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這是最佳的機會,錯過這次機會,不知要等到何時。」江陵王道,「我已經拉攏了朝中大半重臣,只能賭一把。」
德宣帝搖了搖頭,「牆頭草,靠,不住。」
江陵王垂下眼眸,他明白這些道理。
在事情沒危害到自己之前,怎樣都好說。
可若齊雲塵當真狗急跳牆,那些朝臣,肯定見風使舵。
可他無人可用,又沒有調兵的權利,只能靠智謀,靠賭博。
「讓,方三石,帶小九,去難民安置點,找裘無。」德宣帝說。
「難民安置點?」江陵王實在想不出,謀反,與難民,有何聯繫。
只是,德宣帝雖能說話了,可解釋太多,還是挺費勁。
就讓江陵王去找方三石,他知道該怎麼做。
話說到這份上,江陵王便猜到,那什麼難民安置點,大抵是德宣帝暗中養的一股勢力。
竟連他都瞞過了!
今夜,江陵王在密室待的時間有些久,主要是跟德宣帝大致說了自己的計劃。
只等時機成熟。
不過,找方三石這事,他不便出面。
讓凌寒舟跟雲澤說,讓他去找方三石,轉告德宣帝的原話。
一切,就等齊雲塵那邊的動態了。
一場雨過後,天氣就熱了起來。
仿佛夏天,一瞬間就來了。
拂雲也換了薄衫。
只是林厭說她還未出月子,上回大出血也還未養好,總要給她披上披風。
或許是見她乖巧聽話,林厭帶孩子來,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
他有事不能來時,就叫鬼卿和奶娘一塊來。
看到鬼卿如門神一般守在門口,拂雲抱著孩子悵然嘆息。
她真的,一點也不好逃。
除非,能在黑夜悄無聲息地殺了院子裡的守衛。
可她連把刀都沒有,瓷器能殺,可很難做到悄無聲息。
眼看就要進入五月,也不知外頭的情況如何,江陵王的計劃,是否進展順利。
夜裡,孩子不在身邊,拂雲就抱著毛毛,坐在床邊發呆。
忽然,外頭傳來吱吱唧唧的聲音。
毛毛抬頭,也吱吱唧唧叫了兩聲,沒多久,外頭就安靜了,毛毛也安靜了。
拂雲知道,是灰爺來了。
這些日子,灰爺總會在深夜出現,不過,只能聽到聲音,看不到它的身影。
一開始,毛毛總以為,是來接它的,激動無比。
可它將從窗台跳出去時,灰爺就跑了。
如此反覆幾次,毛毛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成了它爹的傳話工具。
用來確認眼前這個人類是否安全的傳話工具。
毛毛心裡無愛,它爹再來,也懶得再跑,只是象徵性地回答兩聲。
翌日一早,拂雲才起床,林厭就來了。
眉目間,帶著一絲絲激動,同時也有一些擔憂。
「發生什麼事了嗎?」拂雲主動問起。
「大事。」林厭揮揮手讓林媽和翠蓮出去,自己倒了一杯水,緩緩道:「近日,京城很不太平。」
拂雲心頭一咯噔,下意識把「不太平」三個字往江陵王身上拉。
「野猴雖清完了,可話題是沒完的。你也知道,這時代的人信奉信仰,輕輕一點小事,在他們眼裡,就能無限放大。」
「什麼意思?」
「洪災、瘟疫、皇陵被雷劈、京城進野猴,樁樁件件,都能解釋成大凶之兆。」
「你是說,朝堂上……」拂雲遲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