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有沒有可能我就是他?

  「你說得到好聽,要是你跟我一樣,沒有原來的記憶,擁有的都只是原主的記憶,你就知道了。」夏厚德說道,「我也想像你那樣,只有上輩子的記憶,那我也輕鬆了。我之所以會那麼容易把自己當成原主,還不是因為我有他從小到大的記憶,特別是孩子出生時的喜悅,孩子成長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到後來老大成親……

  這所有的一切,畫面、感情,全部在我腦子裡。我沒辦法不把他們當成我親生的,至於我自己,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要不是跟你說穿了,我還以為我是分裂出來的人格,是個神經病。」

  白佩佩想像了一下,感覺夏厚德確實有點「慘」。

  她好像能明白,為什麼他會那麼容易進入原主的角色,把自己當成原主,願意接納原主的一切了。

  因為,他腦子裡只有原主的記憶。

  就像一台空白記憶,你往他腦子裡注入了誰的記憶,他不就成了那誰?

  不是有一種說法,說一個人投胎轉世以後,若他沒有上輩子的記憶,重新經歷了一生,那他就是一個全新的人格,已經不是上輩子那個人了嗎?

  夏厚德現在的狀況,正好相反,他是失去了原本的記憶,被注入了另一個人的記憶。

  想到這裡,白佩佩怎麼覺得夏厚德有點「工具人」的意思?

  她穿是穿了,但她有自己的記憶,不會變成另一個人。可夏厚德就不一樣了,按他這種穿法,他這不是「變成」原主了嗎?!

  「你只有原主的記憶,沒有你自己的記憶,你還是你嗎?」

  夏厚德:「……」

  他哪知道?

  要不然,他當初才「穿」過來時,怎麼會把自己當成分裂出來的人格?

  白佩佩盯著夏厚德,小心翼翼問道:「你覺得,你像不像原主的靈魂消失了,臨時抓過來占位置的工具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夏厚德驚悚:「你的意思是……我這具身體的靈魂不是投胎轉世了,而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魂飛魄散了?但這劇情要走,所以就把我原來的記憶給抹了,塞了過來?

  那我倆的區別在哪裡?

  為什麼你是穿過來的,我就是拿來補數的工具人?」

  「呃……可能是我穿過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意外,比如蝴蝶效應。老天爺沒辦法,就臨時抓了一個你過來。」

  夏厚德盯著她:「所以你想說,老天爺是反派,我活得好好的,它就為了補數,害了一條生命,把我這個倒霉鬼給抓過來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才是活的,而你不是。」

  兩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好一會兒沒說話。

  這個腦洞有點大,但想想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

  為什麼不是夏厚德為主,白佩佩為輔呢?

  很明顯嘛,她擁有上輩子的記憶,金手指開得有點大,甚至還有一個「力大如牛」。

  可他就不一樣了,他就像隨手抓來的輔助,只有原主的記憶,沒有自己的記憶。

  「那我上輩子……英年早逝?」夏厚德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那他是怎麼選中的我?到地府里選中的?隨便抽籤?還是……根據什麼標準,特地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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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佩佩頓了一下,想到了什麼,瞳孔猛然放大。

  可是很快,她又冷靜了下來,覺得不太可能。

  畢竟,她那個早死的前男友可不會種地,人家是高才生,買個菜連白菜和娃娃菜都分不清楚。

  不過也不能完全怪他,南北方差異極大,白菜種類又多,地方的叫法不同,會遇到「李槐」、「李鬼」也正常。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對面傳來了夏厚德的聲音:「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就是你投胎轉世的前男友?」

  「不可能!」白佩佩矢口否認。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說我跟他挺像嗎?除了這張臉,我們的生活習慣,說話語氣,很多都像……要不然,你有時候也不會看著我走神了。」夏厚德不傻,有時候他無意中做出某些動作,或者某件事,那她一臉恍惚的樣子,就跟看到了誰似的。

  嘖嘖嘖嘖……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成了「前男友」了,她還惦記著。

  他就是酸,不行嗎?

  「他不會種地,他學的機械工程學。」

  夏厚德:「……」

  她這是想說,專業不對口嗎?

  好吧,夏厚德確實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幹嘛的。

  可是讓他就這麼放棄,他又有些不甘心。

  「你上輩子不也沒那麼大力氣?那有沒有可能,種田是老天爺給我開的金手指呢?」

  白佩佩:「……」

  「你說是吧?」不說還不覺得,越說夏厚德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稍微代入一下,他心中就充滿了喜悅,感覺前途光明。

  他都不介意成為她前男友的替身了,真要成了她前男友,豈不就得償所願了?

  白佩佩好一會兒才道:「我好好想想。」

  「不急,你可以慢慢想,這種事情本來就急不得。哎,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叫你前男友做前男友?你不是說,他死了以後,你就沒有再交別的男朋友嗎?他怎麼變成前任了?」

  白佩佩垂下了眸子:「他臨死前跟我做的約定,讓我忘了他,把他當成前男友。」

  夏厚德怔住。

  因為,「前任」意味著過去,意味著放下。

  那個男人到底有多愛她,才會在臨死前,和她做這樣的約定。

  難怪她一直「前男友」、「前男友」地喊著,總讓人覺得怪怪的。

  忽然間,夏厚德覺得自己有些不地道——前任做得那麼完美,他這樣搶占人家的位置,連他的形象也要破壞,太那個了吧?

  有些愧疚。

  有些心虛。

  有些不敢看白佩佩的眼神。

  他確實把她當成自己的媳婦了,認定了這輩子就她了,不可能再有別人了。也希望她能快點接受自己,讓他們有一個美好的開始。

  可是,他也希望自己在她心裡是完美的,而不是一個卑鄙下流的小偷,搶人家媳婦就算了,連人家的身份和回憶也要搶,那就太過分了。

  「那個……」

  就在夏厚德想要挽救,告訴她他應該不是她前任時,夏厚德摸到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嚇得連忙收了胳膊,尖叫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