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尖利的嗓音像敲起的破鑼一樣,一路叫囂著向前。待經過軒轅澈身邊時,猛的掙脫身側侍衛的束縛,「撲通」一聲跪在了軒轅澈身前。
「王爺,冤枉啊,冤枉,民女不是張家之人,不是。」
「大膽,盡敢冒犯王爺。」
一聲喝斥,侍衛拿了明晃晃的刀逼了上來。
蘇夕蓉還想再動,那明晃晃的刀已經架上了她的脖子,使得她不敢貿然而動,只得焦急的看向軒轅澈,嘶聲道:「王爺,民女要見王妃。」
軒轅澈撩眼掃了眼面如土色驚懼到絕望的蘇夕蓉一眼,對一側侍立的魚腸道:「去,請了王妃過來。」
「是,王爺。」
魚腸退下,不多時便護著蘇慕雲走了上前。
蘇夕蓉一見蘇慕雲,「嗷」一聲,便要撲上去。
「大膽。」
又是一聲歷喝,脖子間的刀鋒滲出透骨的凜冽,使得蘇夕蓉步子一頓,站在了原地。
「慕雲,慕雲,你聽我說,我是冤枉的,你要救我,我們是姐妹是親人啊!」
軒轅澈走到蘇慕雲身邊探手扶了蘇慕雲的腰身,冷眼看著顛狂的蘇夕蓉。
「你去跟我娘說,跟蘇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說吧。」
蘇夕蓉眼見得蘇慕雲撇過了頭,再不看她一眼,由不得便腳下一軟,整個人像爛泥般無力的癱軟下去。
眼見得蘇夕蓉被侍衛拖了下去,蘇慕雲長舒了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不想卻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像刀一般朝她刮來。她不由自主的抬頭迎向那道目光。
在對上那怨恨似毒蛇一樣的眸子時,蘇慕雲緩緩的勾起了唇角,給了對方一個優雅溫婉的笑。
「你別得意!」
「我有什麼好得意的?」蘇慕雲目光如冰的看了張寧馨道:「一切只不過是因果報應,你又有什麼好怨恨的,你為一己私情害了那麼多人命,如今這般卻是太便宜你。」
「哼!」張寧馨撇了臉,目光幽幽的瞪了高遠湛藍的天空,冷冷一笑道:「蘇慕雲,你裝什麼假清高呢?若不是我,你能當上這沂王妃?若不是我,你能有今日這繁華似錦的日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指不定你心裡怎麼高興呢!」
「豬狗不如的東西,由得你到我跟前來猖狂。」張寧馨勃然色變。
雙福冷冷一笑,指了她道:「我呸,你才是豬狗不如,說你是豬狗都是對它們的侮辱,豬狗也比你強。」
張寧馨何曾被人這樣當面羞辱過,一時間臉孔漲得通紅,皎好的臉也漸近扭曲,便在她欲待發作時,軒轅澈卻是開口了。
「押下去。」
「是。」
侍衛上前押了張寧馨便往前走。
「蘇慕雲,你以為你贏了嗎?」張寧馨不甘的掙扎著,嘶聲喊道:「蘇慕雲,你會有報應的,你一定會有報應的,我等著看你怎麼倒霉……哈哈哈……」
尖利的笑聲漸漸遠去。
軒轅澈蹙了眉頭,使了個眼色給魚腸,魚腸點了點頭,悄然的退了下去。
「累了嗎?」軒轅澈扶了蘇慕雲,輕聲道:「累了,便回王府歇著吧。」
蘇慕雲點了點頭,她原本不打算來,但思及屈死的雙親,還是來了。三天後,張廣嗣,張寧馨午門問斬,一切便該塵埃落定。
此刻聽了軒轅澈關心的詢問,蘇慕雲迎了他輕聲道:「我先回去,你此間事了,也早些回府吧,想來,你領印北下也沒多久了,有些該準備的東西也要著手準備。」
軒轅澈點了點頭,喊了紅綃上前吩咐道:「送王妃回府。」
「是,王爺。」
這邊廂,張府眾人被一一押走,軒轅澈抬首朝皇宮的方向看去,略作沉吟後,喚過一側的隨侍官員,將這邊的事交於他,自己則打馬朝皇宮而去。
大牢內,張寧馨目光空洞的坐於角落一側。耳邊是蘇夕蓉一聲接一聲淒歷的嘶喊聲,「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別喊了!」
蘇夕蓉話聲一頓,稍傾卻是猛的迴轉身子,朝張寧馨撲了過去,「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害了我。」
眼見得蘇夕蓉撲過來,張寧馨一個側身,避過蘇夕蓉,蘇夕蓉腳下一個踉蹌,「撲通」一聲,跌倒在張寧馨身側。與此同時,張寧馨霍然翻身,壓制住蘇夕蓉。
掄開了左右兩手,不要命的朝蘇夕蓉臉上扇去。不多時,蘇夕蓉便被她打得眼冒金星,臉也腫了,唇角也撕裂了,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住手,幹什麼呢。」
一聲喝斥,牢門「哐當」一聲,被打開,雜亂的步子聲過後,張寧馨被一雙有力的手掀翻過去,扯著扔到了一邊。
她霍然抬頭,猩紅了眼睛看過去。
「看什麼看,給我老實點。」
衙婆抬腳便朝張寧馨踹了過去,一腳踹在張寧馨的心窩上,張寧馨立時便出了一身冷汗,捂了胸口躺在地上像條死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呼著氣。
喘過氣來的蘇夕蓉便在一側發出夜梟一般嘶啞的笑聲。
「笑什麼笑,」衙婆瞪了蘇夕蓉一眼,兇惡的道:「再不老實,讓你也償償味道。」
蘇夕蓉立刻便沒了聲音。
這邊廂,張寧馨緩過了那陣痛,吃力的抬起頭,雙目圓瞪的盯了衙婆。
衙婆冷冷一笑,上前俯身,捏了張寧馨的下頜,冷言冷語的道:「看什麼看,還以為你是候府大小姐啊?」
那粗糙的指甲泛著烏黑的光澤的手直令張寧馨作嘔,她想要撇過頭,可那衙婆是專司這女牢刑犯的,看似隨意的一捏,卻是足以令張寧馨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