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尹?這可是個非常核心的官職,專門接天下訴狀,又在天子腳下,十分惹人忌憚。素有小刑部之稱。
溫顏眼睛微微一亮,欠身行禮,「原來是劉夫人,不知道劉夫人找我是?」
彭落雲並不拘禮,扶住溫顏的胳膊不讓她行禮,「我此次前來是特意感激你的。」
「感激?」徐小柔驚訝出聲,原本聽見是順天府尹就有點驚訝,沒想到竟然還是來感激溫顏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大哥馬上就要事駙馬爺,又覺得也就是個小官,大哥以後可就是皇室的人了。
但是心裡莫名的酸脹卻讓她一陣火大。
彭落雲看過去,臉上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這位娘子,我要與溫掌柜聊幾句,能否請你避讓?」
說是請,彭落雲身後的幾個丫鬟立馬扯著她走了出去。
「放開我!」徐小柔奮力掙扎,「你們小心點兒別碰到我的肚子!順天府尹有什麼了不起……」
她的聲音逐漸走遠,彭落元對溫顏綻放出一個稍微親切一點的笑容,「我見你對她神色也帶著厭煩,就自作主張把她趕出去了,你可會怪我?」
溫顏哪裡敢呢,這位劉夫人,看起來柔弱,實際上卻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她連忙說:「不會,還要謝夫人幫我趕走她。」
「那就好。」
溫顏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時與這位夫人見過面,又是做了什麼事情,讓對方覺得需要感激。想不通那就等著這位夫人說,溫顏也想要和這位夫人打好交情,請她去後院落座。
後院更加靜謐,又叫了人去跑腿,買了點金玉樓的糕點吃食過來。
彭落雲看著溫顏有條不紊地做著一切,對她的好感更甚,「溫掌柜不必忙活,我是過來謝你的,怎麼還好意思讓你破費呢。」
「來者是客,都是應該的。」溫顏笑道。
彭落雲拉著她坐到自己的身側,看了她許久,忽然說:「你長得像我的一位故人,簡直有七八分相似。」
溫顏倒是真的好奇,彭落雲應該是京城人,怎麼會認識有人和她長得像?
沒等溫顏搭話,她有自顧自地說:「可惜,我那位故人已經死了,三年前死在一場大火里。你不可能是她,模樣相似,但是年紀卻不像。你今年多大了?」
溫顏沒有瞞著,這隨便調查就能查出來:「二十八。」
「你竟然比她還要大上兩歲,」彭落雲感慨道,「看來溫掌柜真的是駐顏有方。」
她抬手,緩緩摘下面紗,原本應該是雪白的臉上竟然遍布了淡粉色的印記,像是某種有規則的荊棘圖案,「這傷痕是三年前我想要去救她時落下的,不管我尋了什麼法子,都只能減淡一點,卻怎麼也消失不掉。」
「那日有人送了一盒面脂給我,說效果不錯,原本我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有用……你現在看見的是淡淡的粉色,但是一個月前,我臉上的瘢痕還非常深……」
聽到這裡,溫顏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位要千里迢迢的感激她了。不過這也的確是沒什麼大不了的,「若是為了這事,劉夫人您真是客氣了,我是商人,只不過是做生意而已。」
「不,你不明白,若是簡單的傷疤也就算了。但是有了這傷疤之後,我家老爺他……」彭落雲欲言又止,「總之你是幫了我大忙,今日除了來感激你之外,也是想找你幫忙。」
溫顏好奇地看著她,「您請說。」
「當初和我一起進火場的,還有我的一個貼身丫鬟,她為了救我,全身都燒傷了。每日活著都是疼痛難忍,你既然有這面脂的手藝,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的這個丫鬟?她是我的陪嫁丫頭,從小和我一起長大……」
彭落雲又要抹眼淚,「我不要你恢復她的容顏,但是你可有能夠抑制她皮膚惡化的良方?幫幫她吧……」
溫顏連忙拍了拍她的脊背以示安慰,雖說可以救,只不過……她不能暴露自己空間靈泉的事情啊。但是這條人脈若是能搭好,以後在京城多個眼線說不定也能了解到二寶的消息。
「夫人,其實跟您說實話,這面脂的方子我也是問了醫館的兩位老御醫才做出來的。」溫顏露出一個謙卑靦腆的笑容,「能不能讓我問問兩位老大夫,他們說不定有辦法。」
「好,好。」彭落雲一聽溫顏沒有什麼特殊的方子,也有點失落,但是仍舊帶著一些期待,讓她有消息了就遞消息給她。
溫顏答應了。
臨走時,彭落雲把所有的露華濃脂帶走了大半,並非是她一個人用,而是帶回去送人。溫顏這次沒再阻攔,樂見其成,說不定她的分店能開到京城去。
至於救人一事……溫顏還得再好好想想,順道去醫館與兩位大夫「討論」一下才行,最後再決定到底要不要救。
到了六月下旬,余錢兒和彭落雲的宣傳效果十分顯著,溫顏的小鋪子裡現在已經很難買到現貨了。預定都排了幾百個,溫顏沒有著急,畢竟東西太多了反而不值錢。
這火爆的生意,很快就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徐小柔就是其中之一,冥冥之中她就跟溫顏不對付,看她過得好就不高興。
萬家最近也忙碌,城裡的鋪子該賣的全都賣了,府里的東西也都慢慢開始收拾了起來。原因無他,他們萬家攀上高枝兒了,萬良哲要調任去京城當官了!
什麼生意他們都不做了,以後當官了,誰還看得起商人啊。
雖然最近萬良哲經常忤逆老太太,但是架不住他出息啊,這才多久,就要去京城享福了。最近連帶著看徐小柔都順眼了許多,整日心情大好。
徐小柔也盡心盡力地侍奉老夫人,時不時的還上點眼藥,說溫顏一個下堂婦,每個月賺那麼多,聽說還在收購萬家的產業,她怎麼敢的。天天在外面丟人現眼,勾三搭四,不像個好人。
萬老太太知道她對溫顏記恨,但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於是問道:「那你說說,你有什麼想法?」
徐小柔臉上一喜,「咱們何不在走之前讓她永無翻身之地?」
低下頭,在萬老太太耳邊說了幾句,補充道:「而且,他們家在京城也有實力,到時候咱們過去了,說不過良哲能混得更好。」
萬老太太猶豫了一下,同意了。有點損陰德而已,還沒有她兒子的前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