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俞青狁漲紅了臉瞪了血殤道:「那是順天俯的事,與我何關?」
「俞大人言之有理,是我說錯了。」血殤從善如流的抱手向俞青狁致謙,「想來俞大人公務繁忙,在下便不耽擱大人。」
話落,大步向前走去。
俞青狁眼見血殤便要消失在廊檐的一角,重重的朝地上啐了一口。雖是臉上猶帶笑意,然,他的笑容轉眼卻變得有些扭曲,雖被他極和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卻仍然控制不住顫抖的唇角。
「你盡然敢威脅我,臭表子,總有一天,爺要將你壓在身下,看看你怎麼求饒。」
御書房。
血殤低眉垂首的走了進去。
「皇上,有緊急情況。」
軒轅逸抬頭看了看血殤,擺了擺手,示意殿中眾人退下。
「何事?」
「回皇上,沂王在由漠北回京途中遇襲。」
「什麼!」
軒轅逸霍然起身,狹長的鳳眸陰沉沉的盯了案下的血殤,一字一句道:「何時得到的消息?沂王如何?」
「才得的消息,沂王無恙,刺客盡數被滅。」
軒轅逸緩緩的坐回龍椅上,看了血殤,猶疑的道:「沂王無恙?」
「是。」
血殤便聽到軒轅逸發出一聲說不清是嘆息還是長舒一口氣的輕嘆。
約半柱香後,軒轅逸才沉聲道:「刺客不曾留下活口?」
血殤默了一默。
「怎麼不說話?」
「恕你無罪。」
血殤磕了一個頭,這才輕聲道:「沂王說抓到的活口招供是太子殿下指使的,但是沂王說這其中顯然有詐,不可信。」
軒轅逸冷冷一笑。
聽得他那陰涼到極致的笑聲,便是膽大如血殤,亦不由自主的心生驚懼。
軒轅逸抬頭默默看了血殤一眼,那眼眸如同寒潭一般。
「下去吧。」
血殤頓了頓,但很快便應了聲,「是,臣告退。」
退出御書房,身後響起軒轅逸的聲音。
「來人。」
眼見王安低眉垂眼的進了內殿,血殤立在深紅的廊檐下,抬頭看著頭頂四四方方的天,長長的嘆了口氣。
老天,一切便看你的了!
血殤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去。
蘇慕雲抬起頭,虛弱的對著穩婆和守在床榻邊雙全笑了笑。
「王妃。」
「我睡了多久了?」蘇慕雲撇轉頭,看向窗外,眼見窗外陽光大盛,不由啞然道:「天就亮了麼?」
「您都睡了三天了。」
「我睡三天了?」蘇慕雲驚疑的看向雙全,見雙全重重的點頭,又見她眼下一片青黑之色,想來這三天她們都是提心弔膽的,只怕沒睡個好覺,心頭微微一澀,下一刻卻是猛的抬手撫上自己的腹部,撫到那高高的隆起,這才心頭一安,轉而,看了雙全道:「紅綃在不在,你叫她來,我有事要問她。」
「王妃,您先吃點東西吧。」雙全上前扶了蘇慕雲。
便在這個時候,聽了聲音的櫻桃和雙福並另外兩個小丫鬟齊撩了帘子進來,見蘇慕雲醒轉過來,個個臉上都是如釋重負的神色。
「王妃,灶上燉了雞湯,奴婢這就去給您端來。」
雙福一轉身便急急的跑了出去。
櫻桃則吩咐小丫鬟打水來,侍候蘇慕雲梳洗。
蘇慕雲雖是心頭焦急不堪,可又不願讓這麼多人因為自己而越發不安,只得壓了心頭的焦急,由著她們侍候。
不多時,得了消息的穩婆也趕了過來,上前打量了蘇慕雲一番,又斗膽摸了摸蘇慕雲的肚子,長長的吁了口氣後,輕聲道:「王妃,此後閒暇無事便繞著後花園走一圈吧。」
蘇慕雲點了點頭,這次能逃過大險,這穩婆功不可沒。
「好,我知道了。」
穩婆笑著退了下去。
「柴嬤嬤和盧嬤嬤呢?」蘇慕雲端了手裡的茶盞,看了雙全道:「可讓人盯緊了?」
蘇慕雲點了點頭。
不多時,雙福便呼廚房的婆子將燉好的雞湯送了過來。
蘇慕雲本沒什麼胃口,可思及腹中的孩兒,打起精神將那一盅雞湯喝了個精光。
眾人看她能吃,這才歇了口氣。
雙全也沒耽擱,早在蘇慕雲喝雞湯的功夫,她便使了小丫鬟去請了紅綃過來。
蘇慕雲這裡一盅雞湯才喝下,那邊廂,紅綃便撩了帘子進來。
「紅綃見過王妃。」
「起來吧。」蘇慕雲使了個眼色給雙全,雙全便藉故將屋裡的丫鬟都支了出去,方便她二人講話。
「如何?可有王爺的消息?」蘇慕雲臉色發白的看了紅綃。
紅綃抿了抿嘴,雖然王爺叮囑不能叫王妃知曉,可是這事若是不說與王妃知曉,平白的讓她擔心,只怕更為不好!
「王爺,他遇刺了。」
「什麼!」蘇慕雲手裡的茶盞「啪」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下一刻,她搖搖晃晃上前,一把攥住了紅綃的胳膊,啞聲道:「怎麼會?他……他,他怎麼樣?」
「王妃,您別擔心,您聽奴婢把話說完。」
蘇慕雲感覺到腹中孩子隨著她適才的一驚,又動得越發的歷害時,連忙深深的吸了口氣,平復著自己慌亂的心跳,像是說給孩子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
「你說,你快說,我不急,我不著急。」
紅綃嘆了口氣,輕聲道:「所幸王爺無事,兇手盡數殲滅。」
蘇慕雲便長長的出了口氣,那顆提到喉嚨口的心似乎也跟著回到了原處,到得這時,她才覺得嘴巴幹得很。
顫了手想要給自己倒杯水,不想,那手卻是抖得幾番連茶杯也握不住,最後,還是紅綃眼疾手快的拿了茶盞,倒了杯水遞到她手裡。饒是如此,那一杯水也有三分之一灑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