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還是等三爺回來,再做決定吧。」
張寧馨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金枝長長的吁了口氣,不想張寧馨卻又道:「你去將王媽媽喊來,我有話叮囑她。」
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婆子!
金枝有心想勸,可看到張寧馨眼裡的堅決,嘆了口氣,還是依言退了下去。
紅綃匆匆跑進了院子,「王爺,宮裡有內侍過來,說是傳皇上口諭。」
軒轅澈走了外院。
蘇慕雲喊住紅綃,「有沒有打聽下是什麼事?」
紅綃笑了道:「聽說隆平候今天一早進的宮。」
蘇慕雲略作沉吟,已是明白紅綃話中的意思。
「去,看看王爺那邊怎麼樣。」
紅綃應了聲,正準備走出去。
軒轅澈卻是撩了帘子匆匆的走了進來,對蘇慕雲道:「皇上宣我即刻進宮。」
蘇慕雲連忙令雙全去取了軒轅澈的朝服出來,侍候著他換衣,一邊問道:「紅綃才說,隆平候今天一早進宮了。」
軒轅澈挑了挑眉頭,淡淡的道:「他到是沉得住氣,這個時候才進宮。」
蘇慕雲默了一默,稍傾,輕聲道:「若是皇上有心偏頗,你別硬來,左右我們日子還長,不急在這一時。」
軒轅澈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有分寸。」
蘇慕雲點了點頭,將他送出垂花門外。
皇上的內書房軒轅澈已經進過很多次,干和殿裡服侍的大小太監也都認識他,笑吟吟地和他說著話,等皇上下朝。
等了沒多久,便有開道的太監跑進來,軒轅澈站到門口,皇上的儀駕已經到得門口。
軒轅澈這才看到穿著大紅朝服,仙鶴補子低眉垂眸立在皇帝身側的隆平候張廣嗣。軒轅澈對著張廣嗣笑了笑。
張廣嗣便也對著軒轅澈和善的笑了笑,態度很是恭謹。
兩人恭敬地向皇上道謝。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皇上則脫了鞋,很隨意地坐到了臨窗的大炕上,吩咐小太監給兩人上碧螺春:「秋天到了,喝點綠茶可以清火。」
張廣嗣聽得皇上之言,便小心的抬起眼打量軒轅澈的神色,眼見軒轅澈臉上笑意不減,不知為何心裡便長長的舒了口氣。
皇上這時卻是指了張廣嗣道:「六弟,當日能以極少的傷害順利的拿下大都城多虧了張廣嗣,說起來,他是京都百姓的恩人,是朕的大功臣啊。」
張廣嗣神色惶恐的站了起來,跪在地上連呼:「不敢。」
軒轅澈卻是眉毛都不抬,只淡淡的說了聲,「恭喜皇上謀得良臣。」然後又看了一側的張廣嗣,似笑非笑的道:「候爺的名聲本王早有耳聞,這些日子更是耳聞能詳啊!」
「王爺……」張廣嗣苦兮哈拉的看了軒轅澈,「王爺,傳言有誤,傳言有誤啊。」
軒轅澈冷冷一笑,轉而抬頭看了皇位之上的軒轅逸,「皇上匆匆召臣弟入宮,不知所為何事?」
「哦,是這樣的。」皇上淡淡的撩了眼軒轅澈,撫了額頭道:「朕近來聽到些流言,原也不曾當真。可今日張愛卿求到了朕面前,朕便作主將你二人召在一起,有什麼誤會都解開來吧。」
皇帝話一說完,張廣嗣便小心的打量軒轅澈的神色。
他之前使了與他交好的禮部邊大人,想讓他去探探軒轅澈的口風,想知曉那被擒住的暗衛可是真的曾有招供。不想,邊大人卻是連軒轅澈的面都不曾見上。
後來,他也想明白了,若是軒轅澈真有了口供早就發難,又豈會這般悠哉度日!於是心底便鬆了口氣。不想這個時候卻殺出了鳳枝鳴冤鳴到順天府的事來!他尚來不及追究鳳枝如何會出現在順天底,新一輪的流言便翻天覆地的傳了起來。
暗殺朝庭命官,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便在他惶惶不安時,想著如何滅那鳳枝之口時,順天府的府伊卻使了門下的師父找上門來,說是那口不能言的賤婢在獄中突發惡疾死了!他這才慌了,左思右想之下,連忙進宮聲淚交加的向皇上辯白著自己的冤曲。
軒轅澈笑眯眯的看了皇上,「皇弟自問不曾與候爺有什麼誤會啊?」話聲一落,卻又頓了頓,稍傾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啊」了一聲。「臣弟到有一事是想問問候爺的,既是如此,便當著皇兄的面問了吧。」
他要問的是什麼,張廣嗣當然知道。
這不也是他進宮的目的嗎?只要將這件事在皇帝面前說開,自己是一品的大員,軒轅澈他便是向天借膽也不能對他這一品大員喊打喊殺吧?思及此,張廣嗣又悄然的抬頭打量皇上的神色。忖道:他之所以要將這案子攤到皇上面前,其實也有自己的思量。
「王爺請講,下臣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廣嗣抱拳道。
軒轅澈點了點頭,淡淡的道:「其實也就是市井流言,或許不足為信,但即然本王知道了,總是要問一聲的。」
「理當如此。」張廣嗣恭謹的道。
軒轅澈笑了笑,輕聲道:「前些日子王妃落水後為陶家村民所救,不想青天白日之下卻被人圍截擊殺,有傳言說那些殺王妃之人是候爺派出去的人手,不知道是真是假?」
「哎呀,王爺,這可真是冤枉啊。」張廣嗣「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皇上,臣冤枉啊,臣實不知怎會有這等流言傳起。還請皇上明鑑,為臣做主。」
屋子裡靜悄悄,偶爾聽見皇上喝茶時瓷器清脆的碰撞聲,除此之外再無他響。
良久,皇帝放了手裡的茶盞看向軒轅澈,「六弟,此事可有人證物證?」
軒轅澈曬笑一聲,看了皇帝道:「皇上,臣弟當時趕到時,那些凶陡不是被殺而死,便是服毒自盡,沒有留下活口。」話落,目光陰涼的撩了眼一側的張廣嗣,像是在說,若是真有人證,他早就殺進隆平候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