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谷麗樺也收到了消息,她慌得第一時間找上紀永言。
作為此次分手事件的重要導火索,谷麗樺當然知道,這事跟她脫不開干係。
她到時,紀永言正仿佛瘋了一樣地打電話。
隔著辦公室的門,她都能聽到紀永言的歇斯底里。
原本候在紀永言門外的助理擔心引火燒身,紛紛找藉口離開。
沒人阻攔,谷麗樺徑直進了紀永言的辦公室。
「啊!」
紀永言一聲怒吼,將手機狠狠砸了出去,落點的地方正是谷麗樺腳邊。
谷麗樺被嚇得渾身一顫。
視線對上,谷麗樺小心翼翼地喚了句:「永言,你別生氣。」
紀永言雙眸猩紅,眼裡充斥著無邊無際的憎惱,他像毒蛇一樣盯著谷麗樺,周身溢出的氣息,著實令人膽顫。
「我不生氣?我能不生氣嗎?戚千亦不僅跟我提了分手,還自作主張,把消息放了出去,分手的事問過我的意見嗎?我同意了嗎?她憑什麼分手?」
紀永言正愁滿腔苦悶無處宣洩,谷麗樺就送上門來。
「還有機會的,你別....」
谷麗樺話沒說完,再次被紀永言打斷:「你還有臉說?如果不是你挑事,根本就不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
紀永言說著,朝谷麗樺步步逼近,滿眼凶光:「你不是說,你有辦法解決嗎?你會讓戚千亦回心轉意嗎?然後呢?你做到了嗎?」
谷麗樺面色一白,眉宇間更添幾分憔悴。
她上次被戚然擺了一道,平白出了那麼多血去封口,至今沒有緩過勁兒來。
她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額外的精力幫紀永言擺平戚千亦?
更何況。
她根本連靠近戚千亦都做不到,甚至....
她壓根不敢靠近戚千亦。
她完全理解不了戚然的腦迴路,也不知道戚然會不會突然發瘋,將她的把柄嚷得到處都是。
十幾個人嘴,她咬咬牙尚且封得住,可——
「永言,你能不能再給媽媽一點時間?媽媽肯定會幫你想辦法。」
巨大壓力的裹挾下,谷麗樺沒了從前的優雅從容,一言一行中,總夾雜著幾分怯懦。
「想辦法,又是想辦法。」紀永言冷笑出聲:「你除了出餿主意,還能想什麼辦法?」
谷麗樺被他懟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紀永言深吸一口氣,給谷麗樺下了最後通牒。
谷麗樺終於被惹惱,她滿臉惱火地看著紀永言:「紀永言!我是你媽!這是你對待我應有的態度嗎?我這麼多年苦心孤詣全是為了你。」
「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能像現在這樣,安然得體地坐在這兒等著繼承紀氏集團嗎?」
紀永言不僅沒被說服,反而愈發憤怒:「是我情願的嗎?我說過我要嗎?我坐在這兒,不過是為了滿足你的私心罷了!從始至終,我想要的,只有千亦一個!!」
谷麗樺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暈過去。
「你!你!」
紀永言冷著臉:「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千亦追回來,也請你不要再插手我們之間的感情,更不要為難千亦。」
谷麗樺瞠目結舌地看著紀永言:「我什麼時候為難過她?」
「還有事嗎?沒事你可以走了。」
紀永言涼薄地掃了谷麗樺一眼。
谷麗樺胸前劇烈起伏,眼睛死死瞪著紀永言,心臟像是被人壓了一塊巨石,連喘氣都難。
「用不著你趕!我走!」
說罷。
谷麗樺怒火萬丈地負氣而走。
當初,她教導紀永言要成為冷心冷情唯利主義者,不喜他處處心軟,把感情、親情看得太重時,從未想過,這些教導會化作迴旋鏢,在今天正中她的眉心。
但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谷麗樺垂頭喪氣地走出大廈,望著眼前繁華的一切,久久沒能回神。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她才恍然醒來。
「什麼事?」
「夫人,紀董突然暈過去了,您快回來。」
谷麗樺神色一凝,握著手機的手驟然緊縮:「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
谷麗樺深深地吸了口氣,大步離開。
事已至此。
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紀永言再不好,也是她的兒子,今天會說那些話傷她,恐怕也是氣急。
不管怎麼樣。
她都得為紀永言拼盡全力。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等紀永言拿到紀偉菘手裡的全部股份,成為紀氏集團的唯一掌權人,那時,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想到這兒。
谷麗樺收斂不忿情緒,擺出一副焦急的態度,坐上了返回紀宅的車。
同一時間,紀氏集團辦公室內。
紀永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仔細回想了他和戚千亦的種種相處。
復盤、反思。
打定主意後,他直接讓人買空了京市的所有玫瑰花,組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花海,浩浩蕩蕩地給戚千亦送了過去。
同時。
他還在本市最大的LED屏買了GG,上面就寫著:戚千亦,我愛你!從此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往南,我絕不往北!
他要把戚千亦追回來。
他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全部捧到戚千亦面前。
他發誓!
他一定會改過自新。
只求戚千亦能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戚千亦著實沒想到。
紀永言能這麼癲。
浩浩蕩蕩的公開求愛,不出意外地被人發上了網:
【好浪漫。】
【代入戚千亦,這得多幸福?】
【剛從戚氏集團底下路過,那一整片的玫瑰花海,我的媽呀!!好震撼。】
【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不是,早就聽說戚氏集團的千金戚千亦和紀氏集團紀永言在談戀愛,他倆這該不會是在求婚吧?】
【@戚千亦;@戚然;要求婚了嗎?】
【好好好,豪門愛情也算是被我這個NPC給看到了。】
戚千亦打開微博,她的私信和評論區清一色全是祝幸福和嫁給他,看得她白眼恨不得翻上天。
紀永言該不會真以為能用這麼幼稚且無用的行徑改變現狀?
辦公室門被敲響,助理匆匆進來:「戚總,紀先生送來的花海已經堵住了公司入口,來了很多路人打卡拍照,好些個合作方被卡住進不來、也出不去,您看,這怎麼處理?」
戚千亦眼前又是一黑。
她咬了咬牙:「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