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沈忱:我知道娘子嫌棄我

  林溪哭笑不得,扶起杜不由問:「怎麼樣?還好嗎?」

  杜不由揉了揉腦袋,嘆口氣,搖頭表示沒事,然後比劃了幾個手勢。

  林溪沒看懂,問沈忱:「不由他說什麼?」

  沈忱掃了眼,道:「他說他不待下去了,去找王守。」

  然後又道:「去吧,別叫他鬧酒瘋,傷了府上的下人。」

  杜不由點點頭,轉身離開。

  這叫錢仁傑好奇:「怎麼?王守那毛病還沒改?」

  林溪奇道:「什麼毛病?」

  「我知道!」桌邊的燕忠高高舉手,醉的暈頭暈腦,說話倒還算清晰,一迭聲的吐槽:「王守這人,喝多後可不老實了,總想找人比試打架!在軍營里時候,我是韓大哥身邊的人,都沒能倖免。」

  那時候燕忠身手還不怎麼樣,被王守揍得鼻青臉腫,臉丟大發了。

  燕忠也氣壞了,次日傷都還沒好,就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奮發圖強的練武。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沒兩年,他進步非常大。

  於是他再去挑戰王守,發誓要一雪前恥。

  林溪覺得很有意思,問:「然後呢?」

  燕忠打了個酒嗝,有點難受,趴下了。

  錢仁傑好笑的回:「這我知道,當時他倆打的不相上下,身上都掛彩了。沒認出輸贏,後來又經常約著干架,有一次他們打著打著就急眼了,拽頭髮咬人,什麼都來。然後軍營里其他人看見了,嘲笑了他們整整半年,他們這才沒打下去。」

  燕忠不服氣的道:「那是王守那小子嘴欠抽!我是能打過他的!」

  話才落,他撐不下去了,當頭栽在桌上睡過去,還打起了呼嚕。

  沈忱便又叫下人來,把人送回房間。

  林溪想起燕忠說的,擔心的問:「那王守今晚喝多了,不會還找人干架吧?這府中下人可不是練家子啊,萬一給人打折了怎麼辦?」

  「不會。」沈忱說著,拉林溪坐下。

  錢仁傑也安慰道:「嫂子放心,這不,不由已經去了。以前王守那小子喝多了,有不由看著,他都挺老實。」

  林溪便放了點心,看天色不早了,道:「那我和沈忱也回去休息了,叫下人們來撤了這些席面吧。」

  「好,嫂子,沈大哥,你們早點休息。」

  錢仁傑點頭應下,外面候著的管家便進來了。

  林溪和沈忱離開,沒叫下人領路,他們自己回去。

  住的院子也不遠,一刻鐘就能走到。

  林溪好奇的打量沈忱,問:「我看王守他們一直灌你酒,你也沒拒絕,那你怎麼沒醉呢?」

  沈忱身上還是有酒氣的,熏熏然的和著冷冽的松檀香,有點醉人,讓林溪一點都不討厭。

  沈忱挑眉看她:「娘子希望為夫喝醉,然後好做些什麼嗎?」

  林溪臉紅:「沒有!我那不是怕你喝多了難受嘛。」

  沈忱握著她的手與她同行,低沉的嗓音仿佛也染了醇厚的酒香,引人遐想,他道:「昔年,半個軍營的人灌我,都沒能將我灌醉。王守他們幾個,算不得什麼。」

  林溪忍不住笑:「這麼厲害啊?」

  沈忱正經的嗯了聲,道:「還有更厲害的,嫂子想不想見識下?」

  林溪望進他深邃的似乎能溺進去的黑眸,乾咳兩聲,撇過頭去道:「才不要,誰知道你說的什麼。」

  沈忱低笑出聲,揉揉她的腦袋,攬住她的肩膀繼續往回走。

  然而,林溪倒真的開始好奇起,沈忱喝醉是什麼模樣了。

  她問:「說真的,你真的沒有喝醉過嗎?」

  沈忱道:「有一次。」

  林溪:「什麼時候?」

  沈忱眼帘微掀,看著漫天璀璨閃爍的星辰,聲音輕的聽不出情緒,道:「和一個朋友。他父親釀的酒是京中最好的,那時我酒量還不怎麼樣,喝起來沒數,就醉了。」

  林溪問:「然後呢然後呢?」

  沈忱道:「然後我就上了戰場。」

  林溪;「啊?為什麼?」

  沈忱解釋:「我喝多後,同他把他父親在看的胡人交易的摺子撕了。那交易里,胡人算是獅子大開口,我與他都不服氣。於是我喝多的時候跟他們發誓,要打的胡人不敢再冒犯我朝。」

  林溪後知後覺,沈忱說的是太祖和現在的皇帝。

  連撕了摺子,太祖都不生氣,可見太祖那時有多看重沈忱。

  好像沈忱在失去爹娘,背井離鄉後,再有的那些肆意妄為、意氣風發的時光,都同太祖和皇帝有關。

  她軟聲道:「不想這些了。等以後有機會,我得要灌你一次,看你喝醉後還會做什麼。」

  沈忱意味深長的看她:「好,隨娘子灌。」

  回到房間,林溪又意識到一件事。

  那就是,她和沈忱只有一間房啊。

  林溪看眼洗漱的沈忱,再看向寬大的床,猶豫道:「那什麼,我去隔壁睡。」

  「為何?」沈忱回頭看她。

  林溪扭捏道:「先前在易府時候,是不方便才同床。現在在錢仁傑家,你們又都是熟人,就不用了吧。」

  沈忱目光微閃,放下帕子,嘆道:「也罷,我曉得娘子嫌棄我,我能理解。」

  「不不不!我沒有嫌棄你!」林溪忙道。

  沈忱狀似難過:「娘子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爹娘早逝,孤寡多年,出生入死,身帶舊傷,帶著四個孩子,又年歲大,無論哪一條都確實不能給娘子安全感。娘子不願接納我,我明白的,也理解。」

  「這樣吧,娘子在這裡睡。隔壁畢竟簡陋,不適合娘子。不過我一個大男人無所謂,縱使在寒冷的夜間孤身一人睡木板、沒有被褥,也能習慣,無妨的。」

  話落,沈忱就要轉身離開。

  林溪揪心的不行,先前所想全都拋之腦後,拉住他道:「好好好,我們一起睡。我沒有那麼想你,你別多想啊,其實你最好了,在我眼裡比其他人都好,沒人能比得上你。」

  「當真?」沈忱黯然問。

  林溪猛點頭。

  下一刻,她直接被沈忱攔腰抱起,朝床走去。

  「那聽娘子的,安置吧。」

  林溪有點反應不過來:「??」是不是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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