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過後,空氣中都是芳香的泥土氣息。
早晨冷悠悠、陰沉沉的,屋裡光線不明,拂雲就在院子裡給孩子梳頭。
此時,圍牆外頭探出一顆腦袋,一雙小眼睛,賊兮兮盯著院子。
感受到強烈的視線,拂雲皺起眉頭朝圍牆看去,那人立馬縮回腦袋。
「娘,怎麼了?」感覺到正梳頭的手頓住,凌景好奇問。
拂雲湊到他耳旁低語了一句,就見他跑到牆角,撿了塊石子過來。
圍牆外那人見裡頭沒有動靜,又踮起腳,探出光潔的腦門,眼睛還未冒出,拂雲手中的石塊就朝他飛去。
只聽「哎呀」一聲痛呼,緊接著圍牆外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
「咦?是誰呀?」凌雪伸長脖子朝圍牆看。
「賊。」
「賊不是晚上才出來麼?」凌雪疑惑。
「誰知道呢。」拂雲拉過凌景,快速給他挽起頭髮,「搞定,可以吃飯咯。」
才起身,圍牆上又探出一顆腦袋,捂著腦門的指縫間滲出鮮紅的血。
「翠花,你怎的這般無情?一言不發就給我腦袋開瓢。」光頭李委屈巴巴的樣子。
「略略略~開的就是你!」凌景沖光頭李扮著討厭的嘴臉。
光頭李氣得指著他就罵:「臭小子,目無尊長!等我當了你爹,有你好看!」
「你不要臉,我有爹!」凌景氣不過,撿了石子就朝圍牆上扔去,彎腰又要去撿。
「阿景,我先前怎麼跟你說的?」拂雲美目一瞪,凌景頓時收了手,悻悻地縮到一旁。
娘說不能用石子打人,有她在的時候,不需要他出面。
光頭李不知拂雲的意思,以為是幫他說話,他嘿嘿地猥瑣一笑,「花兒,知道你心疼我,但也不能凶孩子,孩子小不懂事。」
拂云:「……」
上一秒還指著凌景說要他好看,下一秒就改口說不能凶孩子了?
她冷眼看向光頭李,「你有事?」
見拂雲好聲好氣跟他說話,光頭李樂得一笑,「花兒,我跟你說的事,考慮得怎樣了?都過了這麼些天,一點消息都沒有,你男人……」
大抵是回不來了……
「閉嘴,再多說一句,我弄死你!」拂雲厲聲制止他的話。
昨夜,她從凌景那裡,對凌寒舟多少有了些了解,再聽到光頭李的話,心裡十分牴觸。
她下意識地想,關於凌寒舟的任何不好的消息,都不能讓孩子知道。
「好好好,我閉嘴。花兒,我是真心喜歡你,左右也是守寡,不如早點給孩子找個爹……」
一個光頭,扒人家圍牆,怎麼看都猥瑣無比。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挑戰拂雲的忍耐底線。
拂雲再次冷聲道:「滾!」
凌景跳著指著光頭李破口大罵:「叫你滾聽到沒有?不要臉的東西!」
「兒子,別聽你娘的話,她那是害羞,她……」自從知道凌寒舟遇險的事後,光頭李便大膽了許多,甚至先入為主,臆想著,把自己當做孩子的爹。
凌景咬著牙,臉青一陣白一陣。
「兒子?」拂雲「蹭」地拔腿朝圍牆處走去,一把拽住光頭李,把他拖了進來,像扔抹布一般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你丫的叫誰兒子呢?」
「當、當然是咱家阿景……」
「阿景?你得叫爺爺!」拂雲一字一頓,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