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做我的一條狗

  眼看著,上元過了,就出了年關。

  出了年關,聽說那位犯了大事的婁公公被放了出來,給皇帝下毒的另有其人。

  而此人已經當場伏誅。

  婁九延監管不力,連連降級,入了太后宮。

  太后宮中,婁九延跪在地上,一言不發,任憑趙緹怨端詳著他的臉。

  丫鬟給趙緹怨捏肩,她閉眼,看樣子是頗為享受。

  「婁九延,現如今你能夠依靠之人,只有我。」趙緹怨嘴角微微勾起。

  婁九延垂著眸,似乎是認了命,低聲道:「一切聽娘娘吩咐。」

  趙緹怨目光幽幽,如同一匹有私心的狼,盯著他:「下毒之人,沒有揪出來。」

  「本宮這次救你出來,也想順便告訴你一句。」

  「別動不該動的心思。」

  婁九延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謹遵娘娘教誨。」

  趙緹怨得了他的回答,格外滿意,她微微勾了勾手指,婁九延便跪著靠近了她。

  她將婁九延的下巴勾了起來,輕笑著說:「你日後,最好是能乖乖做我一條狗。」

  「是。」婁九延的手輕輕的搭在了太后的手上,溫順的說。

  看他這麼乖,趙緹怨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不少。

  她鬆開了手:「滾下去吧。」

  婁九延又磕了個頭,緩緩退了下去。

  他剛一出去,就看到門口湊上來一個小太監。

  小太監一抬頭,他就看到了權楓那張臉。

  婁九延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扶了扶額頭道:「你怎麼還沒走。」

  「乾爹。」權楓滿臉關心的說,「是長安王讓我以後跟著您干。」

  婁九延聞言,微微愣怔了一下。

  隨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將權楓放在他的眼前,是在讓他安心,也是為了……

  用權楓將他控制住了。

  ——

  白凡川站在庭院中,繁卻像一個大爺一樣坐在一旁的亭子裡喝茶。

  白凡川有些意外的說:「呵,倒是有一陣沒看見你。」

  「我被些事情給拖住了,這不得了空就來瞧瞧你。」

  「那你倒是心裡有我。」白凡川微微翻了個白眼兒。

  「那是自然。」繁喝了一口茶水,細細品味著,隨後心情不錯的說,「我沒想到你還有點兒自己的本事。」

  白凡川嗤笑了一聲道:「你沒想過的事兒多了去了。」

  「還有十天你就要嫁入皇宮了,怎麼樣?打算和我一起私奔嗎?」

  「你是不是暗戀我?」

  白凡川直白的說。

  「你第一天感覺到嗎?」繁的面具之下,也許帶著些許戲謔。

  他想知道在皇帝和自己之間他選誰?

  哪怕他們是一個人……

  可轉念一想,不論他選誰,自己都是會生氣的,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我可從來沒感覺過。」白凡川搖了搖頭道,「我第一次見暗戀別人還要威脅別人的。」

  「那你就真的打算嫁入皇宮嗎?」

  白凡川蠻不在意的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下先別著急,」他說,「皇帝也是有恢復的可能的,說不定我嫁入皇宮,還能落一個皇帝恩人的名頭。」

  「可你是個男子,若是被識破了,只怕會身首異處。」

  白帆川目光冷了幾番道:「我只是不想死,但並不是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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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幾次三番的威脅我,你真覺得我會給你什麼好臉色嗎?」

  「那你又能將我怎麼樣?」繁放下茶杯,也許是用了一些力氣,那茶杯竟然碎成了兩半,他站起身來一步步走近了白凡川。

  白凡川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卻被他摟住了腰,竟是半分動彈不得。

  「你這是煩我了嗎?」

  白凡川別過頭去,他只是討厭這種被人徹掣肘的感覺。

  他如今走出了一步大棋,卻發現自己好像也是被人牽著走的。

  無論是皇帝被下藥的事情,還是他如今要對趙緹怨下手的事情,都像是被人牽著一根繩一步步往前走一樣。

  這種感覺他很不爽。

  「有我在,你嫁不了人。」

  「怎麼?你還會來搶親不成?」白凡川與之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說不好。」繁鬆開了他。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繁身手敏銳,自然早已聽到,他乾脆縱身一躍跳到了房頂之上。

  白凡川看到進來的人是一個不認識的婢女。

  可他的院子若是沒有潮兒和塘兒的首肯,是沒有人能進來的,這婢女卻來去自如,定然不是一般人。

  「有什麼事兒?」白凡川坐在了那裡,本想端起茶水,卻發現茶杯已經被某些人給捏碎了,於是又拿起了另一個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那婢女走進了白帆川,行了個禮道:「參見公主殿下。」

  「奴婢是趙公子派來的人。」

  「趙公子?」白凡川有些疑惑,莫非是趙柏生?可他若是有什麼事為何不親自來找?趙柏生應該沒這麼沒事找事兒,那就只能是趙家那位大公子趙榮生……

  「你來幹什麼?」

  只見那婢女走近白凡川,從手中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了白帆川道:「這是我家公子交代給您的事情,還望您務必辦妥了。」

  白凡川將紙條接了過來,沒有說話,只給了那女一個眼神,那婢女倒是十分有眼色。見狀便輕輕的退了下去。

  婢女離開之後,白凡川翻開了那張紙條,紙條上有一句話——西南牆角,將東西下在楚凌寒的水中。

  他將紙條剛才收了起來,那人便又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白凡川嚇了一跳,抬眼看有些嫌棄:「你怎麼還沒離開?」

  「若是離開了,豈不是看到這樣一場好戲了?我竟沒想到,廣陽公主和趙家還有勾結。」

  「你不是想要……」

  「你猜我為什麼想除了趙家呢?」白凡川攥緊了手中的紙條。「我只說一次,我真的很討厭被人徹掣肘。」

  繁輕輕的撫上了他的手,將他攥緊的拳頭給揉開,二人呼吸交纏,他說:「那我也說一次,我挺喜歡你這樣的。」

  「那我一定改一改。」

  白凡川咬牙切齒的說。

  凡離開之後,白凡川將手中的紙撕了個粉碎,任憑它隨風飄走了。

  他走到了院子的西南角,從中挖出了一包藥粉,就是這東西,趙榮生讓他在楚凌寒的水中。

  趙榮生只當他是一個嬌弱的女子,手無縛雞之力,被他威脅了,只能乖乖聽話,

  可既然他想拿自己做一把刃,就一定要接受被利人反噬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