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鎮,王國北部平原上一處小鎮,因盛產雪竹而得名。
當林昊來到這裡,時間已經過去兩天。
跟別處不同,天寒地凍的日子裡,一路過來看到的都是蕭條冷清,獨獨這裡,熱鬧非凡。
「雪竹紙,上好的雪竹紙,需要的過來看一看,瞧一瞧!」
「小姐,需要一把傘嗎?這可是以最上乘的雪竹為骨製作而成,別處都買不到!」
「收雪筍啦,收雪筍啦,有多少要多少,只要有貨,價格好商量!」
「……」
商業氣氛格外濃郁。
仿佛外界的戰亂與這裡完全無關,一路過來,各種吆喝聲絡繹不絕。
感覺還不錯,林昊在一處小攤面前停下,隨手拿起一把摺扇,開合了兩下,問道:「怎麼賣?」
「哈哈,這位公子真有眼光,一眼就相中這裡最好的寶貝了。
不是老漢我吹,我這扇子,走遍整個王國,僅此一家。
這扇骨乃是採用大雪之後最優質的雪竹製作而成,老漢我的手藝也是祖傳的……」
一通吹噓,半天沒說到點上。
不過這扇子的確不錯,扇骨不輕不重,韌性十足,透亮中又帶著絲絲縷縷令人心清神明的冰雪之氣,稱得上是冰肌玉骨。
扇面也不賴,紙張光潔細膩,嗅著有絲絲縷縷的涼氣,更有沁人心脾的清香。
唯一的缺憾,大約就是扇面空白,沒有題字也沒有作畫了。
可話說來,但凡有點文墨的,誰願意用別人題詩作畫的摺扇?
是以,這唯一的缺憾其實也算不上是缺憾。
林昊倒也不嫌煩,等攤主老漢說完,再問:「怎麼賣?」
這回不廢話了,老漢笑道:「一個星石。」
居然論星石賣,莫不是被當成冤大頭了吧?
心裡想著,林昊暗暗搖頭。
不過也沒說什麼,隨手抓了一把星石丟出來,順勢他就掃了十幾把摺扇進儲物戒。
難得遇上這等豪客,老漢高興壞了,更加賣力推銷起來。
林昊也不理他,兀自拿了把傘,撐開,問道:「怎麼賣?」
老漢舔了舔嘴唇:「一個星石。」
林昊點頭,又一把星石灑出來,跟著攤位上的雪竹傘全都收入囊中。
剩下就沒要了。
其實這裡賣的東西都差不多,除了傘就是扇子,然後就是紙。
不光這些小攤,就是那些店鋪裡面,多數也是經營這些東西,而大量的商販來此,也是收購這些東西。
他只是比較湊巧,正好停在這個老漢的攤位前。
沒什麼東西再買,他便進了一處酒樓。
酒樓里更加熱鬧,時間過去這兩天,有關前線戰事與朝堂政事的消息又多了許多。
然後,酒樓裡面張貼的通緝告示似乎更新過,雖然畫像他的樣子依舊不是很像,卻比兩天之前看到那張強了許多。
不過還是沒人認出來。
剛坐下,便有店小二上來熱情招呼。
想了想,他道:「雪筍有沒有?」
雪筍,雪竹的筍。
跟大雪之後雪竹的品質大幅度提升一樣,這雪筍也以大雪之後出產的最為美妙。
便因為此,這個天寒地凍別處都蕭瑟清冷的時節,雪竹鎮才商旅雲集,熱鬧非凡。
這些都是方才那攤主老漢說的。
那老漢還說,若要在這這裡吃飯,一定要嘗嘗這裡的雪筍。
而一路過來,他也的確看到不少商販在大聲吆喝沿街收貨。
可見是好東西!
而好東西往往比較貴,他這剛說完,店小二便賠笑道:「有是有,就是有點貴,一盤要十個星石。」
一盤十個星石,好像是有點小貴……
想著,林昊一個小袋子拍在桌上:「裡面一萬星石,夠吃一頓嗎?」
一萬星石?
店小二一愣,拿起袋子一看,很快笑了:「夠夠夠,怎麼吃都夠了。
我們這裡有很多雪筍特色菜,清炒的,燉肉的,煲湯的,公子您……」
很熱情。
前後判若兩人。
林昊也沒讓他說完,坐下道:「只要有的,全都上。」
也有點期待了。
他的愛好不多,吃喝正好就是。若非如此,多少年前他就可以不食人間煙火。
至於說花費,那從來不是他要考慮的問題。
酒樓方面動作也十分迅速。
一家很大程度上只是面向普通民眾的酒樓,卻有如此豪客,想不重視都難。
是以,才半個小時不到,林昊面前陸陸續續上了一桌子特色菜。
為表心意,最後還奉送了一壇窖藏多年的雪竹酒。
感覺還不錯!
看上去跟冬筍差不多,可不論口感還是鮮美程度,都遠在冬筍之上。
而且這玩意吃下去讓人有種心清神明的感覺,對於身體與精神都有好處。
邊吃邊喝,林昊決定一會也去收購一些。
倒不是說這東西吃了有多好,實際上,那所謂的好處也只是針對普通人和實力較弱的武者,對他來說跟沒有一樣。
之所以想去收購,單純就是為了自己吃。
也就在他想著這些事的時候,忽然有大笑聲傳來。
「讓開讓開,別擋大爺們的道!」
「今天運氣不錯,這女賊總算被捉住了,等回去領了賞,以後可以住青花樓十年不出來了!」
「可惜林昊那小賊行蹤詭秘,要不然得到的賞賜還要多一倍!」
「小二,小二,死哪去了?還不快快收拾桌子準備酒菜,沒看見軍爺們餓了嗎?」
「看什麼看,沒見過軍爺是不是?再看挖掉你們的狗眼!」
「……」
隨著一個個粗大的嗓門響起,一群兵痞大笑著走了進來。
態度十分蠻橫。
然此間基本上都是普通人,便是有武者,實力也十分低微。
是以面對這種蠻橫,人群也只能是忍氣吞聲,不敢招惹。
酒樓方面也一樣。
店小二趕忙放下手裡的活兒,貓腰上前低聲下氣的招呼。
就這樣,一群兵痞大爺般的在酒樓里落座,正巧還坐在林昊旁邊。
林昊也沒去理會。
這些人說他行蹤詭秘的話他其實聽到了,只是他並不想辯解什麼,因為完全沒必要。
那些兵痞自然也不知旁邊坐的什麼人,是以說起話來肆無忌憚,粗話連篇。
原本也沒事,大家各吃各的,各喝各的。
只是某一刻,隨著「叮」的一聲一塊小牌子落地,瞬間氣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