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傭人離開,董若雲就要給戚千亦打電話,沒等她拿出手機,便被戚承志制止:「我們...先去趟醫院。」
董若雲欲要撥號的手頓住。
「嗯...」
清醒過來後,他們同時覺察到了古怪。
的確該去醫院瞧一瞧。
戚承志已經讓助理給他們約了整套的身體檢查。
整整一個上午。
戚承志和董若雲耗在醫院,等著拿完了最後一項檢查報告。
一應報告顯示。
他們的身體非常之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看著這份報告,戚承志和董若雲再度陷入沉思:「我們昨天怎麼會?」
董若雲搖頭,眼裡充斥著無盡的悔意,隱隱凝出淚光:「我們真是昏了頭,千亦和紀永言相處了那麼久,決定分手,她一定比任何人都難過,我們沒有給予安慰也就罷了,竟然還火上澆油。」
話音落下的同時,董若雲眼裡也落下淚來。
見狀,戚承志抱住董若雲,安撫道:「我們去跟千亦道歉,千亦是個好孩子,只要我們解釋清楚,她一定能體諒。」
「可是....」
董若雲眼淚朦朧地看著戚承志:「我們會不會像昨天那樣?」
「這幾天,我會留意國內外這方面的權威醫生,一定會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至於董若雲的問詢,戚承志只能答:「我們不可能永遠不見千亦;躲著不見,更會寒了她的心。」
「嗯。」
二人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捋清思緒後,二人徑直前往公司。
他們抵達辦公室時,戚千亦正在處理手頭的文件。
「千亦。」
董若雲輕聲喚道。
同時,她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生怕自己說出傷害戚千亦的話。
戚千亦動作一滯,抬頭看向董若雲和戚承志。
「爸爸媽媽想給你道個歉。」
話剛起頭。
戚千亦的心已經軟得一塌糊塗,她扔下文件,快步走到二人面前,將二人抱住:「爸,媽。」
「誒!」
戚千亦沒有埋怨他們,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極大的驚喜。
「千亦,你和紀永言...」戚承志話說了一半,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再次襲來,他即將出口的話,和心中的真實想法大相逕庭。
戚承志不忍傷害戚千亦,死死咬著牙關,拼力抵抗。
他的身體,他的女兒,難不成還能由著『紀永言』操控不成?
短短几息。
戚承志的臉脹的通紅。
自從他穩坐戚氏集團董事長的寶座,就再沒遇上過需要他像現在這樣,費盡全身力氣,才能做成的事。
撐得久了,他身體甚至開始微微顫抖。
覺察到不對勁,戚千亦連忙鬆開戚承志,見他面色不對,當即慌了:「爸,你怎麼了?」
戚承志額上青筋暴起,卻還繼續嘴硬:「爸沒事。」
戚千亦也經歷過類似情形。
她哪裡會看不懂?
戚然的話,在這一刻得到了印證。
戚千亦是難過的,難過於那股看不見摸不著的『勢力』對她和父母的控制。
同時。
她亦是開心的,開心於她的父母,真的愛她。
「爸,你深呼吸幾次。」
戚千亦扶著戚承志坐下:「媽,你去給我爸倒杯水。」
「好。」
戚承志連著喘了幾口氣,面上的脹紅漸漸褪去,褪去的下一秒,他立即說道:「爸媽支持你的任何決定,你不想嫁的人,我們絕對不逼你!昨晚的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戚承志語速極快,呼吸聲也極重。
能操持偌大的戚氏集團屹立不倒,戚承志怎麼可能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又怎麼可能甘心『受人』掌控。
他在很短的時間內,抓住了漏洞,並火速『鑽』了出去。
董若雲反應也很快,她緊接附和:「你爸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
戚千亦滿目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戚承志和董若雲,心中有感動,亦有愧疚。
她當然知道。
戚承志和董若雲不惜違背『控制』,也要站在她身邊的行為,有多不容易。
而她。
竟誤會埋怨,若非戚然提醒,她...
「爸,媽!」
戚千亦聲音哽咽,語氣軟軟的:「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們。」
「是我們說了那些傷害你的話,沒能給足你安全感。」
董若雲抱住戚千亦,輕柔地撫著戚千亦的背,藉以戚千亦的身體為支撐,緩和她忽然躁動不安的心臟。
「媽,你們沒有。」
戚千亦落下淚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事,會牽連到父母。
緩和了約莫二十分鐘。
不知是不是戚承志和董若雲的錯覺,他們似乎恢復了清明,身上那些難以言說的反應消失得乾乾淨淨,連帶著整個世界,都仿若清晰了一些。
戚承志與董若雲對視,眼裡閃爍著同樣的光。
二人沒有交流,但多年默契使然,只一個眼神,便能讀懂對方心中所想。
「千亦。」
戚承志看著戚千亦,眼神認真:「你確定,你要和紀永言分手,並且以後再也不想有任何牽扯,對嗎?」
戚千亦鄭重點頭:「我確定!」
「好!爸爸支持你。」
戚承志抓著戚千亦的手收緊了幾分。
預想中的不適感並沒有出現,戚承志微微怔愣。
難道說....
有些坎,只要能邁過去,就不會再對他們有影響?
可——
這道坎是誰設立的?為什麼會出現?出現的原因是什麼?
只是,眼下當務之急是戚千亦的意願,而非這些無法獲知答案的猜測。
戚承志起身:「我會把這個消息放出去。」
戚千亦和紀永言的情侶關係早就在圈子裡傳開了,紀氏和戚氏的利益綁定亦很深。
這就註定。
戚千亦的分手,不止是她和紀永言兩個人的事。
既然分手,那就廣而告之,免得兩家關係遭人利用,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戚千亦的眼睛亮了。
她用力點頭:「好。」
戚承志行事雷厲風行,確認好戚千亦的最終想法後,當即把消息放了出去。
此消息一出。
驚呆了不少人。
戚承志的電話很快就被打爆。
有些一直想向戚氏集團尋求合作,但又因著紀氏集團與戚氏集團捆綁過深而不得其法的公司,也紛紛打來電話。
紀永言得知這一消息後,幾乎要被氣瘋,他立刻撥了戚千亦的電話,才驚覺他已被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