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時，拂雲的眸光變得同以往那般清澈透亮。
凌寒舟納悶地看著她，「若覺得痛苦，就不用回答。」
拂雲莞爾一笑，「沒什麼痛苦的，就是覺得它長得醜，所以怕。」
「丑？」竹葉青可以說是常見蛇里，長得最漂亮的。
凌寒舟皺起眉頭，定定地盯著拂雲。
他眼睛很亮，許是經常打獵的關係，眼神的專注力很強，拂雲總覺得，這麼被他盯著，有些不自在。
她轉過臉看向別處，「對，醜陋、噁心，說了你也不懂。」
「……」
男人收回目光，開始搗鼓手上的枝蔓，把葉子削掉，就開始編籃子。
拂雲偷偷瞄了他一眼，這男人可真是全能，會用竹子編竹筐就算了，居然還能用藤蔓。
安靜了好一會兒，她忍不住開口：「喂，別光說我，你倒是說說，你藏了什麼秘密？」
凌寒舟頓了一下，繼續編制手中的東西，輕笑道：「我一個打獵為生的，能藏什麼秘密？」
「我若知道，還用問你？」
「要說起來，也不是沒有。」
「是什麼？」拂雲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錯過細節。
只見凌寒舟手在身上摸了摸，最後摸出一塊布包著的餅，捲起來的。
「喏，就是這個。你早晨吃得少，想必早就餓了吧。」
拂雲訥訥地接過他手中的餅。
這特娘的也算秘密？
不過，知道她吃得少，還刻意帶吃的，這男人，好像還挺細心。
「舉手之勞，無需感動。」凌寒舟冷不丁來了一句。
拂雲才湧上的一絲絲感動，瞬間煙消雲散，白了他一道：「你不如等我餓暈，或是餓死了再拿出來？」
「下回吧。」
「……」
神特麼下回！
很快編好了藤籃，凌寒舟把香菇裝進去，又把褡褳包里的羊肚菌掏出來裝了進去。
羊肚菌在包里磨來磨去，早就不成樣子了，看來，今晚就得消滅。
凌寒舟站起來，看了看天色，天邊黑沉沉的，那黑雲好像正朝這邊飄來。
「可能要下雨了，走吧。」
兩個人，跑了一天，腰酸腿疼的，就得兩隻雞兩隻兔，拂雲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划算，對今日非常地不滿意。
「凌寒舟，你們以往打獵也來這邊？」
「會去得更遠。」男人走在前面，爬一個比較高的坎，回過身，朝身後女人伸出手。
拂雲看了他一眼，抓住他的手，輕易爬了上去，「多遠？」
凌寒舟指了黑漆漆的那邊山頭，「那邊的幾座山。」
「為何去那麼遠？咱們現在的這裡沒獵物嗎？」拂雲不解。
「小東西不值錢。」
「……」
好吧。
不一會兒，狂風大作，黑雲很快席捲過來，兩人加快了腳步。
下山時，凌寒舟忽然頓住，拂雲差點撞了上去，「怎麼了？」
「你走前面。」男人讓開了個位置。
「為什麼？」
「怕你跟不上。」
「……」無時無刻不被小看。
左右快到村里了，路上也沒什麼灌木，拂雲便上前了。
剛剛還怕她跟不上的男人，此刻瞠目結舌地望著那敏捷的身影，這才幾個呼吸間，就躥出去好遠。
這充沛的精力，再次刷新了他對女人的認知。
換了普通女人，只怕才進到山裡，就得嚷著走不動了。
而她，走了一天，還能活蹦亂跳。
凌寒舟拿著東西，大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