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開得突然，能夠第一時間進來的，都是能收到開播提醒的。
副導處理這些場面十分遊刃有餘，開播之後，就打開了紅酒來醒。
嘴邊一直說著祝福的話，一邊給所有人的高腳杯里都倒了紅酒。包括許昭昭。
給一桌子的人倒完酒之後，直播間的熱度也上去了，觀看人數蹭蹭蹭地往上漲。
「來！」
副導舉起來酒杯，「為我們《渡江月》圓滿殺青，敬一杯！」
「好！」
一堆人附和著他，紛紛舉起了酒杯。
許昭昭酒量不好，一點都不能喝，是顧清延和顧鈺霖的共識。
顧鈺霖是小孩子，副導沒有給他倒酒。
而許昭昭……三人就在鏡頭的C位，現在還開著直播，不舉杯就不太好了。
「讓她別喝酒。」
顧鈺霖就坐在他的旁邊，知曉他喊的是自己。
怎麼又讓他傳話？
轉過頭去看向許昭昭，「媽媽，要不你別喝了吧？」
許昭昭毅然地舉起了酒杯，「告訴他，別管我。」
顧鈺霖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了。
顧清延也太不爭氣了，都給他創造機會了，怎麼還沒有哄好媽媽？
兩人幾乎同時皺了皺眉，默契地都沒有再阻止許昭昭。
顧清延也舉起了酒杯。
咣——
玻璃杯相碰的脆響迴蕩在包廂中。
臨時開的直播，也沒有戴收音麥，觀眾只能看見他們在交談，要是想聽清他們討論的是什麼話題，就有些難度了。
顧清延只是抿了一口，許昭昭卻一口悶了杯中的紅酒，時不時旁邊就會投來兩道目光。
即便紅酒的度數不高，但肯定在一滴就倒的許昭昭承受範圍之外。
無視旁邊的目光，她目光清明地將喝光的酒杯向鏡頭展示了下。
給觀眾看是其次，只是想讓顧清延看見而已。
【哇塞，我昭姐那麼帥的嗎！[色]昭姐吃我！[色]】
【剛剛他們在討論什麼？有什麼是我們尊貴的VIP不能聽的嗎？[可憐]】
【殺青宴的氛圍真好。就是我俞哥怎麼沒來？我記得他沒有行程啊[撓頭]】
【魚魚魚魚~我魚都瘦了，心疼】
【許昭昭真是去到哪裡都要帶兒子，用兒子撈錢也不要這麼明顯吧？把我們觀眾當傻子[汗]】
【樓上，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可要當傻子了！】
【姐妹們傳下去，當傻子就能看到魚魚了，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啊！[興奮]】
……
「吃，都吃，我買單大家不用客氣！」
副導大手一揮，眾人便附和著動筷了。
過了半個小時，許昭昭的目光也沒什麼大變化，臉也不紅，看著不像有醉意的樣子。
顧鈺霖一直在給她的碗裡夾菜。
他怕許昭昭不吃東西，醉酒還好，顧清延那傢伙不會讓她露宿街頭。
要是醉酒碰上低血糖，顧鈺霖怕她出事。
看著她炫了四塊大排骨，才放下心。
分散了集中在許昭昭上的注意力之後，顧鈺霖便注意到了旁邊的顧清延，基本上沒吃東西。
一碗白米飯放在他的面前，只吃了幾粒米，連筷子都沒伸出去過。
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誒。」
顧清延剛挪了挪凳子想起來喊「失陪」，顧鈺霖就先一步喊住了他，壓低了聲音。
「你先別失陪，你餓暈了等下我媽媽怎麼辦？」
說著，便夾著一塊排骨放進了他的碗裡。
顧清延卻遲遲不動筷，只是盯著他看。
「看我幹什麼，我又不能吃……」
被他看得彆扭極了，偏了偏頭，不看他，「我只是擔心媽媽，才不是關心你。」
沒錯，就是這樣的。
顧鈺霖說服了自己之後，又剝了一隻小蝦，放進了顧清延的碗裡，順了一句：「不用謝。」
在直播間裡的觀眾將這一切收入眼裡。
【啊？我沒看錯吧？魚魚給顧清延的碗裡夾菜了？[驚掉下巴]】
【沒用公筷……顧清延會把這一整碗飯都倒了吧？】
【同意樓上。我記得以前有新聞說顧清延不喜歡別人給他夾菜，即使是用公筷，我魚啊不要難過[心疼]】
【倒哪個垃圾桶了！我去翻！我要吃兒子夾的菜！[淚目][淚目]】
……
顧清延最後還是沒走，挪了回來，慢條斯理地將顧鈺霖夾進他碗裡的一塊排骨和一隻蝦給吃了。
米飯他是一粒都沒動。
一直等著他生氣倒飯的直播間觀眾們，一時間都噎住了。
【嘶……這很難評。】
【顧清延也抵抗不了我兒子，只吃他夾的東西[害羞]】
【昭姐啊，你看魚魚都接受他了，我可以接受他當魚魚爸爸的！你也考慮考慮嘛[期待]】
【不行！我不同意！這倆事逼都要我兒子服侍，我魚不能受這委屈！[生氣][生氣]】
……
桌上的東西都吃得差不多了，導演在門外推進來了一個蛋糕和幾捧花。
將花送給了坐在C位的三人、源栗，還有幾個忙前忙後的工作人員。
大家站在一起，蛋糕上寫著「殺青大吉」。
眾人在副導的統籌下，對著鏡頭說了一句，「《渡江月》殺青大吉！」
氣氛一下燃到了最頂點。
剛切下第一刀，準備分蛋糕的時候。
扣扣。
有人敲了門，一個穿著外賣服的小哥探進來頭，「你好，你們租借的花到時間啦，我是來拿花的。」
導演緊急查看手機，最終確認自己點的花是「租借」的。
「咳。」
冷麵導演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尷尬的神情。
沒等她開口，大家便主動把花送到外賣小哥的手裡，讓他拿了回去。
直播的彈幕上聽取「哈」聲一片。
【好搞笑，這真的不是劇本嗎？殺青宴的花居然是租借的，還在直播期間到期了哈哈哈哈】
【看導演的表情，不像演的。[思索]】
【哈哈哈哈哈看個殺青宴，感覺看了個搞笑綜藝。】
……
「羅雯你也有今天！」
副導和她熟，話也敢說，「懲罰導演給我們分蛋糕！」
她不拒絕，給大家分了蛋糕。
「手機沒電了，再見大家！」
導演助理終於發現了手機的電量岌岌可危，語速飛快，「還有，一定一定要來看《渡江月》！」
下一秒，手機便自動關機了。
直播結束，顧清延這次是真「失陪」了，說去洗手間。
他的西裝外套搭在椅子上，兜里的手機一直震動個不停。
怕有什麼急事，許昭昭合理利用兒子。
「魚魚，去把他喊過來接電話。」
顧鈺霖走後，許昭昭本來好好吃著蛋糕，結果裡面開始蛋糕大戰了。
沒人敢動她，她也不掃大家的興了，走出了陽台。
剛合上門，輪到她的手機震動了。
她抬手一看。
是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