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二寶去上學了。
姜巧巧又給他們裝了好些糖，每人裝了兩個點心才哄得開開心心地走了。
兩個孩子的話，讓她久久無法平靜。
之後，她帶著小寶來到苞谷地里，卯足了力氣掰了兩畝地的玉米，才坐下休息。
坐在陰涼處吃乾糧時，小寶拿著小木鏟在地里挖土挖得特別投入。
她不是沒想過，自己做個壞人，丟下幾個孩子一走了之，尋找自己的瀟灑生活。
可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骨頭，獨身的女人去尋找幸福和自由，無異於送死。
這一點她是拎得清的。
更何況，平心而論，一個安穩的家，和一個不夠穩定的男人，作為現代人來的人，她知道什麼才是明智的選擇。
以前，她留下來，主要是為了安安穩穩地生活。
而現在，她是真的捨不得幾個孩子。
以前她是冰冷無情的殺手，從來不會為鮮血和眼淚而心軟。
她的世界裡沒有同情和憐憫。
可是在這裡，她有了很多普通人才有的情緒。
這種情緒很珍貴，每每被那種複雜多變的情緒擊中時，她會忍不住淚流滿面。
在大寶跟二寶離開之後，她很沒出息的，抱著小寶哭了一場。
不是因為難過，更多是因為心疼和感動。
「巧巧在掰苞谷嗎，需要幫忙不？」
這時，頭頂的地埂上出現一個人，笑得有點猥瑣。
是張家老六。
「你家男人呢，沒在家給你掰苞谷嗎？」
說著，張家老六蹲在地埂邊，一臉的不懷好意。
「人家是有錢人，家裡妻妾成群，不能天天陪著你吧。」
「你以前沒嘗過男人的滋味，不算是真正的寡婦。如今體驗過被人疼愛的滋味，忽然沒人陪著，是不是挺不是滋味的。」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那個有錢公子，但我好歹能天天陪著你，雖然我長得醜，但我保證在炕上……」
「砰！」
姜巧巧丟了一個硬土塊，將他從地埂上砸下來。
三尺來高的地埂，就算地是鬆軟的，但一個成年人從上頭掉下來，還是會吃苦頭。
姜巧巧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地上，捂著脖頸吸氣的人。
「想讓我看你的什麼？」
她拿著苞谷杆指著他，冰冷的眼神仿佛看著死人。
「你想無聲無息地死掉，還是做個太監，選一個，我保證不會讓你太痛苦。」
張家老六穿著灰青色的長衫，這會兒沾上黃土，狼狽又可憐地蜷縮在地上。
「巧巧，」他疼得直抽氣，「咱們有話好商量，你別生氣，我說的是實話……」
「還嘴硬？」姜巧巧眼神冷厲，「我不想親自動手打人，你是覺得寡婦就可以隨便調戲嗎？」
「我是寡婦沒錯，但我沒餓瘋。」
姜巧巧覺得最近大家可能沒聽到她動手打人，以為她好欺負了。
今天，就提醒提醒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好好收起自己的心思。
她提起張家老六的衣領，「那天沒摔疼是吧，今天讓你長長記性，以後跟徐建一樣，見到我就跑。」
「別別別……」張家老六連連求饒，「我錯了，巧巧你別……嗷！」
「別喊我巧巧，噁心得慌。」
姜巧巧一腳將人踹到旁邊的柳樹溝里。
她踩著想要逃跑的張家老六，找了顆粗壯可靠的樹幹，將人綁了上去。
她拽下他的腰帶，強行塞到他嘴裡。
「老老實實地掛著，別亂動，不然招來了野狼野狗可別怨我。」她將他的衣服丟在地上，「就這副鬼樣子還想調戲我，陳鳳那種不挑食的都不一定看得上你。」
說完，她轉身抱著小寶回家。
小寶愣愣地看著她。
姜巧巧心中一縮。
不對，太不解氣了。
她抽掉腰間的皮帶，轉身走向張家老六，將他口中的腰帶取出。
「巧巧……」
「啪！」
「當著我家孩子的面說這種污言穢語，你真該死。」
「啪！」
「本來挺喜歡這種田園生活的，但你們這種人多了，還跑到我面前來噁心我，想想都頭皮發麻。」
「啪！」
「記住了，我姜巧巧不喜歡臭男人，我可挑食了，皇帝都不一定看得上，你們這群渣渣，就別痴心妄想了。」
「啪！」
「啪啪啪！」
她將腰帶當鞭子使，狠狠地抽打在他裸露的脊背胳膊上。
一開始張家老六還死咬著嘴唇，到後面鬼哭狼嚎的，哭喊聲求饒聲響徹整個張家莊子。
「我錯了姜巧巧，我真的不敢了。啊！」
「姜巧巧，別打了，我真的錯了，我真的不敢再惦記你了……啊啊啊啊，救命啊！」
「別打了，別打了……啊啊啊啊！」
……
姜巧巧打得累了，腰帶都抽斷了才罷休。
張家老六被打得皮開肉綻
這期間，沒有一個人來阻止。
他的五個哥哥還有父母都沒來。
哪怕是遠遠地聽著，他們也不敢讓姜巧巧知道，他們在看著她打人。
「娘親。」
小寶看到姜巧巧轉過身來，伸出雙臂要她抱抱。
「小寶，看到沒有，這種男人說那種難聽的話就該打，你以後也遇到別人說不好聽的話，也不能慣著，就得用鞭子，讓他們再也不敢不尊重你，知道嗎？」
「知道了娘親，」小寶似懂非懂地點頭，「他嘴巴臭臭，該打。」
「走吧，回去給你教射箭。以後也要跟娘親一樣，自己能打能殺的，誰也不敢招惹你。」
「真是活膩了，敢湊到我跟前噁心我，真把自己當人了。」
這話她是說給別人聽的。
這莊子就這麼大，姜巧巧製造出這麼大的動靜，多的是豎著耳朵聽的人。
她要讓大家知道，沒事不要招惹她。
這些日子她太友好了，當大家又覺得她沒那麼可怕了是嗎？
就在她快走到家門口時，姜巧巧聽到後面有人在跑。
「姜巧巧，救命啊，我爹要把我賣掉。」一個女孩子跑到姜巧巧跟前跪下來，「求你救我，我爹要把我賣到青樓去。」
姜巧巧一愣，眼前的姑娘穿得破破爛爛，長得水靈，就是臉色蠟黃，頭髮也乾枯。
但她身高腿長，比例好，就算是這麼破舊的衣服也難擋她的好身材。
「你是哪個莊子上的？」
「我是山那邊的，我聽說你是女俠，行俠仗義，求你救救我，我不要被我爹賣掉。」
說著，女孩子沖她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
「你這死丫頭，還敢跑到人家家門口。」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氣喘吁吁地跑下來，看到姜巧巧笑得諂媚，「不好意思，我家孩子不懂事，我這就帶她走。」
「等等，你打算多少錢賣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