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我。」凌景站在門口，輕聲回答。
「你嚇死我了。」拂雲撐起身，摸著火摺子點燃了燈。
凌景怯生生站在門邊，臉色有些蒼白。
「阿景，怎麼了？」
「外面下雨了。」凌景汲著布鞋，朝拂雲走來。
「你害怕？」拂雲問。
凌景咬著唇，搖了搖頭，「我擔心爹爹。」
拂雲表情凝固在臉上，關於凌寒舟可能遇險的事，莫非小傢伙感應到了什麼？
凌景來至床邊，「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來吧。」拂雲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掀開被子欲下床，「那我去抱妹妹也過來。」
「不用，她睡得沉，不怕。」凌景蹬了鞋，爬上床，小心地抱著拂雲的手臂，心事重重的模樣。
拂雲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凌景咬著唇，點了點頭，「娘，你說，外面下雨了，爹爹在山裡怎麼辦？」
怎麼辦？
拂雲想，若凌寒舟真像李四說的遇險了，或許來個泥石流就給埋土裡了吧。
不過，這畢竟是沒有根據的事，她也只是在心裡想想。
「別擔心，你爹那麼厲害，不會有事的。」
拂雲安慰著，並未注意到，黑暗中，凌景眸中閃過的精光。
他以睡不著為由，跟拂雲又說起他爹來，企圖以一己之力，打破娘對爹的態度。
他期待著娘能了解爹爹，對爹爹能像對他們一樣好。
當然，這是他個人的私心，他的爹，並不是這麼想的。
……
天才微微亮，拂雲就起床生火煮粥，昨晚黃金蛋炒飯放了兩個鴨蛋，還剩三個，用水洗淨外殼後，放入鍋里一起煮。
熱騰騰的粥出鍋，拂雲洗鍋燒了洗漱的水，才把兩個小傢伙從床上揪起來。
「娘，哥哥呢？」凌雪沒看見凌景，揉著惺忪的眼問。
「哥哥已經起了。你自己穿衣自己尿尿，自己洗臉刷牙，可以嗎？」拂雲從衣櫃裡找出一套淺粉色的小裙子，放在床上。
凌寒舟可真不會虧待孩子，凌景和凌雪的衣服挺多，質量也都挺好的。
獨自把孩子帶成這樣的男人，應該差不到哪去吧，拂雲如是想。
不過，很快就否定了自己，家裡都窮成這樣，想必好也好不到哪去。
她完全不會覺得，或許，是自己的原身敗光人家的錢。
「嗯！」凌雪點著腦袋，「今天穿小仙女裙嗎？」
「對啊，昨晚你不是說想跟我們一起去鎮上買鴨子麼？總得打扮得漂亮點。」拂雲揉了揉小傢伙的小腦袋。
安排好凌雪，她又找了凌景的衣服，去了自己的房間，把他的衣服往床上丟，「小帥哥，今日換這個吧，髒衣服該洗了。」
「小帥哥？是什麼意思？」凌景已經醒來，小臉熱得紅撲撲的。
「誇你可愛呢。」拂雲捏了捏凌景的小臉，她本不想做這麼膩歪的動作，可控制不住手啊，這小傢伙太可愛了。
「娘，你討厭。」聽到是誇讚，凌景臉更紅了，跳下床，推著拂雲往外走，「你走，我要換衣服了。」
「我幫你啊。」拂雲挑眉。
「男女授受不親。」
「你昨晚還抱著我睡了，醒來就不想為我負責？」
看到凌景羞澀的模樣，拂雲樂不可支，小東西太不經逗了，可越這樣，她越想逗。
「我……我，我還小，有爹爹為你負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