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李爬起來,猛地跳開遠離拂雲,哆哆嗦嗦,「花兒,你這是怎麼了?眼神怎會這麼可怕?」
「別叫得這麼噁心!」拂雲跨步上前,揪住光頭李的衣襟,就往外拖。
丫的大清早這麼噁心人,都沒胃口吃早餐了。
「別別別,花兒,對你我向來都是有求必應,你知道的。不喜歡我叫你花,那我叫你……娘、娘子……」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拂雲就大聲呵斥道:「住嘴!老子可當不起你娘。」
「不是,是娘子,娘子……」
「老子是你祖宗!」拂雲拖著光頭李直接丟了出去,把門鎖上,用胰子把手洗了好幾遍才肯吃飯。
外頭,光頭李灰溜溜地離開村尾,轉過小路轉角時,差點撞到要下地幹活的劉寡婦。
「死光頭,急哄哄地趕著投胎?」劉寡婦抬眼一瞪,立馬被光頭李一臉的血嚇得連連後退,「你的臉咋了?」
光頭李一摸腦門,黏糊糊的一手血,猛地反應過來。
他跑什麼?
李翠花打傷了他,他不應該死賴在那裡不走,讓她負責,最好攪到全村人都知道麼?
他跑什麼!
多好的接觸機會就這麼浪費了!
越想心裡越覺得不划算,越不划算憤懣越大。
至於這傷的由來,事關尊嚴,他便與劉寡婦說:「都是李翠花,她死乞白賴找我,我不同意,她就發瘋拿石頭打我。」
「哎喲喲~」
這光頭李是什麼人整個李家村的人都知道,他倒貼李翠花的事大家也都知道,現在又說這樣的話,劉寡婦忍不住揶揄:「發瘋打你?那李翠花可真是夠瞎的。」
「對,我這麼英俊瀟灑的她瞧不上,可不就是眼瞎麼?」光頭李附和。
「……」劉寡婦鄙視地看著他,「不是說李翠花死乞白賴找你麼?怎又會看不上你?」
「……」說岔了。
光頭李險些咬了自己舌頭。
「喂,我說,你方才是去她家了?」劉寡婦又問。
「去了。」
「那賤人,今日在做什麼?」
「在家。」
「我知道在家,我是問你她……算了算了,你走吧。」劉寡婦懶得與這二流子說話,扛著鋤頭便走。
誰知光頭李竟跟了上來,「劉寡婦,你今兒怎出門了?」
「翻地種菜啊。」劉寡婦下意識回答,當她看到光頭李眼神中的探究,頓時臉色一變,「滾,老娘懶得跟你說話!」
望著她一扭一扭的背影,光頭李嘲道:「神氣,神氣,居然比在樹上拉屎還神氣!」
聽到他這句,劉寡婦腳下一滑,跌下田坎。
這幾日,因為「尿了褲子,又跑去樹上拉屎」這句話,她不敢出門,終日躲在屋裡,今日出門也是繞著村子走。
然而,這一切,都是拜李翠花所賜,張嘴就胡亂造謠,害慘了她,這筆帳,她早晚得討回來!
劉寡婦爬起就朝光頭李揚了一把泥巴,「你他娘的就知道撅屁股放臭屁,噴一屁股稀的,也不嫌噁心!」
「撅屁股不放屁,還能睡你不成?」光頭李猥瑣一笑。
「滾你娘的,你他娘的簡直跟李翠花那賤人一個德行,癩蛤蟆吃蟾蜍,一路貨色!」劉寡婦險些被這登徒子氣暈過去。
好在這一片沒人,這話沒人聽到,不然,她的好名聲得掃地。
簡直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