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驥兒。」
皇后娘娘眉眼輕挑,不怒自威的看了軒轅驥。
淑瀾殿之內的事,到現在知悉的只是眼前的幾人,尚沒有人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軒轅驥此刻一嚷嚷,無疑便是將它大示於天下。
這是絕對不行的。
「母后……」軒轅驥紅了眼眶看著皇后娘娘,「母后,她是兒臣選的王妃……」
「傻孩子,以後母妃會替你選別的王妃的,別難過了。」
皇后探手撫上軒轅驥的頭,將他落在頰邊的發捋到耳後,一臉慈愛的道。
軒轅驥還想多說,皇后娘娘拍了拍他的手道,「你父皇還在母后寢殿,等母后,有什麼話,改日再說吧。」
皇后娘娘喊了梅姑上前,低聲的吩咐了幾句。
梅姑應下,目送著皇娘娘離去。
「王爺……」
一聲淒淒哀哀的聲音響起,眾人抬頭,便看到謝蘭亭神色蒼白的依在殿門外,目光戚戚的看向軒轅澈,紅腫的眼眶溢滿了淚水。
「王妃。」
軒轅驥大步上前,謝蘭亭提了裙擺跌跌倒倒的朝軒轅驥跑了過去,才到跟前,腳下一軟,人便倒在了軒轅驥的懷裡。
下一刻,便響起嗚嗚咽咽的壓抑到極至的痛哭聲。
「王……爺,妾身冤枉啊,冤枉……」
如泣如訴的話語,當真是令人斷腸。
葉司盈與蘇慕雲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一種無可奈何的沉痛。
軒轅驥接走了謝蘭亭。
很快,軒轅澈與軒轅祈聯袂而來。
待得夜色降臨,梅姑揮退了眾,她孤身走進了淑瀾殿,走到凍得渾身瑟瑟顫抖的張廣嗣跟前,屈膝一福,輕聲道:「候爺請隨奴婢來。」
張廣嗣連忙恭身一揖,「有勞姑姑。」
梅姑淡淡的點了點頭,將手裡一件寬大的鶴氅扔在張廣嗣跟前。張廣嗣將那鶴氅穿上,緊隨在梅姑身後走了出去。
永和殿。
皇后娘娘依在貴妃榻上,看著那將宮殿漸漸覆蓋住的宮殿,沉沉的嘆了口氣,對坐在身側攏目深思的軒轅逸說道:「皇上,今日之事,您怎麼看?」
軒轅逸順了皇后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那片白皚皚,勾了勾唇角,輕聲道:「怎麼看?還用得著怎麼看。」末了嘆了口氣,輕聲道:「皇后,我們或許都錯了。」
皇后娘娘不解的看向軒轅逸,「皇上的意思是……」
「驥兒,他……」
「不,臣妾相信不是驥兒的主意。」皇后斷然道:「那孩子……是臣妾的錯,臣妾沒有替他挑一個好媳婦。」
軒轅逸不解的看向皇后。
皇后點了點頭,幽幽道:「臣妾早看出來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頓了頓道:「今日之事也是臣妾的錯,若是臣妾不存妄想,及時阻止,便不至於被他反將一軍,也不至於令皇上陷入兩難之境。」
軒轅逸良久沒有說話。
他何曾沒錯,他又如何看不出事情我蹊蹺,便如同皇后所說,他們都抱了妄想,都試圖一切能照自己的想法完成,但結果適得其反,苦果便也只能讓他們自己吞下。
「宮裡一定有他的人。」
軒轅逸點了點頭。
「皇上,太子殿下到了。」
殿門外響起王安的聲音。
皇后看向軒轅逸,「皇上召了祈兒?」
軒轅逸點頭,起身道:「朕去御書房,你晚上等朕一起安歇。」
「是。」
皇后送了軒轅逸出去。
轉身,見梅姑隱在角落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待進了內殿,皇后輕聲道:「怎樣?人送出去了?」
「回娘娘的話,已經送出去了。」
皇后點了點頭,揉了額頭道:「清河王妃走了?」
梅姑默了默後,輕聲道:「奴婢正要向娘娘稟報,清河王妃的轎子離開皇宮行至宣武門時,因為積雪路滑,轎夫摔倒,轎子不小心落護城河裡了。」
「可有喊人施救?」
「回娘娘的話,有。只是天黑水冷,一時間很難找到人。」
梅姑上前,替皇后拿捏起肩背來,輕聲道:「娘娘,這才剛開始,哪裡就看到頭了。」
皇后默然無語。
御書房。
軒轅祈垂眉低眼的站在御案之後,坦然的任軒轅逸上下打量。
「今日之事,你可曾插手?」
軒轅祈搖頭。
「那你怎麼看?」
軒轅祈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軒轅逸,「父皇為何不賜死晉王妃和隆平候?」
軒轅逸鄒了眉頭,目光緊緊的睨向軒轅祈,「你希望朕將她二人賜死?」
軒轅祈搖頭。
「那是何意?」
「兒臣只是覺得宮闈之事,凡涉天家尊嚴自是寧可錯殺不可漏放。」
軒轅逸挑了挑眉頭。
軒轅祈說完那句話,便不再開口。
「祈兒,你六王叔……」
軒轅祈抬頭緩緩抬頭看著軒轅逸。
但軒轅逸卻沒有繼續往下說,末了,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是,父皇。」
軒轅祈退了下去。
待出了御書房,軒轅祈才緩緩抬起頭,抬頭看著那不斷的飄飛著鵝毛大雪的夜空,緩緩的綻開一個笑臉。
「六王叔!」
櫻桃試了試木盆里的水溫,這才將蘇慕雲的腳放了進去,小心的揉搓起來。
軒轅澈捧了杯茶默然無聲的坐在蘇慕雲身側。
待櫻桃拿了乾淨的帕子擦拭了蘇慕雲的腳,蘇慕雲正欲穿鞋時,軒轅澈擺了擺手,對屋裡侍候的人道:「都下去吧。」
「是,王爺。」
櫻桃端了洗腳水將屋子裡侍候的丫鬟婆子都帶了下去。
軒轅澈上前,將手裡的茶盞遞到蘇慕雲手裡,「喝口熱茶,壓壓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