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衛南看他的表情，沒有再說話，直接出門了。
柳衛南打算去拜訪一下柳水生和老族長，南歌眼珠子轉了轉，沒有跟去，和柳衛南指了指老柳家屋後。
柳衛南心領神會，南歌想故技重施，她個子小，躲在窗戶下他們也看不見。
三人在巷口分開，柳衛南往柳水生家去了，南歌順著牆根窩在了窗戶下。
果然很快就聽見了柳大山和李翠花的說話聲。
「怎麼樣？走了沒有？你說他跑來是什麼意思？」是李翠花的聲音。
傳來敲擊桌子的砰砰聲，應該是柳大山在敲擊菸袋，「多數是知道了，那個丫頭也來了，那眼珠子轉的，肯定是她聽見了。」
「那可怎麼辦啊，你說。」李翠花的聲音里難掩慌張。
「他聽見的也不多，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對別的肯定也不知道的，我已經安撫過他了，他們回去過自己的日子就是。」柳大山的聲音沉沉的。
李翠花嘆氣，「我一開始也是想善待他的啊，可是他長那麼大，哪裡不要花錢，那家人也沒有再回來過了，我就我就…」
柳大山嘆氣，「你不要再提了，他也不會知道的，這件事最重要的是不要讓老族長知道。」
李翠花焦急的說，「老族長不會和他說吧？」
過了好一會，柳大山才說，「他上哪知道當年是老族長送了他來的。」
南歌聽的心裡一驚，柳衛南也算是歪打正著了，就不知道老族長會不會說了。聽他們倆的對話，這事好像有著很多的秘密，那家人，老族長送來的？
那就是有人託付了柳衛南給老族長，老族長又送到了柳大山家裡養著了。
又蹲了一會，屋裡的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了，南歌忍著發麻的雙腿慢慢往老族長家裡走。
柳衛南和柳水生正站在老族長的院子裡說話。
柳衛南今天來找柳水生，詢問他李翠花懷孕的時候的事，他那時候也是個少年，只記得柳嬸子當時肚子很大，後來就抱出來柳衛南，哪裡能記得更詳細的事情。
他也是一頭霧水的跟著柳衛南來到老族長家的。
老族長正坐在院裡的老樹下，看見三人到來很是驚訝，既然閒話家常幾句，柳衛南才開口說道，「大爺爺，我今天過來，是想了解一下我爹娘的事情。」
老族長抬頭諱莫如深的看著他，「衛南啊，你現在也分家單過了，你爹娘前些年是偏心了一些，但是大面上也算過得去的，你就不必再太多計較了吧。」
柳衛南沉默了一下，他今天思維還是有點混亂，他想一下怎麼說才好，這時南歌跑了進來。
她也聽見了剛才老族長的話，還是向著柳大山說的，但是現在清楚情況的就是老族長了，總還得他開口才是。
南歌看了看老族長，又看著柳衛南點點頭，柳衛南瞬間了解了南歌的意思，老族長知道這件事的內情。
院裡既然看他們父女打著啞謎，老族長忍不住說，「小丫頭，也不和我老頭子打個招呼嗎？」
南歌才笑眯眯的開口，「太爺爺好，大爺爺好。」
柳水生點頭答應著，不知道柳衛南一家三口到底來幹嘛的。
「大爺爺，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我就想和您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我我想我應該有知情權吧。」柳衛南對著老族長說。
老族長顯示愕然，過了好一會才嘆氣，「本想著瞞你一輩子，我就把這事帶進棺材裡了，沒想到你還是知道了。」
柳水生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大爺爺，拜託您了，我想知道我自己的身世！」柳衛南說著對著老族長鞠了一躬。
柳水生聽的張大嘴巴，這是什麼意思？
老族長沉默的抽了一根煙才開口，「當年李翠花難產，孩子憋的久了，生出來就沒氣了，是我家老婆子給接生的。」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李翠花也是懷過孕的，還以為是真假少爺發生在身邊，原來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
「我在縣城有戶親戚，當年有位女軍人把剛出生的小兒子託付給他了，說定了戰爭結束就接孩子回去，那時候到處兵荒馬亂的，我那個親戚家裡又出了事，全家就剩下了一個男人，他就又把孩子託付給了我，自己也參軍去了。」
「我知道大山媳婦剛剛生產，本想把孩子抱去讓她幫忙餵奶，哪知道李翠花抱住孩子就不撒手了，我家裡也已經不少孩子了，就想著這也算是緣分，吧孩子給了柳大山夫婦。」
很明顯這個孩子就柳衛南了，但是只是這樣簡單的收養，柳大山又在怕什麼呢？
「當時是不是給錢了？」南歌問道。
老族長笑道，「你這孩子也是古靈精怪，當時確實給了些銀錢和首飾，還有個信物說是以後認孩子的，我都給了大山夫妻了，聽說那個女軍人家境很好。」
這樣就對得上了，收了人家的錢，還沒有善待人家的孩子，難怪柳大山夫妻心虛呢。
「這些年我本還經常去看看你的，後來看大山對你很好，漸漸去的就少了，等我聽說他們苛待你時，你已經去當兵了，這都是我的錯啊，我沒有盡到責任。」老族長嘆氣，這就是他愧對柳衛南的地方，他到底住得遠一些，很多事情傳到他耳朵里已經很久以後了，他沒有幫上什麼忙。
柳衛南擺手，「那個時候家家都難，您家裡孩子也多，顧及不到很正常，我都能理解的，您也別擔心，我現在過得挺好的。」
老族長擦了把臉，其實分家的時候他就看出了問題，只是年齡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摻和而已。
想起當年親戚的囑託，他愧對人家啊，後來再也沒見人尋來過，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多數是已經不在了。
「是我愧對了你啊，現在是你你都知道了，你有什麼打算？」
柳衛南想了想說，「您剛才說，我父母有留下信物和銀錢？」
老族長點頭，「對，還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