做完這一切,白凡川已經朦朧朧的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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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也聽不到有人在喚著他的名字。
「廣陽啊……」楚宸珏也換了衣服,躺在了他的身邊,「你知道嗎?這個時候我才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活人。」
他的前半生何其的荒唐可笑。
他的母后曾對他有過片刻的疼愛,只是這份疼愛仍是比不過家族的榮耀,權力的追求。
他為了活命,為了苟延殘喘,只能裝傻充愣。
他不能肆意的哭,肆意的笑。
甚至要給自己安排另一個身份,才能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一些事情。
可在白凡川的身邊,他的正常,他的卑劣,他的可笑似乎都無所遁形。
雖說很危險,但這樣的感覺不錯。
只不過,此時的楚宸珏,還沒體會到這是一種近乎於親人家人的感覺。
——
他們在這邊歲月靜好,另一邊的驛館中卻雞飛狗跳。
白霽奉手中拿著一張方才飛鴿傳書來的紙條。
他看完之後眸中划過一絲陰險,他問身邊的死士:「此事千真萬確?」
「是屬下親自去查的。」那死侍回答道,「屬下找到了當年接生的丫鬟,只是那件事過後他們便都被送出了宮中,甚至有些人都已經被處死了。此人還是被我以家人之性命威脅,方才願意托出實情的。」
聽著他說的話,白霽奉面上儘是陰謀算計,他心情頗為不錯的,勾了勾唇:「白凡川啊白凡川,雜種到底是個雜種,就算是一個男人不也得裝成是一個女人一樣雌伏在別人的身下?」
就是不知道,青鏡國那個初出茅廬的小皇帝若是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會不會對你充滿了厭棄?
他將紙條放在了蠟燭旁邊,任憑紙條被火蛇吞噬,一點一點的化為了灰燼。
「將人滅口了嗎?」白霽奉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全家都殺了。」死侍回答的沒有一丁點感情。
他這才徹底放心的點了點頭。
青鏡國皇帝被一個女扮男裝的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傳出去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他就是想看看,這個明明比他還小几歲的傢伙,憑什麼能成為一國之君?
他就是要羞辱他,將他和自己這個所謂的妹妹一起踩在腳下。
只是,若是白凡川知道了他的計謀,便要狠狠的嘲笑他一頓。
長棲國白氏,果真都是百年難遇的蠢材。
——
白凡川一覺睡醒只覺得頭仍然又悶又痛,胸口也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有些反胃。
睜開眼才發現是某些人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胸前,壓的他喘不上氣。
「滾去上朝。」白凡川又雙叒叕將人踹下了床。
楚宸珏習以為常的爬了起來更衣洗漱,出去上朝了。
他走了以後,白凡川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整張臉埋在枕頭上,有些地方被青絲覆蓋,蒼白的皮膚和烏黑的頭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仿佛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一樣,讓人不敢去打擾。
她似乎有些習慣這樣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