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炎天符,被毀了。閱讀
首陽宗那個築基九層見到這一幕,神色大變——天級符咒這種檔次的符咒如果不是被毀損嚴重,是可以收回來再用數次的。
沈清棠居然就這麼把他的朱雀炎天符毀了!
最關鍵的是,沈清棠怎麼能一次性畫出那麼多的符咒?他們都只看到沈清棠在一張符紙上落筆,沈清棠分明就是在作弊!
想到這,那築基九層的首陽宗弟子果斷怒道:「他作弊!我申請取消他的比賽資格!他方才明明只畫了一張春風化雨符,突然變出這麼多張,一定是預先在身上藏好的!」
首陽宗弟子這話一出,場中頓時炸開了。
大家也都起了疑心——是啊,方才沈清棠明明只畫了一張符咒,怎麼就變出了這麼多張?
而評委席的幾個長老也都朝這邊看了過來,有裁判先出列,沉聲問沈清棠道:「你有什麼解釋麼?」
沈清棠早就知道自己會被這麼質問,這時就不慌不忙地上前對那幾個長老行禮道:「清棠只是畫符的方式與眾不同而已,讓大家誤會了。如果大家想知道清棠是怎麼畫符的,清棠可以再當眾演示一遍。」
幾個長老對視一眼,道:「好,那你演示吧。」
聽到這話,首陽宗弟子的神色沉冷了幾分,但此刻他就一瞬都不眨眼地盯著沈清棠這邊,倒是要看看沈清棠玩什麼貓膩。
沈清棠早就有了準備,也不怕他們檢查,這時他當著眾人的面取出了一疊符紙,便又開始畫符。
而這時,他也沒有再隱藏自己的能力,從掌中蔓延出的藤蔓倏然粗了幾分,就這麼分層延伸進了符紙中,開始畫符。
之後,為了讓眾人看得更清晰,沈清棠又把符紙用藤蔓分張揭開,再慢慢把藤蔓變得越來越細,細得如同頭髮絲一般,這樣,大家就只見到那些符咒上有碧綠色的靈光閃爍,卻看不到人在畫符了。
眾人見狀,目瞪口呆。
原來沈清棠方才祭出藤蔓去吸收靈氣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啊。
但這一手也是真本事……
毋庸置疑。
如果尋常人一次只能畫一張,沈清棠一次能畫無數張,那確實是沈清棠能力過人。
那位首陽宗弟子本來義憤填膺地想給自己找回公道,結果見到沈清棠這一手,也驚呆了。
到最後,他沉默了許久,咬了一下牙,上前道:「是我孤陋寡聞了,願賭服輸。」
首陽宗弟子這話一出口,全場一邊唏噓,一邊歡呼。
裁判見狀,就咳嗽了一聲,上前道:「既是如此,那這一場,青玉劍宗勝出。」
沈清棠微微一笑。
可偏偏就在這時,他又感受到了方才從高處看向他的目光。
冷冷的,讓他十分不舒服。
沈清棠眉頭皺了皺,不自覺地抬頭看了一眼,結果他遠遠地就對上了一雙碧綠色的眸子。
像蛇一般狹長嫵媚的碧綠色眸子。
沈清棠心頭微微一悸,不自覺地就想起了林瑾瑜。
偏偏這時,那碧綠色的眸子還彎了彎,沖他笑了一下。
沈清棠:……
隨即沈清棠就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眼。
不知道怎麼,這人給他的感覺太古怪了,明明是在沖他笑,可感受上卻仿佛像是獵人看獵物的眼神。
冰冷,居高臨下,還帶著一點輕蔑的興味。
在比賽結果宣布之後,立刻就有青玉劍宗的弟子們歡呼著簇擁上來,圍住了沈清棠。
畢竟沈清棠一出手就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幾乎是頭名預定了。
沈清棠倒是寵辱不驚,這時他淡淡笑了笑,就對大家道:「之後還有好幾場呢,師兄弟們也別把話說太滿了。」
青玉劍宗的弟子們對視一眼,連忙又噤聲,同時看向沈清棠的神情愈發多了幾分欽佩。
年紀小,修為高還如此寵辱不驚,確實是厲害啊。
就這樣,沈清棠被青玉劍宗的弟子們簇擁著離開了。
而這時,在高處看著這一切的國師終於慢慢開了口,噙著笑對宮明澤道:「這小孩有意思,天賦不錯,比先前那些木靈根都強多了。」
宮明澤聽到國師這句話,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國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國師挑了一下眉:「字面上的意思。」
說完,他徑直起身,打了個哈欠道:「走了,沒意思,之後的比賽我就不看了,勞煩太子殿下繼續。」
「你去哪?」
國師回頭看了宮明澤一眼,笑笑:「放心,我不會動他的。」
這句話一出口,宮明澤面色更沉了幾分。
之後,國師縱身而起,就這麼身形輕靈地消失在了天際。
不少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但眾人都看不出國師的修為,加上國師實在是生得嫵媚靈動了些,眾人都認為那是宮明澤帶的美妾。
宮拂羽也這麼覺得,這時他就撇了一下嘴道:「宮明澤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品位堪憂啊。」
不過眉頭皺了一下,宮拂羽心頭忽然生出幾分不妥來,這時就伸手推了推身旁的黎長風道:「這邊還在比賽,我不方便離開,你幫我去看看清棠吧。讓他戒驕戒躁,好好休息準備下一場。」
黎長風依言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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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這邊被青玉劍宗的弟子們簇擁著送到了休息室,立刻又有人拿來了精緻的糕點瓜果,他笑了笑,輕聲道謝,又道:「師兄弟辛苦了,不過我方才消耗靈力有些多,想要自己打坐調息一會,就不能招待各位了。」
青玉劍宗的弟子們對視一眼,連忙道:「師弟說的是,你快休息,我們這就走!」
說完,他們果然就迅速離開了。
見到青玉劍宗的弟子們離開,沈清棠微微鬆了口氣,但他也並沒有急著打坐調息,而是抿唇一笑,掏出了傳訊玉牌,打算把自己打敗了築基九層的消息告訴了秦頤。
他想跟秦頤說,他現在也很厲害了,也不用秦頤保護他了。
可他剛剛掏出玉牌,就感覺到背心生出了一股詭異的涼意。
沈清棠心頭一跳,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掌中的玉牌,想著要怎麼出手試探。
結果一個帶著淡笑的嫵媚嗓音就響了起來:「不錯啊,居然能感應到我。」
沈清棠面色微變,猛地回過頭,便一下子對上了一雙剛才才見過的碧綠色幽冷瞳眸。
沈清棠沉默片刻,靜靜起身,拱手行禮,儘量使自己語氣平靜地道:「是前輩有事找我?還是太子殿下有事找我?」
「是我自己想來看看你。」那碧綠色的眸子彎了彎,笑意吟吟。
沈清棠心頭莫名一跳,過了好一會才道:「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輩,不知道前輩到底看上了我哪一點。」
國師纖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輕輕抬起手。
然後沈清棠就看到他白皙的指尖生出了一根嫩芽,而那嫩芽瞬息間又變成了粗壯的藤蔓,接著開出白花,最後在一團碧光中緩緩凋謝。
短短瞬息之間,就完成了一株植物的生與死。
沈清棠:!
小芽曾經對他講過,木靈根修煉到巔峰程度,就可以操控所有木屬性生物的生死。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國師感受到沈清棠的驚詫,頓時滿意一笑,然後他就道:「你也是天品木靈根,遲早也可以做到的。」
沈清棠沉默了許久,道:「前輩謬讚,清棠的天賦不及前輩的萬分之一。」
國師哼笑一聲:「在我面前就不要打那些官腔了,我不愛聽這些。」
沈清棠抿著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面前這位漂亮的前輩看上去好像很和善,但沈清棠心裡清楚,並非如此。
木靈根之間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感知對方的氣場的。
沈清棠此刻感受著面前國師的氣場,只覺得自己在一片幽暗無盡的森林中,無數藤蔓和樹根盤虬錯節,那些濃密的樹冠都遮住了日光,下面全是一片黑暗,無數陰冷的氣息在瘋狂滋長,仿佛隨時都能把人吞噬。
國師的氣場太陰冷又太強大了。
絕非善茬。
而國師這會感受著沈清棠身上的氣息,忽然曖昧一笑,然後他就道:「拜我為師吧,反正小郡王那個小廢物也教不了你什麼。」
沈清棠聽著國師這話,心頭微微一沉,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但原著中,國師不是收的林瑾瑜麼?
現在又看上他了?
「你不願意?你可知道我是——」
國師的話音還未落,黎長風的敲門聲就從外面傳來:「休息了麼?」
沈清棠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國師便冷笑了一聲。
沈清棠臉色微變,下意識想要黎長風快走,結果國師卻在第一時間消失在了房間裡。
沈清棠:……
而這時,黎長風的敲門聲再次響起:「若是休息了,我就不進來了,不過你師尊讓我帶一句話給你,讓你戒驕戒躁,好好休息,一會繼續參賽。」
沈清棠聽著黎長風這句話,心頭莫名一暖,他這時看了看四周,確認國師已經離開了,便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道:「黎長老,我還沒休息,您進來吧。」
黎長風在外面怔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推門而入。
一進屋,黎長風第一反應是皺眉,接著他便不動聲色拈了劍訣——好冰冷的氣息。
沈清棠感受到黎長風的戒備,這時無奈嘆了口氣,就道:「人已經走了,黎長老你來得正是時候。」
黎長風沉聲道:「是誰敢在首陽宗里對你動手?」
沈清棠抿了抿唇,靜靜搖了搖頭:「比動手還麻煩。」
「是有位大人物想收我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