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千亦語塞。
沉默數秒，才答：「紀永言，我選擇的不是他們...是我自己。」
說著。
戚千亦自嘲一笑：「可能你從未意識到，你的控制欲有多強；你愛我，但愛的不是原原本本的我，你愛乖巧懂事、溫順和善，以你為天的嬌妻，但你從來沒有認真關心過我是不是。」
「所以我總覺得，我們其實並不適合。」
「你是紀永言，自幼尊貴，跟在你身後，排著隊想要恭維你，以你為天的女人多的是！你大可直接選擇她們。」
「我自幼就在那樣的環境下生長，早就養成了事事爭搶、拔尖的性子；我渴望成功，渴望證明自己。」
「我愛你，但是絕對不會因為愛你，就丟掉自己。」
「我不會奢求你改變自己的想法，來迎合我，你也不該奢求改變我去迎合你！」
「紀永言，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這些話，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好聚好散，還是達成新的平衡，我都可以。」
話雖如此。
戚千亦卻更傾向於好聚好散。
磋磨了這麼久，她心底對紀永言的愛早已消散。
只是——
那根看不見、摸不著的『牽引繩』，始終牢牢勒著她的脖子，讓她無法乾脆利落地挑斷和紀永言的關係。
紀永言紅了眼眶。
「戚千亦....」
「嗯？」
戚千亦看著他，眼裡沒有絲毫感情。
「好！好得很。」
紀永言怒極反笑，看向戚千亦的眼神，夾雜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現在，我可以去開會了嗎？」
和紀永言過激的情緒比起來。
戚千亦冷靜得可怕。
紀永言死死咬著後槽牙，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
見紀永言不答，戚千亦索性推開他，大步離去。
『砰』得一聲輕響。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
紀永言怒極，他一聲厲喝，拳頭狠狠砸在辦公桌上。
戚千亦真的走了。
不帶絲毫留戀。
將他襯得愈發像是小丑。
戚千亦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只有紀永言一人，痛苦地倒在地上，第一次認真思索他和戚千亦的關係。
如果放棄....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立刻被他拍回。
不！
不可能！
他愛戚千亦，他絕對無法容忍失去戚千亦！
戚千亦不是說，他們可以找一個新的平衡嗎？那就找一個！
紀永言深深地吸了口氣。
恰在此時。
手機鈴聲響起。
他緩了緩情緒，接通電話。
「紀總，您交代投給KSY項目的經費，流程到最後一步了，需要您來簽字，您....」
紀永言用力搓了搓臉，起身：「知道了，我馬上回公司。」
臨走前。
紀永言將承載著他這些天的成果，整理好放在了戚千亦的辦公桌上。
並在最上面留了一張字條：
【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很愛你；很抱歉這份愛讓你覺得有負擔，我會改正，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做完這一切。
紀永言才離開戚氏集團的大樓。
和雪中送炭比起來，錦上添花的含金量大打折扣。
戚氏集團以這樣風光無兩的方式拿下KSY的項目，上趕著來求合作，想分一杯羹的公司數不勝數。
戚氏集團雖然出手闊綽，但總有幾分....可以，但不是很有必要的嫌疑。
事情到這裡。
與小說中所描寫的內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戚千亦不再作為紀永言的女友而存在，受人羨慕。
戚千亦就是戚千亦。
她是戚氏集團的新鮮血液，未來的繼承人。
她有手腕，有能力，膽子大，腦子活；即便項目之前，發生了那種匪夷所思的事，也依舊能力挽狂瀾，令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不僅如此。
戚氏集團的股票，因為她的行為，直接暴漲到漲停。
公司市值也跟著水漲船高。
更重要的是。
她成功帶著戚氏集團衝破『次元壁』走進了大眾視野。
網友為了支持戚氏集團，將戚氏集團旗下的東西光顧了個遍。
勢要用『衝動消費』的行為，來表達他們對戚氏集團的支持。
有關戚氏集團的網絡熱梗像是不要錢一樣。
一個比一個有趣，戚氏集團短短一兩天的曝光量，抵得上過去數年裡的全部！
而這一切。
都離不開戚千亦。
戚千亦在網際網路上，甚至有了一批鐵粉：
【上帝到底給戚千亦關上了哪扇窗？】
【真的好美，又美又有氣質還有能力，還很有趣。】
【女霸總，好帥！！】
【姐姐殺我！】
戚承志的電話更是幾乎被業界同行打爆：
「承志，你福氣好啊！能有千亦這麼好的女兒。」
「戚董，你女兒有沒有男朋友？我家那小子你覺得怎麼樣？」
「戚承志，你女兒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麼好的女兒，怎麼就便宜了你小子。」
戚承志笑得臉都快爛了，嘴上還依舊故作隨意：「她就是小打小鬧而已，還差得遠著呢。」
「老於，往後你要是遇上她，可得好好提點提點。」
「她確實很有我當年的風範。」
「……」
經此一事。
公司那些平日裡對戚千亦橫挑鼻子豎挑眼，看不起她非名校畢業，看不起她沒有在外鍍金，看不起她沒有自幼長在豪門的烏合之眾紛紛閉嘴。
取而代之的，是對戚千亦打從心底的信服。
畢竟。
同樣的事落到他們頭上。
他們根本沒有把握能像戚千亦一樣，用四兩撥千斤的方式，小小操弄，就得來數以百倍的收穫。
戚千亦並沒有因為這次的成功而驕傲自滿。
越是受人稱讚，她越是清楚，她欠缺得還太多，她當不起如今的讚譽，須得加倍努力，事事謹小慎微，付出百分之百的精力。
公司里沒了不服她管教的。
很多工作安排起來，順手了許多。
下屬配合，戚千亦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
她忙活了好幾天。
終於有時間把戚然約出來當面道謝。
戚千亦不知道送什麼東西能得戚然喜歡，索性以戚然的名義，購置了一套別墅，予以贈予。
「這次的項目，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完成得這麼順利。」
戚然笑看著她：「具體的項目我可沒幫忙，撐死只是幫你搭了根引線而已，如果不是你自身實力過硬，我蹦躂得再歡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