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交纏,蘇禾那麼討厭煙味的人,卻一點都不覺得周承珩舌尖殘留的煙味難聞。
她甚至索要更多。
蘇禾的主動,令周承珩像個莽撞的少年,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根弦,以最快的速度正中蘇禾內核的中心。
一切都該順理成章,偏偏他剛從床頭櫃裡摸到套,蘇禾就翻了個身,打起均勻的酣。
周承珩身體裡湧起的火,如颱風席捲過海面,一浪高過一浪,卻被萬米高的高牆阻隔。
無法繼續翻湧,只能拍打牆壁,發出無聲的咆哮。
腦海中閃過把她叫醒,甚至強制繼續的念頭,但只是一瞬就被他壓制下去。
他都等了那麼久,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多點耐心,她早晚會心甘情願跟他。
周承珩俯身,在蘇禾唇上落下霸道且克制的一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去衛生間打開花灑,用冷水衝去身體中的熱浪。
水聲響了很久,蘇禾在黑暗中猛地睜開眼睛。
一開始她確實是醉迷糊了,以為只是場夢,可吻到後半程,真實的感受令她慢慢清醒過來。
看到周承珩去抽屜里翻安全套,她意識到不能再繼續,慌亂中決定繼續裝睡。
她不想淪為欲望的奴隸,更不願與陳家未來的女婿有情感上的牽扯。
在周承珩站在床邊凝視她,尤其是俯身深吻她的時候,她心臟狂跳,一度擔心周承珩會霸王硬上弓。
她也擔心周承珩趁機看她後背的紋身,雖然她這幾天為了應付危機情況,她每天出門前都會請合租的室友幫忙塗上遮瑕,但狀況激烈的情況下,遮瑕很可能淡去。
她甚至權衡過是抵死反抗,還是假意順從。
前者會讓她這一年多的努力功虧一簣,後者很可能令她淪落成周承珩見不得光的情人。
每種選擇的後果,都不是她想要的,好在周承珩還算有點人性,沒有逼迫她。
她很想趁他洗澡的時候逃走,可她不能走。
一旦走掉,周承珩就會知道她是裝睡,惹怒隨時可能暴怒的獅子,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睡覺,以不變應萬變。
周承珩的這個澡洗了很久,臥室門沒關,她能清楚地聽到周承珩走路、抽菸、倒酒之類的聲音。
她維持著後被朝門的姿勢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躺著。
而周承珩坐在只留一盞燈的門外,時不時的往床上的蘇禾,投去晦暗不明的一眼。
……
這一晚,對他們倆人來說,都是不眠的煎熬之夜。
蘇禾打算徹夜不睡,天亮就叫顧心怡來接自己,可在凌晨四五點多,終歸還是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摸出手機一看,竟然已經接近中午。
她首先檢查衣服,確認都完好無損才鬆口氣兒。
又聽了一會兒外面的動靜,沒有響動才迅速下床,把床收拾平整後往外走,剛到門口就看到周承珩在用平板看文件。
「小周總,實在抱歉,我昨晚睡著了。」她硬著頭皮打起招呼。
周承珩緩緩抬頭,不輕不重的嗯了聲,一語雙關地說:「你確實應該感到抱歉。」
蘇禾抿抿唇:「小周總,我先走了,祝您有個愉快的周末。」
「走著下山?」
「我叫朋友來接。」
周承珩用下巴指了指茶几上的袋子:「先去洗漱,吃了早餐談完昨晚沒聊完的話題,我會送你回去。」
周承珩使出工作去留這一殺手鐧,蘇禾也只能照做。
她拎著袋子去了浴室,裡面有洗護全套的產品,一條淺藍色的裙子,甚至有一次性內褲。
蘇禾不確定是周承珩親自準備的,還是讓人送來的,但還是極不自在。
梳洗後到底還是換上了乾淨的內衣和裙子,裙子很合身,把她襯得更白更亮眼。
她深吸口氣兒,昨晚惹得周承珩不滿,現在得配合一點,別往槍口撞。
好在周承珩沒再為難她,酒吧白天關門,整個酒吧只有他倆,周承珩親自給她做了煎牛排和白粥,中西式結合的早餐吃起來還不錯。
吃好,蘇禾搶著去洗碗,周承珩掀眼制止她:「放著吧,有人會洗,現在先談正事。」
「好。」
「你想留在我身邊繼續當助理,得先誠實的回答我兩個問題。」
「您說。」
周承珩背靠座椅,狹長的眸子落在蘇禾臉上:「你真的不是有『ZPA』紋身的女人?」
蘇禾覺得周承珩應該沒有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偷看自己的後背,於是點頭道:「您之前就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的答案是一樣的——不是。」
「你是真心實意想跟著我做事,不會有異心背叛我?」
「當然。」
周承珩諱莫如深地笑了下,淡聲道:「這是你最後坦誠的機會,如果你有撒謊騙我,現在坦白,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