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白凡川和楚宸珏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溫存之中。
只不過二人都心知肚明，這種溫存只是一時的。
很快，就到了春闈當日。
一大早，楚宸珏又從白凡川身邊坐了起來。
被他吵醒的某一隻從被子裡探出一顆腦袋，眯著眼睛，聲音懶懶散散的：「今日是春闈吧？」
楚宸珏點了點頭。
很快便有下人進來為他更衣。
白凡川今日難得沒有睡回籠覺，從床上一骨碌坐了起來道：「今年有一個叫陳玄暉的舉子，瞧著有些東西，可惜……」
「可惜什麼？」楚宸珏沒想到他還在意這些。
白凡川搖了搖頭道：「可惜是個寒門子弟。」
楚宸珏頷首道：「該不會是那天花無傷幫的那個吧？」
白凡川有些意外道：「你們怎麼知道？」
楚宸珏穿好了衣服，一身玄色龍袍將身材勾勒的更加挺拔俊秀，別說，這傢伙身材還真有料。
他將封腰系好，看向床上的傢伙道：「這個陳玄暉在新近文人中，也算是略有才名，我自然也注意一些。」
白凡川的裡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睡得不老實，肩膀上的布料落了下來，露出了瓷白的皮膚。
楚宸珏上前去，皺眉將他的衣服整好道：「我去上朝了。」
白凡川隨意點了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二人是什麼多少年的老夫老妻呢。
春闈三日很快結束。
隨後便是殿試。
前三甲很快便有了人選。
狀元和榜眼毫無疑問又是世家子弟，才學隨不能說淺薄，卻也實在一般，而這一次，前三甲之中卻擠進來一個微不足道之人。
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
這人便出身寒微的陳玄暉。
殿試之上，楚宸珏隨意出的題，他都對答如流，反觀狀元和榜眼，實際一般……
這件事無疑引起了一些轟動。這人看似毫無背景，可背景是誰又不言而喻。
只不過無人敢說罷了。
不過到底他還是式微了一些，被安排到了翰林院。
——
春闈過後，又是各國使臣前來交涉。
最先進入帝城的，便是長棲國的使者，長棲國的大皇子白霽奉。
既然是白凡川那名義上的大哥，楚宸珏乾脆讓白凡川去同他們交涉了。
也算是得到了光明正大的出宮的機會，白凡川穿了一身輕便的女裝，去了使臣居住的驛館。
白霽奉他們方才安置下來，就聽得下人前來通報說宸妃娘娘到了。
宸妃？
他反應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這位宸妃娘娘，好像就是他那個遠嫁和親的皇妹吧？
一回頭，就看到一身白色羅裙的女子緩緩走了過來，看到他的時候眉眼彎彎道：「大皇兄，好久不見了。」
白霽奉雖是被他這個從未謀面的皇妹驚艷了一下，卻也很快恢復了理智道：「皇妹，我們之前未曾見過吧？」
他雖說不是嫡出，卻也是皇長子，自小生活條件優渥。同他這位過的略有些寒酸的妹妹……確實沒有任何的交集。
白凡川毫不在意，他也不過就是客氣一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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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此次舟車勞頓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我便是。」
最好是沒什麼需要。
「那便多謝皇妹了。」白霽奉還算是客氣。
他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心中有些戲謔，竟沒想到他那父皇願意將這樣一個尤物嫁到青鏡國過來。
白凡川雖然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可是看到他這不懷好意的眼神，心中便知道他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長棲國白氏一族哪有什麼好東西？
可憐了這副還算尚可的皮囊。
「皇妹，此次我千里迢迢來到青鏡國，還帶來了父皇的口諭。」白霽奉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白凡川聞言一點都不當回事，挑了挑眉說：「皇兄請講。」
白霽奉好像也不太把他這位父皇當回事兒，點點頭道：「父皇說給我希望你能早日為青皇誕下龍嗣，有了孩子，方才能在此處站穩腳跟。」
白凡川內心啐了一口，他那父皇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流著長棲國皇室的血的皇子怎麼可能會在青鏡國站穩腳跟呢？他只怕是又在盤算什麼損招吧。
更何況，他可是個黃花大閨男！生不了一點！
「多謝父皇了，只是我不太需要。」白凡川狡黠一笑，答了一聲。
他這幅態度讓白霽奉感覺莫名的有些不爽。
他好歹也是白凡川的皇兄，堂堂的長棲國大皇子，雖然如今太子不是他，可不代表未來不會有所成就。
嘖，這個白凡川，當真有些瞧不起他了。
「皇妹啊，這當了一個妃子，當真是有些厲害了。」白霽奉陰陽怪氣著白凡川當了妃子目中無人。
「過獎了。」
白凡川油鹽不進道，「若是皇兄沒有別的事，在下就告退了。」
說著他就要轉身離開，留著白霽奉死死的皺著眉頭，對他一臉不滿。
白凡川不知道他不滿個der。
正準備離開驛館，就看到一排排的馬車迎面而來。
估計是其他國家的使者來了。
一旁的塘兒見狀道：「看他們的穿著和馬車的風格，來的大概是琉荒國。」
琉荒國地處北方，穿著豪放，著裝顏色古樸，充滿了異域特色。
只不過這個國家十分善戰，表面上臣服於青鏡國，卻總是騷擾邊境。
只不過因為春日這場雪災，他們元氣大傷，最近倒是老實了不少，往年他們幾乎不回來這裡奉承青鏡國，今年卻破例來了。
正想著，馬車停了下來，從上面走下來一個人。
這身身著一身褐色長袍，墨發被一股一股編在腦後，被高高的豎起來成了一條馬尾辮。
此人五官立體，一身桀驁的野氣，下了馬車順勢一眼看了出來，卻恰好同白凡川對視了一眼，他開朗一笑，一雙眼睛彎了起來，雪白的犬齒也順勢露了出來。
白凡川心中閃過了一句話——陽光開朗大男孩。
還沒等他回神，那少年就三兩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笑吟吟的將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道：「想必這位就是此次迎接我們的宸妃娘娘吧，在下琉荒國三皇子拓拔姜，蒼天神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