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你以何身份允諾?如此看來,你才是亂臣賊子,才是早就包藏禍心,對你才該殺無赦!上!」
韋溫喊了一句,張昌宗不理他,依舊直視著那些兵卒,道:「太后亂政禍國,欲自立為帝,相王有心匡扶社稷,我岳母鎮國太平公主已在宮外準備著,臨淄王已入宮去尋北衙禁軍,該如何選擇,諸位請三思……」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韋太后神情驚疑不定,跟韋巨源對望一眼,似乎都有些慌亂,韋溫色厲內荏:「張昌宗,你們這是謀反!太后果然沒有冤枉你,快,殺了他!」
張昌宗理都沒理他,手裡執著的矛,動都沒動一下,沉聲:「我數三聲,願投向的,放下冰刃退後,一!二!三!」
三才落地,兵卒里,立即有人丟下冰刃,退開一旁,一邊退還一邊喊:「我敬相王為人,敬安定侯為人,韋播、高崇那等小人也配為將?」
韋太后大怒:「大膽!放肆!殺了他!」
她話還沒落,張昌宗已然動了,比了個手勢,特種小隊動了,張昌宗打頭,一根長矛猶如靈活的毒蛇,穿刺自如,二十人的小隊,對上殿內這將近百人的圍攻,夷然不懼,衝殺有度,氣勢如虹。Google搜索
圍殺的兵卒本就沒什麼士氣,被這麼一衝,立時便七零八落的,士氣上更加傾頹,看有人投降,有人被殺,立即便如一盤散沙一般,紛紛退開丟下兵器:「投降!投降!」
韋太后目瞪口呆,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是她們設局伏殺張昌宗,為什麼最後竟是她們被打得落花流水!?
「太后,且避一避!」
韋巨源看情勢不對,連忙勸韋太后,韋太后面色蒼白,點點頭,抖著聲音道:「再調人馬進宮救駕,走,去皇帝宮裡!」
竟打著裹挾小皇帝的念頭!
韋巨源秒懂,立即呼喝著宮人拱衛太后。張昌宗哪裡會容得韋太后遁走,當機立斷把手中之矛一扔,瞬間把韋巨源扎了個對穿,順手又撿起地上扔著的長矛,一矛一個,敢有逃跑打算的,全都被扎了個對穿——
「啊!」
韋太后只是個普通潑辣精明的婦人,又沒有太壯的膽氣,在一根長矛扎到腳尖跟前的時候,禁不住發出一聲尖叫來,一步都不敢動了!
局勢控制住,張昌宗也沒動韋太后,只讓特種小隊控制住宮人,不讓他們亂跑,又看住士卒,不一會兒,一陣喊殺聲傳來,腳步聲聲中,臨淄王李隆基帶著人衝進來,一看局面,愣了:「安定侯,這……這……」
張昌宗看他兩秒,按下心頭紛亂的思緒,單膝跪地,行禮:「臣奉命進宮,撥亂反正,如今功成,特向王爺繳令!」
李隆基原有些緊張,張昌宗一說完,瞬時便鬆了口氣,主動上前幾步,親自扶起張昌宗道:「將軍大功,功莫大焉,本王定會替將軍向父王領賞!」
「不敢,這是臣分內之事。既然王爺到了,還請王爺主持大局,臣怕宮外有變,臣先出宮,先安定下局勢。」
張昌宗不想在宮裡多留,他還要出宮護送太平公主前往奉迎相王,時勢影響之下,不得不應了李隆基,但是,坐上御座的必須是相王。李隆基點點頭,讓他自去。
張昌宗比了個手勢,二十個特種小隊的成員立即悄無聲息的退出,迅速且有序。李隆基心口直跳,忍不住脫口道:「久聞安定侯善戰之名,也知他勇武過人,今日方知盛名之下無虛士。」
站在他身旁的羽林衛的葛福順和陳玄禮對望一眼,葛福順低聲道:「安定侯帶來的應該是他的親兵,看人數不過區區二十人,竟能在百人圍攻中毫髮無傷,必是百戰精兵,安定侯之名,果然不是唬人的!」
李隆基點點頭,待看到滿臉驚懼之色的韋太后,收拾一下心情,帶著人圍了過去。
且說張昌宗出了宮,即可奔赴鎮國公主府,一進門便命人取了鳴鏑來,一支箭射向空中,然後才去迎太平公主:「岳母,宮中已定,還請岳母前往奉迎相王。」
太平公主舒了口氣,面色還保持著平靜,只雙眸中隱隱有幾分興奮之色,大聲喝彩:「好!賢婿辛苦。」
「這不算什麼!」
雖然剛才在宮裡,李隆基進來的一瞬間,他真的想順手射殺了他,但是,他的為人、三觀又無法允許他下手殺一個如今還算是無辜的人,那些歷史上說的罪責,還沒發生呢。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他選擇了退讓,他不能因為一時衝動把岳母、闔家闔族都陷於死地。
當下,太平公主讓薛崇胤看好門戶,張昌宗護衛著她,先去相王府,相王府處,張昌宗也安排了人的,更多是盯梢,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張昌宗披甲帶刀,全副武裝,太平公主一身朝服打扮,可謂隆重,相王請人進去,看了一眼便不由眉頭一跳,有些驚疑不定,相王開口:「阿妹這是……」
太平公主吟吟一笑,躬身行禮:「小妹特來迎請皇兄進宮!」
皇兄?!進宮?!
相王還有些呆愣:「可是太后相召……」
「皇兄!」
太平公主打斷他:「韋氏亂政禍國,欲自立為帝,斷我李唐國祚,亂江山社稷,我婿昌宗與隆基侄兒已然撥亂反正,制止了韋氏亂政。皇兄德高望重,還請皇兄入宮主持大局,正天下民心,振皇室聲威!」
「這……這……」
李旦聽明白了,反而躊躇了。
張昌宗默默站著,也不說話,就跟著岳母大人,她行禮,他跟著行禮,她起身,他跟著起身,說什麼呢?沒什麼可說的!
太平公主卻容不得李旦躊躇,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之後重重道:「皇兄,如今能主持大局者,唯皇兄可也!三郎年輕,小妹乃是女子,若是皇兄不願站出來,是要看韋氏那等妖婦禍亂我大唐的江山嗎?難道皇兄願意眼睜睜看著祖宗打下的基業再次旁落別姓之手?再看我李唐子孫盡遭屠戮?皇兄,請放眼看看,如今李唐皇室,還剩幾多子孫?皇兄也姓李,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
李旦悚然一驚,不由想起當年他母親登基那近乎血流稱呼的殘像,立即不躊躇了,苦笑一聲,應下:「罷了,既如此,愚兄這便隨阿妹進宮,只是,阿妹可不能扔下皇兄不管,今日之事既是你打頭,便要一幫到底,不離不棄!」
太平公主滿意了,笑容燦爛:「只要皇兄不嫌小妹多事便是。」
李旦感慨道:「怎麼會呢!若無阿妹一片忠心為國,李唐江山怕是又要落入旁姓之手了,愚兄等是否有命在也是兩說。只此一功,阿妹便功莫大焉。」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躬身道:「不敢,皇兄過譽,時間不等人,還請皇兄即可入宮。」
李旦點點頭,當下,張昌宗又護衛著兩人進宮直奔小皇帝居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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