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柏生又一次活生生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他穿著內侍服,站在那裡幾乎沒什麼存在感,只是他出現的那一刻,趙榮生的呼吸卻亂了,本身囂張的氣焰也衰退了幾分。
「大哥。」趙柏生啞著嗓子開口,面前這人是他的好大哥,那個治他於死地的哥哥。
「你沒死?」趙榮生一臉不可置信。
趙柏生面上帶了幾分質問和對親人的絕望:「你就這麼希望我死嗎?大哥!」
他幾乎是吼出了聲。
趙榮生目光陰沉了幾分道:「柏生,大哥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趙家!」
趙家?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說辭,如今的趙柏生再也不會相信了。
「為了趙家,大哥走私兵器,販賣人口,侵占田地?」趙柏生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這是將趙家往火坑裡推!!」
「我們百年世家,毀在你一個人手裡了!」
趙榮生聞言,看向了自己這個年輕的弟弟,忽而癲狂發笑。
「柏生,你當真是……太過天真。」
「你以為這些事情,只有我一個人做嗎?你眼中這些噁心的勾當,就是你平日裡吃的喝的玩兒的,你的父親,祖父甚至是祖祖輩輩都是如此!」
「你以為我想做嗎?」趙榮生啐了一口道,「老子他娘的是長子!!這一個趙家都壓在的身上,吸我的血,吃我的肉!你們都沒資格指責我!」
趙柏生後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
世家……便是這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害人,也害自己。
「柏生,大哥就是想嚇唬嚇唬你,你原諒大哥好不好?」趙榮生眸中閃爍著詭譎的光,跪著向前挪了幾步,挪到了趙柏生腳下,「柏生,大哥給你賠不是……」
趙柏生一把將人甩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楚宸珏站在一旁,看完了這諷刺的一幕。
大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利益當前,他們什麼都能放下,友情,愛情甚至是親情。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趙家私自走私兵器,販賣人頭,囤積田產,如今又勾結太后和恭親王謀反未遂,即日起男丁殺無赦,女子流放北疆。」楚宸珏冷聲做了判決,「恭親王褫奪王位,秋後問斬。太后……」
看向趙緹怨,楚宸珏眼中划過一絲痛苦。
「終生幽禁於太后行宮,永世不得出。」
「宸兒!」趙緹怨大喊一聲,「你不能這麼對母后!」
「你說過,會永遠聽母后的話。」
「可是……」楚宸珏微微一笑,「母后為何要害我呢?」
趙緹怨說不出話。
趙榮生雙眼猩紅的盯著白凡川道:「宸妃娘娘,陛下一定不知道,長棲國派你殺了他的事情吧。」
「陛下留一把對著自己的刀子在枕邊,半夜睡得著嗎?哈哈哈哈哈……」
局面已定,趙榮生勢必要拉一個很下水。
白凡川後退一步,有些嫌惡,他巴不得楚宸珏這樣認為,至少能給他一個逃跑了機會。
然而楚宸珏就像沒聽到一樣,輕輕擺了擺手。
很快,這些亂臣逆黨通通被拖了下去。
「皇兒!你不能這麼對哀家!我是當朝太后!!」趙緹怨悽厲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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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宸珏又道:「念在婁公公戴罪立功的份上,恢復其大內總管之職,不過即日起要負責太后日常起居直至其終老。」
言下之意,趙緹怨的生死,就算是交到了婁九延的手中,折不折騰,想怎麼折騰,他說了算。
血海深仇,在婁九延心中堆積的太久了。
恨久了,人是會面目全非的。
一切塵埃落定。
趙柏生卻更加失魂落魄。
他都做了什麼……他親手害了自己的家族。
白凡川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嘆了口氣,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道:「就算是你不說這些,趙家也留不住,你投靠了楚凌寒,反而是給自己和你妹妹爭取了一線生機。」
趙柏生並非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親人俱失,他有些走不出來罷了。
趙柏生的事情,就交給楚凌寒安排了,大抵會給他們二人換一個身份,遠走高飛吧。
他們的事情都解決了,接下來就輪到解決楚宸珏和白凡川的事情了。
白凡川幾乎是被拽著入了晨辭宮,這裡就是他作為宸妃未來的寢宮。
「楚宸珏,你想幹什麼?」進了殿,楚宸珏就將門關上了,看的白凡川莫名其妙。
楚宸珏神色低沉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想和趙柏生他們一起走吧!」
白凡川先是驚對方看透了他的想法,隨後又一臉不明所以的問道:「你胡說些什麼?!」
楚宸珏步步上前,將白凡川逼的退無可退。
他有力的手扣住了白凡川的後腦,俯身親吻了下去。
白凡川推不開半點,身後又沒有借力的地方,只能將全部的重心都放在楚宸珏的身上才不至於腿軟摔倒。
他如同一葉孤舟飄蕩在江河之上,易摧易折……
二人唇齒間有血腥味蔓延開來,竟是白凡川心一狠,將人咬破了。
楚宸珏被迫放開,舌尖發麻。
「白凡川!你就這樣不願同我在一起?」他抹了一下唇瓣上的鮮血,狹長的鳳眸中滿是質問。
白凡川也沒想到他心中那個傻傻的卻很聽話的崽子,竟然變成這樣一個不分是非的傢伙,心中也來氣。
「你到底什麼目的?」白凡川聲音都氣的有些顫抖,「是我的利用價值還沒結束嗎?」
楚宸珏哽了一下,他確實利用了白凡川。
他也不想放白凡川離開。
看他不說話,白凡川面上浮現出濃烈的諷刺:「還是……你他媽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
楚宸珏瞳孔微縮……
他一直都知道,白凡川是男子這件事,為何還要費盡心思將人留在身邊。
他是喜歡白凡川嗎?
捉摸不透。
白凡川心道,小暴君這下老實了吧,他冷笑一聲,直接越過楚宸珏,推門出去了。
權謀算計一把好手,卻分不清感情。
真是可笑至極。
他獨自一人走在幽深的宮道上,卻見宮道的盡頭,站著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如玉公子。
花無傷看到他,微微勾唇道:「還未祝賀娘娘。」
祝賀她……誤闖天家,要和他們一起爛在這灘泥濘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