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周家人都趕忙沖了過來!
「乖寶兒,快讓奶看看摔疼了沒?」周老太急著大喊。§.•´¨'°÷•..× ❻➈şⓗ𝔲א.Ⓒ𝕠м ×,.•´¨'°÷•..§
周綿綿是坐在門檻上睡著的。
現下這麼一栽,小身子順著一節台階,骨碌碌地滾了兩圈,直到碰到門邊一個水桶才停了下來。 ✰
不僅衣裳摔髒了。
白嫩嫩的小臉兒也沾了灰塵。
綿綿整個人都驚怔怔的,還在為方才夢境所震驚。
看她懵懵地睜著大眼睛,一動也不動的,全家人可都心疼壞了。
周老太這就大手一伸,忙把綿綿從地上抱了起來。
宋念喜小跑著趕來,輕拍著她後背安撫。
「沒事兒沒事兒,奶在呢,你爹你娘也在呢,乖寶兒摔疼了嗎。」周老太嘴上輕聲哄著。
看妹妹既不吭聲,也不哭鬧,二郎和三郎他們都揪心地圍著妹妹看來看去。
不知綿綿這是咋了。
這時,孫萍花放下手頭正在洗的衣裳,著急道「綿綿?綿綿快跟二嬸說句話啊。娘!綿綿怎麼不搭理人了,該不會是剛才摔壞了哪兒吧。」
周老太也覺不大對,她搖頭呵了孫萍花一聲「別胡說!就那麼一節台階,玻璃珠子掉下來都壞不了,更別說是人了,綿綿應當是做著啥夢被魘著,待會兒緩一緩就能好。」
說罷,她這就把綿綿抱進屋裡。
宋念喜拿來一方濕帕子,蹲在炕邊給閨女擦著小臉兒和小手。
見綿綿的腿上還擦破了點兒皮,二郎和三郎也不用奶吩咐,這就去找老村長要藥。
其他人也沒閒著,孫萍花去給綿綿的衣裳洗了,巧兒則忙鑽進小廚房,打開半包水仙茶葉,這就要煮壺羊乳茶給綿綿安神。
老三更是心疼閨女,一個勁兒給綿綿拍著小後背。
一大家子光圍著這乖寶兒轉了。
周綿綿躺在奶的懷裡,只覺身子周圍暖和和的,心裡頭的不安也被慢慢驅散。
她這才忽然吐了口氣。
小手可算動了動,開始拍拍自己的小胸口。♝💙 ❻➈𝓈𝓱u乂.𝕔𝓸𝕞 💲😎
見狀,周老太也鬆了口氣,忙摸摸綿綿的額頭「乖寶兒剛才是咋啦,可是摔疼了不願意吭聲?還是做夢驚著了!」
周綿綿想著夢境裡那道血光,就有些揪心地咬住袖子。
也不知道,那血光是不是從大哥哥身上發出來的……
她堅信大哥絕不會出事。
可是,心裡頭又忍不住慌慌的,總覺得這夢境定是預示了什麼……
到底會是什麼事兒呢……
「奶。綿綿想大鍋鍋了。」綿綿皺著小臉兒,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周老太一聽也不由沉思。
鬧天花前,周老三打聽過大郎的行蹤,有人見他往雁灘林那邊去了。
這又過了好幾天,也不知大郎現在如何了……
周老太也不由惦記起大郎來。
於是她這便道「有幾日沒有大郎的消息了,雖說放他出去歷練,但不知他蹤跡可不行,正好這兩天家裡沒事兒,奶就讓你爹再出去打探打探,看看大郎現在走到哪兒了。」
綿綿用力握著小拳頭。
手心裡汗津津的。
「嗯!奶,最好快些打探到,越快越好……」
「知道了乖寶兒。」周老太沉了眸色,總覺得乖寶兒不會憑白這麼說。
……
雁灘林離桃源村實在太遠,周老三此番出去打聽,一去一回就要一天一夜的工夫。
等他再次回到家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深夜。
周家宅院裡黑漆漆的,周老太摟著綿綿已經睡下了。
小子們的呼嚕聲也從另個屋裡傳了出來。
西廂房那邊,早就吹了油燈。
只有後院隱約有些光亮,是趙多喜從下沙村回來了。
聽見腳步動靜,趙多喜持著盞油燈從過來看看,待看到是周老三回來,趙多喜立馬就笑了。
「是周兄弟回來了,今個兒我回來時,聽周大娘說才知道你不在家,本來還有下沙村那邊的事兒要同你說呢……」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發覺周老三的臉色很是難看,便馬上停了下來。
周老三頹廢地晃晃頭,啞著嗓子道「不急,那邊的事兒過幾天再說吧。」
趙多喜壓低聲音忍不住道「周兄弟這趟出去可是不順?要不去我那兒說說看,咱倆再順道喝上兩盅。」
周老三回頭看了眼西廂房。
想到明個兒天亮,宋念喜定是要問起大郎的事兒,他心頭不由悶悶的,真不知到時候該咋跟媳婦兒說。
「好,去你那兒吧。」過了好一會兒,周老三才憋出這句話。
趙多喜提燈細看,就見老三眼睛裡已經冒出紅血絲了。
進了屋後,周老三就把今日之事低聲說了出來。
酒還未等熱好,趙多喜就驚訝地回頭道「什麼,你是說……雁灘林被官兵給封了?這是為何?」
周老三臉色發灰「就在上次我打聽到大郎去過那兒之後,官府就下令給封了,至於什麼緣故,百姓們也不大清楚,我也沒問出個頭尾來。」
就在白天,他一人一馬前去雁灘林時,隔著老遠就看見那邊的入口處,站著幾個官兵把守。
起初,周老三倒沒想太多。
可當他靠近時,那些官兵卻立馬緊張起來,一個個握著刀柄不許他再往前走近。
「他們竟這般緊張,定是裡頭出了什麼大事兒,周兄弟,你可有問他們為何封鎖?」趙多喜趕緊坐下來問道。
周老三低聲搖頭「問了,可他們只說是官府徵用,一看就是敷衍之詞。」
雁灘林可算得上是城中一景,去遊玩的人甚多,甚至還有外地的文人慕名而去,只為望景作詩。
這麼出名的好去處,官府大力宣傳還差不多,怎會隨意徵用封閉。
「後來,我又去找了附近村民們打聽,他們也不知道,只是說這些官兵們不知道抽的什麼風,前幾日一天夜裡,突然就好大的陣仗過來把守,從那兒之後就誰也不許再進了。」周老三捏緊酒杯道。
趙多喜也不由心底一沉。
只怕是那林子裡出大事了!
他怕周老三擔心,沒有說出口,可老三也有此猜想。
老三捏緊酒杯,心中越發不安。
白天時,他曾向周邊的村民們打聽過大郎,有好幾個在雁灘林外兜售果子的村民,都曾經見過大郎進去。
可卻沒人見他出來過……
若是那林子裡真出了事兒,大郎又沒及時出來……周老三越想越怕。
他猛的灌下一杯熱酒。
喉嚨里辛辣無比。
趙多喜替他不安,趕忙道「事關大郎安危,要我看,當務之急還是先想法子,儘快進那林子裡找找才行。」
正好這兩天下沙村也沒啥特要緊的事兒。
趙多喜便決定跟老三一同前往。
周老三沉下眸色用力點頭「嗯,那林子我得進去,必須得進!多少官兵把守我也不管,反正必須得進去找大郎!」
要是找不到大郎,媳婦兒,綿綿,還有娘……他該怎麼跟她們交代。
此事還拿不準,周老三怕家裡人擔心,本是打算先瞞著。
等他跟趙多喜前去雁灘林回來後再說。
然而,第二天早上才剛吃飯,周老太就像算準了似的。
「老三,說吧,是不是大郎那邊有啥事兒。」她放下筷子緊盯著周老三。
老三驚訝抬頭。
看他這模樣,周老太搖搖頭。
「知兒莫若母,看你早上這身上的酒氣都沒散,娘就知你肯定揣著心事故意不說。」
老三酒量一般。
平時向來喝的很少。
昨日那麼晚才回來,卻喝出一身酒氣,不用想,定是為了大郎。
家裡人一聽,都忙看向周老三。
「三哥,到底咋了,有事你可不能瞞我們。」周老四吃不下飯了。
宋念喜她跟周老太一樣,起來時就覺得不對。
現下她一直盯著老三。
滿眼的擔心和不安。
眼看著瞞不成了,周老三頓了頓,這才只好照實說出。
「什麼?大郎進了林子裡再沒出來過……偏偏那林子現下還被官府封了?」周老太心裡一個咯噔,只覺事情不對。
宋念喜的臉色瞬間蒼白,失神地說不出話來。
三郎也險些被嘴裡的粥嗆到「爹,那咱還等什麼,快去找大哥啊!」
一直沒吭聲的綿綿默默耷拉下小腦瓜。
她忽然想起,夢裡出現的那個地方,好像就是一個幽深的林子……
「三哥你個傻的,出這麼大事兒光你和趙管事兩個人去怎能行,虧你還想瞞著我們。」周老四坐不住了,這就要起身去找大郎。
周老太也立馬吩咐孫萍花收拾飯桌。
全家一起去找!
「眼下咱得先那雁灘林里才行。」周老太也沒太慌,心裡還是有些譜「咱不能貿然過去,總得先想法子過了官府那一關才行。」
既然官兵們嚴防死守,緊張萬分,看來此番封就鎖定不是小事。
怕是周家亮出自家身份,也難能通融。
一家人正為此著急,不知該怎麼才好,這時,二郎突然有了主意。
他忽然想到魏泠曾留下過信物,於是道「奶,魏將軍臨走之前,不是給了咱一塊玉佩嗎,還說若咱們日後有麻煩,可以去城中托他西域朋友相助。」
周老太都快忘了這茬兒。
畢竟周家輕易不願麻煩別人,自然沒有太放在心上。
她想了想道「是有這麼回事兒,可咱不知那西域人到底有啥本事,這事兒他也未必能有法子,二郎,你怎想起這個了?」
二郎缺搖搖頭,語氣肯定「不,奶,那西域人弄不好真能幫上咱們。」
之前二郎曾在私塾聽夫子們說過,靈州城內久居的西域人,多半都是醫毒精通的藥商。
其中不乏為京城權貴們供藥的,多是些稀奇古怪的藥,而且還很受京中貴人們的歡迎。
甚至連太后都曾親封過幾個西域人神醫的封號。
而雁灘林那邊,就常有西域藥商所需的一種藥材,聽說是用來做回容丹的,每個月都要採集一次。
周二郎這便說道「奶,城裡的西域人身份特殊,他們賣的回容丹在京中搶手極了,要是斷了貨絕對會惹來不少權貴不滿。若是他們以採藥之名要求進林中,想必就算是官府,也不得不給幾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