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饒有興致的看著江景眉的反應,臉上勾起滿意的笑意。
「你臉紅了,還裝矜持。」
「白月,你是個女子!」江景眉盯著她道,「說話不要這麼沒羞沒臊……」
「我家主子說了,若是我不主動點,我們倆這輩子都得打光棍。」白月抓住他的手,琥珀般透亮清澈的眼眸盯著他,「可我想早點成親,打光棍多沒意思啊,過幾年我都老了。」
江景眉面紅耳赤,耳朵燒得不像是自己的,「可我們……」
「不生孩子沒關係,我們都是註定沒有安穩的命,既然都這麼難了,為何還要獨自熬著。」
江景眉愣愣地看著她的手覆蓋在架子的手背上,竟然沒有推開。
他的心是滾燙的。
但他不敢碰。
他的身份,早就註定他這一生孤獨終老,人間情愛是最遙遠最奢侈的東西。
他不想讓自己有軟肋,不想拉著自己中意的人萬劫不復。
他走的這條道,註定見不得光。
眼前的女子大膽熱烈,他很心動。
但他不能回應。
哪怕他的堅持早已土崩瓦解。
他怕。
人心是貪婪的,他怕有朝一日,不僅想要娶她,還要跟她有個孩子。
可他這樣的人,有了孩子必然是顛沛流離,危機四伏的。
「江哥哥,我們只爭朝夕,活在當下,別因為害怕將來的事而退縮,好嗎?」
白月眼中帶著點點的破碎和懇求,「我從十四歲時就開始喜歡你了,五年多的單相思像一把火燒在心裡,很難受。」
江景眉詫異的看著她,「五年?」
「沒錯,從十四歲第一次站到你面前,我就悄悄動了心……」
她的手背覆上一隻手。
江景眉的神情有些急切,「你……怎麼從未說起過?」
白月笑了,湊到他面前問道,「那個時候你就是個冰塊臉,說了豈不是要趕我走。」
「怎麼,你答應了?」
江景眉沒有說話,「吃完還有正事要做,晚上再談。」
白月開心不已,「好,我一定來。」
*
一日後。
「什麼?」
「秦子安已經離開了京城?」
朱崇禮暴怒而起,手中的摺子直直地砸了出去。
下一刻,皇宮密探的額頭被砸了個洞,鮮紅的血液掉了出來。
跪在地上的人不僅沒有吭聲,還弓著身子跪得更深。
「回陛下,是屬下無能,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
朱崇禮深吸一口氣,冷喝出聲,「他何時離開的?他的妻兒呢?」
「屬下復盤了一下,可能是那日,王妃帶著秦子安的妻兒出門時,半道上在巷子裡換乘馬車,然後一起離開了京城。」
「蠢貨!」
下一刻,桌上的鎮紙也被扔了過來。
索性,沒有砸到臉上。
但鎮紙就是個沉重的石塊,砸在腿上猶如一道利器,敲在他的腿上。
「沒用的東西,滾!」
跪在地上的人連忙起身拱手,「是,屬下告退。」
探子站了起來,險些倒在地上。
他咬著牙,一跛一跛地退了出去。
朱崇禮的目光更為厭惡。
*
半夜,朱文景敲了敲窗戶。
等在房間的姜巧巧瞬間從床上翻起來,全屋武裝悄然離開房間。
白月就跟隨在她身後。
「今晚去誰家?」
朱文景從懷中找出一張名單,指著上頭的第一個名字道,「就他了,沒做啥好事,且牽連甚廣,不如我們先去敲詐一步?」
姜巧巧笑著點頭,「沒錯,直接殺死沒意思,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當面審問,不僅能挖出一點信息,還能敲到銀子。」
朱文景點了點她的額頭,「小財迷。」
「那是,誰不愛銀子啊,不義之財送到我兒,豈不由邪轉正?」
「對對對,娘子說得沒錯。」朱文景遞給她一副薄薄的手套,「帶上,別傷了手。」
姜巧巧坐在屋頂上戴手套,轉頭瞥見不遠處的白月,像暗夜裡的蝙蝠。
「你去找你的江哥哥,我們倆在一起若是還需要保護,豈不是很菜?」
「屬下的實則所在,你們需要個把風的。」白月恭恭敬敬地道,「等回來再去找他也不遲。」
朱文景微微挑眉,「怎麼回事,你在當紅娘?」
姜巧巧嘿嘿一笑,「沒錯,我發現白月喜歡江景眉,順道撮合了一下。」
朱文景的目光落在白月身上。
「本王怎麼沒看出來?」他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江景眉那個木頭,你喜歡他什麼?」
罕見的,白月的臉上爬上紅暈。
雖然如此,但她還是大大方方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就是喜歡他面如死水,心如沸水的模樣,他雖然年紀不小了,其實很容易臉紅,比二十歲的少年還害羞。」
「……」朱文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姜巧巧知道他要說什麼,抬手放在他的後背,「走吧,這種事說不清楚,兩情相悅就好。」
「兩情相悅?」朱文景蹙眉,「他真的喜歡白月?」
「對啊,不然總不能硬撩吧,容易把自己的飯碗搞沒了。」姜巧巧不由問道,「你從前當真沒喜歡過別的女孩子嗎?」
朱文景搖頭,「沒有。」
他牽起她的手躍下牆頭,「走,待會兒我先進屋。」
「好,帶上迷藥。」
白月爬上牆頭的梧桐樹上,緊緊地盯著院子裡的一切。
王妃的輕功越發好了,幾乎毫不吃力的,一口氣能飛到對方的屋檐下。
王爺稍稍吃力一些。
不多時,屋子裡傳來輕微的,東西落地的聲音。
然後,屋子裡的燈亮了,守夜的丫鬟們已經昏迷,沒人發覺後院的不妥。
兩盞茶的功夫,他們夫妻雙雙離開房間,悄無聲息。
片刻後,他們齊齊躍上牆頭。
「去下一家。」
白月震驚不已,但還是選擇閉口不言,巧巧跟在這對殺伐果斷的夫妻身後。
淡淡的血腥氣鑽入鼻孔,看來剛才院子裡的那位大人,凶多吉少。
不過她已經知曉這院子主人的所有信息,此人死不足惜。
他聯合京城的人販子,拐賣一百多起十三四歲的妙齡女子,強行送入青樓。
之後,他們又將前來尋找女兒的普通老百姓,逼得走投無路,死的死逃得逃。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那人算是自尋苦果。
「快來人啊!」
「老爺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