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五點五章 要搞就搞大的 (我有罪,昨天的章節號又錯了)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五點五章 要搞就搞大的 (我有罪,昨天的章節號又錯了)

  6月21日

  應天

  自獲得崇明島相助之後,朱慈烺的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可他麾下能夠拉出去好好戰上一場的人馬攏共也就那些,所以若想將心思付諸於行動便得用四兩撥千斤的法子。

  就拿派兵去杭州來說。

  指望那兩千八百人擊退韃子無異於痴人說夢,但只要合縱連橫將杭州的力量集中起來卻也大有可為。

  在他的記憶之中,杭州諸公或想戰、或想逃,但想要直接降了的卻只是鳳毛麟角。

  如何處理這樣的情況偉人已經做過示範,無外乎聯合想戰的,拉攏想逃的,再打擊想降的。

  如此一番之後杭州便有很大可能會堅持守下去,原本一邊倒的局勢也有可能陷入僵持之中。

  不得不說這般謀劃是極為符合現實情況的。

  畢竟他能夠派出的力量極為有限,而且其身份很可能會遭到質疑。

  這種情況之下派出長袖善舞的朱國弼領兵去杭州當可稱為人盡其用。

  至於說朱國弼離了應天會不會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呵呵。

  最終,「大軍」離開應天,而朱慈烺也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之中。

  這幾日他過得確實煎熬,一陣覺得出兵有些晚了,說不得朱國弼還未到達,杭州便已降了;一陣又覺得,杭州城裡的大佬們應該不會好好配合,搞不好還會讓城裡本就激烈的鬥爭白熱化。

  可當他真正收到杭州來信之時卻傻眼了。

  太順利了。

  實在太順利了。

  除了最初和劉良佐率領的降軍打了一場之外,應天軍幾乎就沒有遇到過半點阻礙。

  杭州的幾家勢力,只憑朱國弼幾句話便非常坦然的認可了他太子的身份,至於「行監國事」更是連半點質疑都沒有提出。

  這樣的情況直讓朱慈烺覺得不太真實。

  不過他畢竟也沾著點腹黑的意思,想了一陣便從另一個角度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清軍每占一處便開始圈地征糧,黃道周這些本地勢力巴不得能有一個願戰的主君,朱慈烺的出現於他們而言不正是瞌睡遇到枕頭了?

  更何況「假太子」這事是在馬士英主政時弄出來的,太子殿下越是英明神武,那麼馬閣老便越是昏聵誤國。

  兩相迭加起來,他們便是朱慈烺在杭州城裡最為堅定的支持者。

  唔.至少現階段是。

  至於其他兩家,馬士英一黨沒了聽話的傀儡,又失了對大軍的控制,除了盡力自保之外還哪來的膽子質疑手握大軍的太子殿下。

  而鄭家畢竟還不是隆武那時的鄭家,在國事上也沒太多發言權,旁的兩家不反對,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講,他們也不關心朱慈烺是真是假。

  說白了無論真假他們都是現在這副聽調不聽宣的樣子,著實沒必要為這等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而得罪旁人。

  想通此節,朱慈烺也不再糾結於事情的順利程度,將信中所言對城樓里的諸位通報一番後便開口說道:「議一議吧。」

  太寬泛了。

  換做其他人聽到這話大約會一頭霧水,可在場的這幫人已和朱慈烺處了日子,自然知道這「議一議」指的便是什麼範圍。

  「殿下,臣意當將馬士英明正典刑,將逆王貶為庶民,由錦衣衛收押。」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徐瑜話音幾位大臣立刻出列附議,可朱慈烺卻對他們這般表現感到萬分驚訝。

  在他看來,馬士英的問題頂多算是戰略錯誤,朱常淓卻公然在戰場資敵。

  這種罪凌遲處死都不為過,怎能只是貶為庶民。

  「為何不處死逆王?」

  聽到朱慈烺的問話,幾位大臣相視一眼,最後便由徐瑜出言解釋。

  其實老臣們也認為這樣的處置有些便宜逆王了,但這裡面有個無法迴避的問題。

  若是將逆王在戰場資敵的事宣揚出去,那麼很可能會對皇家聲譽造成不良影響,可若是不宣揚出去又有什麼理由殺他?

  一旦在不宣揚出去的情況下殺了逆王,那麼在有心人眼裡這便是朱慈烺心胸狹隘,屈殺了在關鍵時刻站出來穩定局勢的朱常淓。

  左右他已落在手中,過了這陣子是生是死還不是由朱慈烺一言而決,實在犯不上為這等人有任何損失。

  「馬士英革職,逆王於杭州凌遲。」

  「殿下英啊?!」

  「馬士英其罪甚大,但將罪全都歸於他一身卻也不合適,至於逆王此獠喪心病狂,若是不除,本宮憑何讓將士奮勇殺敵?」

  「殿」

  「孤意已決,不必多言。」

  朱慈烺已經很久沒有用過本宮,他甚至還用上了那個極為正式的「孤」。

  他的想法非常簡單,若因投鼠忌器而讓這等孽畜繼續活在世上,也太對不起為大明戰死的將士了。

  更何況此事有那麼多人看到,瞞是肯定瞞不住的,與其等到謠言四起,倒不如在最開始便磊落些。

  見他心意堅決,眾臣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隨後便由徐胤爵出面將話題引到了戰事上。

  按著他的意思,現在清軍兵力分散,且又在占領區倒行逆施。

  若能在此時發動反攻不光能在世家大族的配合下對清軍造成一定程度的打擊,更可堅定江南百姓抗清之心。

  這的確是打擊清軍的好機會,但朱慈烺還有些不好訴諸於口的心思,所以他便找了些託詞。

  「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卻還不足以和韃子爭鋒啊。」

  「殿下,新兵都已磨合完畢,雖還不足以於八旗正面交戰,但有各地士紳配合,打些小城卻還是能做到的。」

  朱慈烺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就當徐胤爵以為自己已將殿下說服之時卻聽他緩緩問道:「你們都是這般想法?」

  「是,殿下,機會難得啊。」

  「殿下,有士紳配合當是可行。」

  「老臣以為可行。」

  諸人說完之後,朱慈烺沉默了。

  在原本的歷史上,由於江南戰事太過順利,所以在清軍占領應天、俘獲弘光之後,多爾袞便迫不及待地下了剃髮令。

  由此江南一帶便爆發了第一次全面抗清運動。

  可這個時空,由於他的出現,清軍在江南的戰事遇到了一點小波折,導致剃髮令並未如約抵達。

  雖說糧草被焚之後,多鐸下令各部徵集糧草,各地士紳也有了反清之意,但在朱慈烺看來,這種反抗意識的激烈程度還需要再發酵一段時間。

  當然,憑藉這種程度的反清之意完全可以給清軍造成不小的打擊,甚至說操作得當的話亦有機會收復大片失地。

  但在朱慈烺的眼中,他的敵人不光只是韃子。

  若能借清軍之手對世家大族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削弱那便是最完美的結果了。

  只是這樣的心思是萬萬不能讓第二人知道的,所以找藉口拖延時間便成了他的唯一選擇。

  「江南乃賦稅重地,」沉默良久之後,朱慈烺終於開口了:「若不能一戰定乾坤便不能貿然出擊。」

  「殿下,恕老臣直言。」

  「越先生請講。」

  「想要一戰定乾坤,何其難哉?

  若朝廷長時間沒有舉動,那意志不堅之人便會投向韃子,心向朝廷的便會意志不堅。

  到那時韃子腳跟站穩,我們再想有所作為便難如登天了。」

  越其傑所慮便是眾人所慮,莫看此時不斷有士紳大族想方設法聯繫殘存明軍,但若大明不能給他們希望,那士紳大族的忍耐力必然會有一定程度的提高。

  什麼跑馬圈地、徵募糧食,說不得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到那時局面逐漸穩定,人心思安之下還會有誰支持大明的反攻呢?

  「諸位對多爾袞有多少了解?」

  朱慈烺的問題讓在場眾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這不是正在討論江南戰事嗎?怎一下就瞬移到了敵酋身上?

  「有傳聞說老奴死前本打算將汗位傳予多爾袞。」

  眾臣的疑惑他自看在眼裡,但以此開頭之後,他便將黃台吉如何逼死其母,又如何奪其汗位的事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

  講故事,他大約是擅長的,再加上事關清廷辛秘八卦,所以眾臣便也聽了下去。

  「黃台吉在時多爾袞表現得極為恭順,可他一死多爾袞的真面目便徹底露了出來,他不但沒有忘記母親被逼死,更還記得從黃台吉手裡獲得的每一份屈辱,到現在睡人老婆打人娃,真搞得不亦樂乎。」

  「咳咳!殿下!怎能滿口污言穢語!」

  「啊,失言,失言,」聽到徐瑜的訓斥,朱慈烺自是有些尷尬,敷衍了幾句便又說道:「我說這些不是窺人私密,而是想讓諸位思量思量,他這種遇強則軟、遇弱則硬的人懂得適可而止嗎?」

  在場都非笨人,朱慈烺都已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們如何還能想不明白。

  若按殿下所言,今日士紳們應下徵集糧草,明日韃子便會來跑馬圈地,後日便敢淫你妻女、奪你家業。

  長此以往,只要伱不敢反抗,他們便敢得寸進尺,直至將你吞得渣都不剩一點。

  這般情形之下,除非有血性的人全都死絕,剩下的甘願做一輩子奴隸,否則還哪裡會有什麼「局面穩定」?

  諸臣細細揣摩著從殿下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心中雖覺得其言不差,但又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一時間倒讓他們滿面糾結,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看著他們的表情,朱慈烺心裡如明鏡一般。

  陽世間哪來那麼多有血性的?

  順治一朝的前三年裡發生了近三十次抗清起義,之後的十五年裡發生了二十餘次,可從康熙至道光這二百年裡攏共卻只發生了四十餘次。

  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難道真是大清中後期百姓安居樂業?

  說白了就是順治這一朝里,真正心懷大明的人幾乎都已死絕了。

  堂中諸臣在朱慈烺的引導下將關注重點都放在了清廷會得寸進尺上,就算在覺得有些不對,卻也因時間匆忙未想得這麼深罷了。

  「所以韃子在短時間內是無法站穩腳跟的。」

  得出結論之後,朱慈烺見諸臣似乎還是心有疑慮便又說出了一條理由。

  「若是實力不濟,淨幹些小打小鬧的事,不但不會對韃子造成實際上的損害,反倒會讓占領區內心懷大明的力量出現不必要的損失。」

  說了半天,眾臣大約也已明白,刨去殿下那些廢.之外,他想表達的意思只有一條:韃子沒那快站穩腳跟,我們還能再攢攢實力。

  道理似乎是這麼個道理,可若將各地士紳的求告置之不理,豈不是會涼了人心?

  「你們看,我軍現在的實力雖然比之前強了不少,但能野戰的其實也沒多少。」

  見眾臣面帶猶豫之色,朱慈烺未說計劃,卻先盤點起了自己的家底。

  應天守軍和民壯共有十五萬,杭州各部共有七萬餘人,再加上蘇松之地的明軍五六萬殘餘明軍,在應天以南,杭州以北的這片區域裡共有近三十萬明軍。

  當然這只是與應天取得了聯繫,並且願意聽從其號令的人馬,如渺無音訊的左部和散落在各處義軍暫時並未算在其中。

  乍一看明軍似乎已占據了不小的優勢,但若按戰力細細劃分卻又是一番景象。

  杭州的七萬人馬里除去方國安所部能夠拉出去野戰,旁的大多都是新募得的人馬,其戰力雖未經檢測,但按常理來想大約也不會比應天民壯強得太多。

  蘇松之地的那些殘餘明軍,雖然都是正規官軍,但這裡幾千,那裡萬餘,統屬實在太過繁雜,當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剩下的便是應天了。

  經過一輪補充之後,宿衛營和祝塘軍已増至兩千人。

  以李朝東所部三個百戶和常冠林挑選的幾百精銳作為班底的兩營人馬,在經過參與夜襲的民壯和守軍精銳的補充後也已擴充至各五千人。

  如此一算,此時真正能拉出去野戰的撐死也就兩三萬人,餘下的還要分守應天、杭州,哪怕能用來撐場面的人馬卻也沒有多少了。

  「不過再等上旬月功夫,最早的那批民壯當也能補充入各營了,到那時我準備」

  說到這裡,朱慈烺在地圖上點了幾處,隨後便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拖出。

  「殿下,真要搞這麼大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