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百姓怎麼說,怎麼罵,他們想要的,不過是求一份心中安穩。
既然不信朝堂,那就讓百姓信任的人出面,來平息謠言,也算是曲線救國。
江陵王將自己的想法委婉地說出來,「這幾十年來,護國寺一直名聲在外,護國寺的老方丈,也一直受萬民敬仰。
不如請他來做場法事驅散妖魔,再說些吉利話,想必,便能平息百姓心中猜疑。」
「護國寺……」齊雲塵臉上頓時顯出不悅,「護國寺的方丈,受萬民敬仰?找他來說,百姓就信,而朕這個皇上的存在,卻處處惹人猜忌!
朕竟連個和尚都不如?」
江陵王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急忙跪地請罪,「皇上息怒,是臣未曾考慮妥當,還請皇上恕罪。」
齊雲塵深吸一口氣,赦他無罪是自己說出的話,也不好反悔。
「朕還以為,你當真有什麼高見。」齊雲塵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江陵王惶恐地退了出來。
抬頭看了看藍天,勾了勾嘴角,「時機,差不多了。」
御書房。
齊雲塵盯著桌上的摺子怔愣了許久。
其實……仔細想來,江陵王的說法,也並非不可行。
只不過,不能同他說的那般做。
若叫一個和尚,做個法事,說幾句好話就平息了這場紛亂,那麼,他這個君王的臉面往哪裡擱?
只怕更有人會覺得,他無能。
但若東旭國於今年就註定不太平,而他,請護國寺來為百姓祈福,那意義就不同了。
想通後,齊雲塵眼前頓時明媚起來。
吩咐人去辦此事。
這時,林婉柔來了。
問起朝堂上之事。
什麼都要過問,齊雲塵很不願意跟她說話,可形勢不允許他任性,還是交待了想請護國寺誦經祈福一事。
林婉柔聽完,沉吟了一會兒,「如此,也好。」
……
入夜。
江陵王通過密道,來了莫府密室。
凌寒舟也在,二人聊起最近的謠言。
很多百姓都認為,在新皇治下,發生如此多的事,是新皇命中帶煞,不適合當一國之主。
江陵王道:「數百上千的猴闖入京城,實在匪夷所思,就算我不點火,也會有旁人點火。
現在,該給這把火,添點柴了。」
「如何添?」凌寒舟問。
江陵王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他料想,齊雲塵一定會去請護國寺方丈,不論是做法驅散妖魔,還是誦經為國祈福,那一日,便是齊雲塵的死期。
凌寒舟默然。
當著別人爹的面,要搞人家兒子,這場面,怎麼看都詭異。
「牧川。」德宣帝忽然開口。
齊牧川急忙起身,來到石床邊,「我在。」
德宣帝將頭轉過來,「別小瞧,御林軍……和東廠。」
比起上回見面,德宣帝已經能說出較長的句子了。
江陵王皺了皺眉,若在那日,當眾揭穿齊雲塵皇位是如何來的,他定會狗急跳牆,反告他污衊。
御林軍直屬皇上,而東廠,聽林婉柔的,那二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若聯合起來,的確不好辦。
這麼些年,因被忌憚,江陵王手上沒什麼實權,他能用的人,也只有自己府上的侍衛和暗衛。
至於江陵州的兵,遠水救不了近火。
但除了孤注一擲,還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