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拂雲發現,鋼鐵直男的心,是捂不化的。
想讓他的心融化,只能用鐵錘捶打,再以大火煅燒,待它融化,再重新築型。
融築鋼鐵,本就是十分吃力且困難的事。
她卻異想天開,以為能一直和諧相處下去。
拂雲忽然嗤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那麼天真?
那男人雖長得帥,可不是她的菜,啃了可能牙會壞,消化不了胃也會壞,權衡之下,實在不划算。
拂雲摟著小丫頭嬌小的身軀,浮躁的內心平靜了不少,逐漸陷入沉睡。
凌寒舟卻毫無睡意,眼前都是那女人漠然的神色。
從前她不爽了,會哭鬧上吊,會上房揭瓦,可現在,卻安靜得出奇。
曾經,他無數次想要家裡寧靜,可真當寧靜了,這份寧靜,卻又讓他內心十分不安。
一閉眼,就是那女人拐走兩個孩子的畫面。
他不敢睡,害怕早晨醒來,看不見那個傻乎乎的小丫頭。
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對面的屋子。
黑夜中,突然聽到不安的叫聲。
他「蹭」地爬起來,往對面的房間去。
手放在門上,卻沒勇氣推開。
「娘,你又做噩夢了嗎?」凌雪有些沙啞的聲音。
「嚇著你了?」拂雲大口喘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躺下。
凌雪爬到她胸口,軟糯糯道:「娘,我叫爹爹給你買治做噩夢的藥,可能他忙忘記了……」
拂雲輕笑,「咱們自己顧好自己就行,別的,不敢奢望。」
聽到這話,凌寒舟胸口驟然一痛。
治療失眠多夢、緩解神經衰弱的藥,他帶回來了。
另外,還有清熱敗火的藥,放在廚房好幾日,她都沒問過他,那是幹什麼用的。
這怪他嗎?
「可是,你每天都做噩夢,我怕你害怕。」凌雪嘟著嘴,心疼道。
「有寶貝陪在身邊,娘就不害怕了。」拂雲摟著暖心的小丫頭,閉上眼,開始做後半夜的美夢。
凌寒舟緩緩收回懸在半空的手。
她每天都會做噩夢?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之前的李翠花,應該沒有這樣的症狀……
做噩夢,與她的突然轉變有聯繫嗎?
凌寒舟心裡裝了太多問題,腦子更加清醒無睡意。
索性披了外衣,走出房門。
……
清晨,天才蒙蒙亮,拂雲就被落在窗台外的鳥兒吵醒。
輕輕揭開被子,穿上外衣,束好頭髮,躡手躡腳就出了門。
每日,只有運動的時候,她才能放下所有心事,感受到生命的跳動。
她才出門,凌家廚房屋頂,就飄起了裊裊炊煙。
凌寒舟用廢磚,在小灶旁支了個簡易的小灶,上頭放著個不大不小的單耳瓦罐,而小灶上,漆黑的小燉鍋里,燒了鍋熱水。
男人一臉平靜地,在大灶上,揉搓著麵團。
……
拂雲晨練回來,家家戶戶都冒起了青煙,在微涼的清晨,顯得十分唯美。
她正欲打水洗臉,發現臉盆架上,有小半盆溫度適宜的清水。
以為是那個男人要用的,便轉身回了屋,重新拿了個盆,打冷水洗漱。
洗臉用冷水還能接受,可刷牙,就十分酸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