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他遞來的茶,蘇慕雲抿了口,芬香甘醇的茶水帶起一股溫潤滑進冰冷的心底,似是生起一層暖意,向四肢百骸擴散開去。
軒轅澈在她身側坐下,捧了她才洗好的腳,握著她似玉白似小荷尖尖的腳,一下一下的按捏著她的腳心。
「王爺……」蘇慕雲才欲拒絕,不想一陣酥癢帶著一股溫熱便直達心底,軒轅澈抬了頭看著她,溫和一笑,輕聲道:「御醫說,多按按腳底穴道對身體好,以後我每天都給你按按吧。」
「好。」蘇慕雲點了點頭,拿了個大迎枕墊在身後,笑盈盈的道:「你可別想著有來有往,我可告訴你,這活我幹不了。」
軒轅澈笑了笑。
「今天嚇到了嗎?」
蘇慕雲搖了搖頭。
想到軒轅澈正低垂著眉眼,如何能看到她搖頭,飛快的道:「沒有,你說了,你都安排好了。」
其實在那個宮人將她迷倒,看著謝蘭亭那笑得好不得意的臉時,她還是怕的吧!
軒轅澈換了只腳繼續按,抬頭對著蘇慕雲眨了眨眼,「你說她以後還會再來害你嗎?」
蘇慕雲搖了搖頭。
「可是我怎麼覺得她不是個長記性的人呢?」
「我不是說,她不會再來害我。我只是覺得她似乎已經瘋了。」蘇慕雲輕聲道:「明明放手便能海闊天空,又為何一定要畫地為牢將自己一生葬盡。」
軒轅澈看著蘇慕雲兩隻被他按捏得粉紅的小腳,不由便捧了湊到唇邊親了親。
「哎呀!」蘇慕雲驚叫著,連連縮腳。不想,卻是被軒轅澈握得緊緊的,他抬頭給了蘇慕雲一個狡黠的笑,捧著那雙腳,略帶涼意的唇,盡然一路蜿蜒而上。
直將個蘇慕雲驚得連連小聲求饒。
「媚媚,我們明日去看小舅子。」
蘇慕雲掙扎著的身子一僵,軒轅澈趁勢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漆黑的眸子熠熠的看著蘇慕雲,探手將蘇慕雲頭上僅有的一根玉簪拔了下來,瞬間,烏黑如雲的便似黑瀑一般傾泄而下。
軒轅澈緩緩埋首,在蘇慕雲微微嘟起的唇上印上一個淺淺的吻,以手支了下頜,伏在蘇慕雲身上,笑道:「媚媚,今日解氣嗎?」
怎麼靛三倒四的,一會兒沒個正經,一會兒又來說正事。
「解氣。」
「那媚媚還想再解氣點麼?」
蘇慕雲點頭。
「那我們讓他們也滿門抄斬好不好?」軒轅澈笑眯眯的看了蘇慕雲,討好的道:「他姓張的不是滅了你滿門麼?我們也將他們滿門都滅了好不好?」
蘇慕雲默了一默。
滅張家滿門嗎?張家的那些無辜之人也要像蘇家人一樣冤死麼?
晉王府。
玉煙樓內,得了消息的玉兒,捂了嘴「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
一側坐著的柳兒挑了細長的眉眼,嬌聲道:「什麼高興的事,玉兒姐姐說出來讓妹妹也跟著樂一樂啊。」
玉兒眉眼一動,想了想,對柳兒招手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柳兒果真便湊了上前。
玉兒壓了聲音在柳兒耳邊細細的說了一遍。
「天吶,這可是真的?」
柳兒也是個通透的人,玉兒這般一說,連忙道:「是啊,是該去請安了。」嘴裡雖這般說著,目光卻是睨在玉兒那尚不曾顯懷的肚子上,輕聲道:「只是,御醫叮囑說讓你臥床休養,這天冷路濕的,要不要緊啊?」
玉兒探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又看了眼屋外的天,想了想道:「算了,還是明天去吧。」
柳兒點頭,「不早了,我也該回了。」
玉兒也不留她,喊了小丫鬟送柳兒出去。
待得離了玉煙樓好些路,柳兒才收了臉上的笑,一臉若有所思的往前走。
「夫人。」貼身丫鬟慧心不解的問道:「您為何要提醒玉兒夫人。」
柳兒笑了笑,她為什麼要提醒玉兒,自是有她的道理。
「走吧。」柳兒扶了慧心的手,輕聲道:「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王爺膝下空膝,我既然沒有那個福氣,玉兒姐姐好不容易有了,當了是要好生照應著才是。」
慧心猶疑的撩了好幾眼柳兒,雖則心下懷疑,卻也沒有再問。只是,小心的侍候柳兒朝前。
兩人走了約半盞茶的功夫,眼見得便要到柳翠軒。
慧心忽的指了前方道:「夫人,那好像是娟兒夫人。」
柳兒不屑的撇了撇嘴,淡淡道:「真是煩死了,沒事就來瞎纏,躲也躲不掉。」
「姐姐。」
聽到娟兒夫人的那聲姐姐,適才還說著討厭的柳兒,臉上飛快的綻開一抹笑,迎了朝她走來的娟兒輕聲道:「天寒地凍的,怎的不在屋子裡等,跑這外面來了。」
娟兒搓了搓臉上被凍得麻木的臉一把,心急的道:「本想去玉兒姐姐那找你的,不想才出來便遇上了。」
「怎麼了,可是有事?」柳兒一邊腳步不停的朝里走,一邊對身邊的娟兒問道:「對了,你今兒怎麼沒去王妃那裡侍候,有空來我這了。」
娟兒被她說得臉色一紅,但很快便斂了心情,跟在柳兒身後朝里走,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壓低了聲音道:「我聽了個消息,立刻便趕來告訴姐姐。」
柳兒挑了挑眉,這個時候屋子裡的丫鬟趕了出來,接了他身的披風,又送上熏著的手爐,柳兒朝沿窗的炕上坐下,指了身側道:「坐下說吧。」
娟兒應了聲好,上前坐下,看了眼屋裡的丫鬟。
柳兒會意,擺了擺手。
慧心便領了丫鬟們退下。
娟兒立刻起身看了柳兒道:「姐姐,王妃被貶為庶人了。」
「是嘛?」柳兒做出一副吃驚的模樣,尖聲道「你聽說誰的?」
娟兒沒有回柳兒的問話,而是吶吶的道:「你說這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