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便問雙全在宮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雙全將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只聽得紅綃眼冒紅光,恨得咬牙切齒,怒聲道:「又是那個混帳東西,前兒個帳還沒算,這會子又添新仇。」
「要是師傅在就好了。」雙福嘆了口氣,「或者我們去找了阿嫵小姐吧。」雙福看了紅綃道。
紅綃正欲點頭,不想耳邊卻響起蘇慕雲的喝斥聲,「眼下不得輕舉亂動,一切待王爺回來再做打算。」
「王爺……」紅綃猛的拍了記腦袋,「王妃,王爺他……」
「王爺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雙福恨聲道:「便是王爺知道了,他也只會同意,不會反對的。」
蘇慕雲掃了雙福一眼,「你這是嫌我還不夠累是不是?你們出一次氣,我便被折騰一次,我到是不打緊,可這肚裡的孩子……」她低頭看著高高隆起使得腳都看不到的肚子,臉上生起一抹疼惜的笑,「忍一忍吧,不急在這一時。」
「王妃,」紅綃看了蘇慕雲,哆了唇道:「王爺,他回來了。」
屋子裡一靜。
下一刻,目光齊齊的看向紅綃。
「王爺回來了。」
蘇慕雲深吸了口氣,努力按下那幾乎是要跳出胸口的心,看了紅綃,「王爺回來了?」
紅綃重重的點頭。
「人呢?」蘇慕雲攥緊了袖子,顫了聲道:「王爺人呢?」
「在凝翠樓。」
蘇慕雲眉眼一緊,「怎麼會在凝翠樓?」
凝翠樓是沂王府的暗樓,非等閒人等可近。軒轅澈回來不在屋裡等她,卻是去了凝翠樓……蘇慕雲一顆亂跳的心越發的跳得歷害了。
「王爺他沒事,他只是……只是……」紅綃垂了眼。
「王爺怎麼了?」蘇慕雲歷聲道:「你到是快說啊。」
「王爺暈倒了!」
軒轅澈哪裡只是暈倒那麼簡單,根本就是傷病交加「病」倒了。
「請……請御醫。」蘇慕雲好不容易將一顆慌亂的心壓制住,顫了聲吩咐紅綃。
卻不曾等到紅綃如往昔利落的回答,她詫異的抬頭,便看到紅綃失措的站在原地。
「怎麼了?」
紅綃咬了咬唇,稍傾,輕聲道:「回王妃的話,王爺暈倒前有交待,不能請御醫。」
「不能請御醫?」蘇慕雲看向紅綃,「為什麼?」
不待紅綃回答,蘇慕雲卻是瞬間明白過來,軒轅澈是率大軍北下的將軍,眼下朝庭雖說是得到了他班師回朝的消息,但眼下只怕是大軍尚未回京。而軒轅澈作為一軍主帥,這個時候出現在沂王府,若是讓宮裡的那位知曉,死罪不究,活罪卻是難逃!
蘇慕雲倒吸一口冷氣,轉而看向紅綃,急切的道:「府里還有誰知曉,王爺回來的事?」
「回王妃的話,只有奴婢。」
蘇慕雲便感覺到心頭一松,那口含在喉嚨口的心緩緩的滑了回去。然,只片刻,她卻又焦急的道:「去,交待暗衛,將凝翠樓好生守著,便是只蚊子也不許飛出去。」
「是。」
眼見紅綃便要退了出去,蘇慕雲又急聲道:「等等。」
「王妃?」紅綃猶疑的看了蘇慕雲。
蘇慕雲苦笑的抬頭迎了紅綃,「府里有自己的大夫吧?」見紅綃點頭不予否認,蘇慕雲連忙道:「去找了來,給王爺把脈。」
蘇慕雲眼見得紅綃匆匆的走了出去,而這時跟了蘇慕雲過來的雙福扶了蘇慕雲,輕聲道,「王妃,王爺先替王爺將鎧甲解吧。」
蘇慕雲點了點頭,示意雙福扶了她上前。
「王爺,王爺……」蘇慕雲探手將軒轅澈臉上散亂的發撩到一邊,便見到軒轅澈緊緊蹙在一起的眉頭,她探手撫過他蹙緊的眉頭,繼續輕聲道:「王爺,醒一醒。」
因為高熱,軒轅澈瘦削的兩頰似是燒了兩團火一般,顯著不正常的紅,而原本薄削的唇,此刻也是唇乾皮裂,整個人消瘦憔悴的哪裡還有往日的風流倜儻。
「王妃,這樣不行,得趕緊想辦法將王爺的高熱退下去。」
「紅綃已經去請了大夫來。」眼見得軒轅澈身上的鎧甲還裹在身上。不由便鼻子酸了酸,自從成親後,這些近身侍候的事,軒轅澈便不假手他人,凡事都是親力親為。「雙福,你替王爺脫了這身鎧甲。」
「是。」
雙福上前彎身去脫軒轅澈身上的鎧甲,不想她這才探出手,剛觸上那牢牢穿在軒轅澈身上的鎧甲,昏迷中的軒轅澈探手一翻,便牢牢的擒住了她的手。
「王爺!」雙福一驚,以為軒轅澈醒了過來,不想她抬眼對上的卻仍是眼睛閉得緊緊的軒轅澈,那雙指甲泛著蒼白的手牢牢的攥住了她的手腕。「王妃……」雙福求助的看向蘇慕雲。
「罷了,你退下,我來吧。」蘇慕雲上前微彎了身子伏在軒轅澈耳邊道:「王爺,是我,妾身替您將鎧甲鬆了吧。」
緊閉了眸子的軒轅澈嘴唇動了動,蘇慕雲探手去幫著雙福將手從他手心裡脫了出來,探手伸向軒轅澈肩部的鎧甲。沒有得到軒轅澈的反對,待得解了那鎧甲。好在情形並不似蘇慕雲想的那般糟,傷口雖然有化膿但並看起來並不那樣嚴重。想來,主要還是日夜趕路奔波太累了。
「魚腸呢?」蘇慕雲對雙福道:「去將魚腸喊來,我有話問他。」
「是,王妃。」
雙福退了下去。
不多時,魚腸便走了進來,原本黑黑壯壯的魚腸,這會子似乎越發的黑了,人也瘦了不少。
「王妃。」
蘇慕雲示意雙福搬了個錦墩給魚腸,「坐下說話吧,你告訴我,王爺怎麼受的傷。」
魚腸早就得了紅綃的囑咐,知曉蘇慕雲在這京都里也不得安生,期間沒少風風雨雨的,這會子若是再將軒轅澈受傷之事,告訴她,只怕越發刺激了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