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來了?
姜巧巧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
但她沒想到自己身上一絲不掛。
秋香猛然看向她的身子,跟嚇到似的,猛然瞪大眼睛,迅速移開視線。
「我為夫人更衣。」
秋香轉身去柜子里取衣服。
「我自己來吧,你先去忙別的。現在幾時了?」
「巳時一刻。」
還好還好,大概是九點多,還不到十點。
她穿上護胸再穿上肚兜,趴在床上打開錦盒。
金燦燦的顏色映入眼帘。
是實心的金鐲子,素圈金鐲子!
果然還是朱文景了解她。
她喜歡金鐲子是因為它能做成各種各樣,需要加持許多工費的首飾嗎?
她喜歡金子,純粹是因為它值錢。
對姜巧巧這樣的人來說,用金子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將它做得花里胡哨,都是讓它貶值。
除非它變成古蹟文物,但那個時候那精美的鐲子已經不屬於她了。
她咬了咬金鐲子,滿意地戴在手上。
真好,怎麼看怎麼漂亮。
這東西怎麼越來越漂亮。
欣賞完金鐲子的美貌,姜巧巧起身穿戴整齊,就著秋香拿來的溫水淨面,抹了點桂花油,臉頰才不會拔干。
她來到主屋,看到姜正和正跟三個孩子玩狼捉羊的遊戲。
「娘親,舅舅來啦!」
「娘親,舅舅帶來了好吃的。」
「娘親娘親,舅舅說娘在睡懶覺。」
三個孩子一人一句,開心地圍著她,要她看看舅舅給他們帶來了什麼好東西。
姜正和正帶著溫潤的笑容看著她,看得出來他今天換了新衣,乾淨整潔,頭髮也洗得乾淨蓬鬆。
或許是最近不怎麼幹農活的緣故,姜正和看著面色好了不少。
「大哥你來了,」姜巧巧笑道,「大哥坐下吧,我的確是睡懶覺了,讓大哥見笑了。」
姜正和微微笑著,在主位上的椅子上坐下。
「現在是過年,還有人給你做飯幹活,睡懶覺再正常不過。」
「不過,我聽說你的親生父親來過了,今天剛走,可是真的?」
姜巧巧點頭,「嗯,他來過了,昨日下午走的。」
「他本來想去家裡看看的,只是時間緊任務緊,他還有公務在身,便提前回去了。」姜巧巧給他倒了杯茶,「大哥喝茶。」
姜正和看了眼面前精緻的瓷碗裡,茶湯清透,雖然他不怎么喝茶,也知道這茶價值不菲。
「他是不想來吧,怕當著你的面罵我們對你不好。」姜正和笑著說道,「聽說你的親爹是位將軍,娘昨晚上自責不已,喋喋不休了半晚上。」
姜巧巧看著姜正和,知道他這會兒雖然是笑著的,其實心裡很不好受。
這種滋味,她明白。
「大哥,他沒有怪你們,若不是爹娘將我養這麼大,說不定我早就被狼吃了。」
「可是,我們讓你嫁到了劉家,讓你年紀輕輕當了後娘,還守了寡。」
姜正和嘆了口氣,「若是當初成全了你跟黃楊,說不定你們現在恩恩愛愛的。」
「可別!」姜巧巧下意識地搖頭,「還好你們沒將我嫁給黃楊,說不定現在死去的人就是我。」
「……」姜正和微微凝眉,隨後無奈低笑,「你呀你,怎麼能這麼說。」
黃楊的第一任妻子已經去世,留下了幾個額孩子,跟劉大壯一樣。
姜巧巧意識到自己說了話,她好像對黃楊的妻子不夠尊重。
「不是,我是說,其實我沒那麼喜歡黃楊,當初他對我挺照顧的,但我沒想嫁給他,不然當初我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要嫁到黃家去,你們也不會綁著我去的對不對?」
姜巧巧解釋道,「而且黃楊家裡還不如劉家呢,當初黃楊的母親嫌棄我這不會那不會,跟劉婆婆一個德行。」
「我嫁過去,豈不是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受欺負,你們又不能摻和,多糟心啊。」
姜巧巧說著說著笑了,「一切是最好的安排,若不是這樣,我還不能跟文景相遇呢。」
說到朱文景,姜正和點了點頭。
「他的確對你很好,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但……」
「好了大哥,說那麼多過去的事情做啥,現在好就好,哪裡來的那麼多可是。」
姜巧巧將桌上的點心推到他面前,「先吃點東西,待會兒吃午飯,你要不要留下來住一日?」
「你要誰住下?」
這時,南雁從門外進來,雙手抱在胸前,目光不善地看著姜正和。
「他是你大哥,但他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主子讓我留下來看著你,果然沒有錯。」
「……」
「……」
姜巧巧跟姜正和有些尷尬。
「南雁你胡說什麼,我喊了他十八年的大哥,他就是我大哥。更何況他留他住下,又沒讓他跟我住一個屋,你不也是留在家裡嗎?」
南雁盯著姜正和,「這不一樣,南雁是下屬,而他是你的家人,沒有血緣關係的那種,誰知道……」
「我就不留了,回去還得幹活,家裡的牲口要喂,不然你嫂子一個人忙不過來。」姜正和笑著看向南雁,「你做得很對,巧巧就是心大,有時候做事很容易受人口舌。」
「……」
「……」
姜巧巧跟南雁都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南雁坐在炕頭邊上,「你會喝酒嗎?」
「嗯?」
南雁神情有些失落,「我問你會喝酒嗎,這兩天都沒人跟我喝酒,饞得慌,也沒個說話的。」
「哎,我家主子走了,感覺幹啥都沒勁,他怎麼能讓我留下來看著他的女人,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姜巧巧翻了個白眼,「那你為什麼不換個人來?」
「主子不讓啊,他覺得我最安全。」
「……」姜巧巧跟姜正和對視一眼,心想還真是。
「你還沒說你喝不喝酒,我那裡幾罈子杏花釀,要不要嘗嘗?」
「……」姜正和淡淡地看著他。
「你放心,若是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姜巧巧的嘴角抽了抽,竟然有點激動是怎麼回事。
若姜正和不是自己的大哥,這會兒她已經在腦海里腦補了各種版本的兄弟情,無限拉扯,愛而不得的絕美愛情。
「就這麼說定了,要不要去外面的杏樹下面坐坐?」
南雁露出笑容,自作主張道,「今日陽光和煦,暖陽喜人,我們能相對而飲是一種緣分,我不會跟主子說你來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