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學過去公主府的時候,張昌宗真誠的建議只得到薛崇秀一個淡淡的微笑,他自己翻譯了一下,感覺就一個意思--
呵呵噠!
瞬間不禁有些心塞,你看,人生就是這麼多災多難。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不止要被人畫成黑豬頭,還要被人呵呵噠,社會!社會!
全家人都對張昌宗成為太平公主義子一事表現的挺開心,薛紹今日特意推了事務,早早等在家中,就等著新鮮出爐的乾兒子上門來磕頭。
「昌宗拜見義父、義母!」
經過一晚上的心理建設,張昌宗終於能把義父、義母這兩個稱呼衝著那兩張年輕的面孔不打咯噔的叫出來了。他怎麼開解自己呢?
很簡單。義子其實就是乾兒子,在現代也有一群認乾爹、乾媽的。張昌宗自覺相比起那些人,他這個可是正式的,節操滿滿,完全不應該有心理障礙。於是,他理直氣壯地來磕頭了!
「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拜了義父母,薛崇胤冒出來,張昌宗很想一腳把他踹開,不過看看上面高坐的他的爹娘,忍氣吞聲的抱拳:「見過義兄!」
沒錯!薛崇胤比張昌宗大,不多,也就十天。這是多麼讓人傷心的事情!
薛崇胤笑道:「乖!來,這是義兄給你的見面禮。」
說著,朝他的丫頭看了一眼,那丫頭立即上前,捧出一方硯台。薛崇胤笑道:「這是我新近得的,贈予弟弟。」
張昌宗哪裡好意思收一個小孩子的禮物,看看薛崇秀,薛崇秀保持著微笑的樣子,對他視而不見。又有些心塞了,不過還是連忙推辭道:「多謝義兄,心意小弟心領,不過,我們如今都還是要靠父母養活的小孩子,禮物就不必了,義兄若有心,將來再贈送小弟東西也不遲。」
薛崇胤一聽,連忙道:「這便是我自己掙來的,是前些日子二伯父贈予我的,並非是用父母的錢買的。」
張昌宗一聽,看他也急了,只得收下,薛崇胤這才高興了。只是,薛崇胤高興了,薛崇簡卻不樂意了,看哥哥都有禮物送張昌宗,想也不想的把自己拿在手裡剛啃了一半的糖塊遞過去:「的的,給!」
張昌宗:「……」
奶娘趕緊哄道:「二郎,這個不能給六郎的,我們換別的給他好不好?」
然後,奶娘趕緊拿出一件玩具來。薛崇簡眨巴著眼睛,看看奶娘手裡的玩具,又看看糖塊,糾結了三秒,還是選擇把糖塊給張昌宗,玩具被他一把抱懷裡!
「哈哈哈哈!」
這樣子逗得全場都笑了,薛崇胤鄙視一把弟弟小氣,顯擺一下自己大方後,也跟著笑了。唯有張昌宗對著手心裡黏糊糊地糖塊發呆--
上面沾著薛崇簡的口水,沾了他一手!
太平公主看夠戲了,吩咐人端水來給張昌宗洗手。洗了手,一群人高高興興地準備開席,外頭人來報:「殿下,上官才人奉太后手令來訪。」
聽到下人的通報,太平公主臉上的笑容都淡了幾分,吩咐道:「孩子們繼續吧,我與駙馬去迎客。」
兩口子出去迎接上官婉兒,張昌宗自覺地站起來,也要跟著出去,讓太平公主給按下:「這裡是公主府,又不是你張府,且不用你出迎。」
張昌宗聽了,乖覺的坐下。不一會兒,上官婉兒與太平公主兩口子一起進來,張昌宗立即起身行禮:「徒兒見過師父。」
「你怎地也在這裡?不是說受了傷在家休養嗎?」
上官婉兒訝然問了一句,說著一雙妙目還在他身上轉了兩圈。張昌宗摸著頭傻笑,道:「那不是為了躲那些找上門的狂生麼?讓師父擔心了!」
上官婉兒給他意味深長的眼神,淡淡一笑,沒說什麼,只與太平公主夫婦分賓主坐下,看看擺著的席,笑道:「竟是我來的巧,這是剛開席?」
太平公主眼波一轉,看了張昌宗一眼,看得張昌宗有些奇怪,就聽她嬌笑道:「確實來得巧。說來,今日這席面也是為了上官你那寶貝徒弟置的。」
「竟是為了六郎?六郎有何喜事?我竟不知了。」
感覺說不知兩個字的時候,上官婉兒的眼神到他身上溜了一圈,略疼、略冷。張昌宗縮了縮肩膀,後知後覺的摸後腦勺,這倆人怎麼有些不對味兒呢?
太平公主笑道:「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昨日在阿韋處過了明路,從昨日起,六郎便是我的義子了。」
「昨日?」
感覺婉兒師父的關注點別有深意。張昌宗看看太平公主,又看看上官婉兒,感覺有些懵逼,是不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過?!
然而,婉兒師父完全沒有給他解惑的意思,只是轉首對太平公主道:「婉兒今日出宮,乃是奉太后命而來,前兩日宮外貢入些新鮮瓜果和緞子,太后說,當與殿下先挑些才是。」
太平公主靜坐著,沉默不語,也不說感謝,也不說別的。薛紹看看上官婉兒,朝她客氣的笑笑,然後輕輕拉了太平公主一下:「公主。」
太平公主憋氣的看上官婉兒一眼,上官婉兒面上笑容不變,朝太平公主低頭微微一禮,並無甚異樣。
太平公主輕輕哼了一聲,道:「勞煩上官轉達,就說太平多謝母親心意,母親的賞賜我們全家便笑納了。還有……」
頓了頓,太平公主不管薛紹緊張注視著她的眼神,道:「宮中禁地,門戶深重,母親何等尊貴,身邊來往伺候的也當精挑細選才是,那等粗俗無禮之人,別的污了宮門!」
上官婉兒只是微笑,並不評價太平公主的話,倒是一旁豎著耳朵偷聽的張昌宗在心裡大大的畫了個驚嘆號--
太平公主發現武太后養男寵了啊!被她嫌棄粗俗的應該只有一個,賣壯陽藥出身的假和尚,擔著白馬寺主持的名,結果把白馬寺弄成淫窩的薛懷義!
哦喲,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歷史車輪依舊滾滾向前啊!張昌宗悄悄摸摸小心肝兒,偷偷安慰自己,薛懷義受寵的日子還長,他還很安全。
安慰完抬頭,正好對上上官婉兒意味深長的眼神,就聽上官婉兒道:「六郎竟然無事。又不想受那些狂生騷擾,不如明日便進宮來罷?我新得了一本書,你來抄回家去看看,應該對你有裨益。」
聽到有新書,張昌宗自然是高興地答應:「喏。」
上官婉兒並沒有在公主府多待,把武氏交託的任務完結,又叮囑張昌宗明日進宮讀書後,便告辭回宮了。
回宮後向武氏繳令,武氏問起太平公主的反應,上官婉兒道:「公主說太后身份尊貴,懷義師父粗俗無禮,不適合出入宮禁。」
武氏不置可否,追問道:「只這些?再無旁地?」
上官婉兒道:「旁地……有駙馬在一旁規勸,並不曾多說。」
武氏滿意的頷首,眸中若有所思的道:「薛紹倒是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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