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仔細說給我聽,不許有隱滿。」
「是。」
紅綃便將得到的消息,一一說與蘇慕雲聽。當然,她這會子也長了個心眼,避開了那兇險駭人之處。
於是一番驚心布置的暗殺,便成了一場無意中相遇的劫殺,軒轅澈的失意負傷,也成了全身而退。
從前軒轅澈總是說,說謊是講究技術的。當日紅綃極是不屑,這會子卻是深深的感激當日軒轅澈的指點,指點她如何將謊話夾在真話中說,卻又令人尋不出破綻。
蘇慕雲在經過最初的慌亂後,又在得知軒轅澈無事後,便慢慢的捉磨起紅綃的話來,幾番捉磨眼見無懈可擊,可知不是在報喜不報憂後,便也放下了心。
「王爺,可曾說還有多少時間才能到?」
紅綃搖了搖頭,軒轅澈受傷,照理說這一路不會趕得太緊。可即然王妃能感受到王爺的遇難,王爺只怕也感受到了王妃這的不安。若不出她所料,只怕她家王爺正不要命的往回趕呢。
若是往常,她還能推算出個日子。但眼下,輕軒轅澈帶傷之體,萬一途中有個什麼意外,日子一被耽擱下來。到時,反而讓王妃額外擔心,不如便不給個日子,左右總是會到的。
「依奴婢這行程算來,怕是沒個一月半月趕不回來。」
蘇慕雲舒了口氣,輕聲道:「只望他一路上能平安無事便好,早些到晚些到,又有什麼關係。」
「是啊。」紅綃連忙應了道。
自此,蘇慕雲便板起了手指算軒轅澈的歸程。
而紅綃卻是策劃開了另一輪的復仇之策。
晉王府很快便得到了宮中的消息。
軒轅驥氣急敗壞的瞪了溫瑜。
溫瑜默了一默,稍傾搖頭道:「先保住人再說吧。」
「會是誰下的手?」
溫瑜抬頭迎了軒轅驥,「這樣也好。」
「嗯?」
「暇之的意思是?」
溫瑜溫文一笑,「王爺明白就好,無需言明。」
軒轅驥默了一默,稍傾點了點頭。
這邊廂,溫瑜卻是思及一事,猶疑的看了軒轅驥道:「寵桃那邊可曾有消息送回來?」
寵桃便是軒轅驥安在太子府的死士,也是他領人載殺軒轅澈。此刻聽溫瑜問起,軒轅驥眉眼間綻開一抹得意的笑,點頭道:「收到消息,寵桃已然得手。」
「得手了?」溫瑜瞳孔急劇一縮,臉上生起一抹興奮之色,顫了聲道:「如何,是重傷還是……」
軒轅驥臉上的笑意便淡了淡,「只說是射了軒轅澈一箭,可曾重傷還是斃命,沒有說清。」
溫瑜臉上興奮之色便僵了僵,略作沉吟後,沉聲道:「如此也好,只要能造成沂王與太子之間的罅隙,便是成功了一半。」
軒轅驥點頭,「我的意思也是這樣。」
「只是……」溫瑜看了軒轅驥,「那樣顯而易見的破綻,沂王他一眼便能看出,當真能如我們所想的那樣,沂王會懷疑到太子頭上嗎?」
軒轅驥呵呵一笑,淡淡的道:「暇之,正因為顯而易見,才會讓我那王叔往深處想啊?」
「王爺的意思是……」溫瑜不解的看向軒轅驥。
軒轅驥眉宇輕挑,「我的意思原也不過是引了我那六王叔去發現當年的真像,只要他心中對太子有了不忿之心,我們便可以巧加利用。」
「王爺英明。」
笑聲過後,溫瑜看了軒轅驥道:「王爺是不是該進宮向皇后娘娘請個安?」
「請安?」
溫瑜言笑晏晏的點頭道:「是的,請安。」
軒轅驥尚還在疑惑。
溫瑜卻不待他問出疑惑,便道:「一來,王爺重傷卻仍不忘母慈子孝,二來,這晉王府也該有個女主人了。」
軒轅驥蹙了蹙眉頭,說起這件事,他心中便很不是滋味。
娶了謝蘭亭,原以為能幫上他一把,誰知道那個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幫上他,還反而替他添亂。前段時間聽俞青狁說她失蹤了,也不知道跑那去了。
見軒轅驥不語,溫瑜大致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也不相催,待軒轅驥臉上的神色平復了些,溫瑜才繼續說道。
「王爺可是心中沒有尚好的人選?」
軒轅驥看向溫瑜,「暇之心中可是有了人選?」
「到是有一個。」
「誰?」
「前御前帶刀侍衛,梁大人之女,梁琦。」
軒轅驥瞳孔瞬間急劇猛縮,不可思議的看了溫瑜,半響,才出聲道:「暇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當然。」溫瑜笑呵呵的點頭道:「這清天白日的,屬下說的可不是夢話。」
「可這你這與夢話有何區別?」
溫瑜淡淡一笑,捋了額下的山羊須,淡淡的道:「在王爺看來或許沒什麼區別,可是在屬下看來卻是有區別的。」
「哦?」軒轅驥撩眸看向溫瑜。
溫瑜迎了軒轅驥狐疑的眸子,緩緩道來。
「現如今皇上龍椅已固,新舊權臣也已經交換更替,接下來該幹什麼了?」
軒轅驥不語。
溫瑜冷冷一笑,輕哼聲道:「皇上對當日建安帝是真死還是假死可是一直心存疑問的。既如此,王爺為何不能用上一用?沂王與太子之間的罅隙,皇上與沂王之間的狐疑,這些不都是是眼下王爺需要的麼?」
「這一切關梁琦何事?再說了,那梁琦現在何處也沒人知曉,你讓朕去娶她,落在父皇母后眼裡便是一件荒唐事。」
「荒唐事?」溫瑜哈哈笑道:「王爺做過的荒唐事不少,加這一件又豈會多?再說了,王爺只是求娶,至於允不允,嫁不嫁那又不是王爺能決定的。」
溫瑜話落,軒轅驥怔仲了一番,稍傾似是回過神來,一臉驚喜的看了溫瑜,「暇之的意思,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