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冷冷一笑,便宜順手人情和痛打落水狗,她兩不耽誤!
金枝抬頭迎了劉氏淡淡的笑了笑,「夫人的吩咐?大奶奶好歹也是官家出身,可曾聽說過夫人有罰,持行者是妾室的?恕奴婢孤陋寡聞,想來這寵妾滅妻便是由此而出吧。」
「好一個牙尖嘴利。」余氏冷冷一笑,下一刻卻是拿了桌上的茶盞對著金枝便砸了下去,「賤婢,看清楚了,這裡是周家,不是你隆平候府,由不得你不知天高厚。」
那茶才是剛沏的茶,滾燙的茶水打在金枝身上,片刻染透了衣衫。
金枝身子一抖,被她掩在身後的張寧馨眼見得今日怕是難以善了,豁然抬頭迎了余氏,高聲道:「夫人今日是要寧馨的命嗎?」
「我可不敢。」眼見得張寧馨喊出那聲夫人,余氏心知張寧馨這是發了狠要與周家決斷了,也好,她本就是想借著這機會將張寧馨趕出周家,以免受她牽連。冷冷一笑,淡淡的道:「你連無冤無仇的沂王妃都敢使人擊殺,我這不被你所喜的老太婆哪敢開罪於你,只怕你一個不小心,便要了我這老太婆的命呢。」
張寧馨聞言,不怒反笑,她怔怔的瞪了余氏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猛的閉了眼,過往種種一一在眼前浮現,稍傾,感覺到喉頭一癢,「哇」的一聲,她嘔出一股鮮紅。
「三弟妹,」黃氏連忙上前,託了張寧馨搖搖欲墜的身子,抬頭看了余氏,哀聲道:「娘,快替三弟妹請大夫吧。」
那口鮮紅確實也是嚇到了余氏,也將她那被血沖得發漲的腦子冷了下來。
「夫人,老爺請夫人去書房說話。」
屋外響起小廝的聲音。
余氏知曉這是周璁在示意她住手了,於是嫌惡的擺了手道:「下去,都下去,一個個的都不不讓人省心。」
話落,由著余媽媽服侍著朝外走去。
張寧馨在黃氏和金枝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弟妹,你這是何苦。」黃氏一邊替張寧馨把著脈,一邊勸道:「娘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順著她點,自己也少吃了許多苦啊。」
「二嫂。」張寧馨看著黃氏光潔的額頭,長長的嘆了口氣,有心想說幾句什麼,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好了,你也別難過了,吵吵鬧鬧都是一家人。再說了……」黃氏左右看了看,見無外人,這才靦腆的一笑,壓低聲音道:「跟你過日子的是三弟,只要三弟待你好,你何必管別人怎麼樣呢。」
張寧馨臉上生起一抹苦笑。
她何曾不是這樣想,可是原本以為不相干的人卻是她感情生活的最大殺手。她就是想躲也躲也不開。
「你好生歇著,沒什麼大事,只是氣急攻心,你要是信得過我,我給你個方子,你照方子抓藥吃,保險起見還是再請個大夫來看看。」
黃氏點了點頭,坐在一側小聲的開解著張寧馨。
張寧馨原是心裡極端疲憊只想閉了眼睛好好的休息一場,可在看到黃氏數番欲言又止的樣子的後,猛的醒過神來,黃氏不是個笨人,她如何看不出自己不欲待客的心情。卻還是這般坐在這,只怕是有話想說。
思及此,張寧馨強打了精神,看著黃氏道:「二嫂可是有話要說。」
「沒,沒什麼。」黃氏起身,道:「我不打擾三弟妹休息了,你好生歇著,明日我再來看你。」
黃氏起身朝門口走去,卻是走三步頓一頓,似是很是為難。
張寧馨越發的懷疑黃氏肯定是有話說,而且這話怕是會讓她大受打擊,可又不得不說。會是什麼事?電光火石間,張寧馨猛的想到一個可能,她驚懼看著黃氏已經走到門檻的背影,顫聲,喊了句:「二嫂……」
黃氏被她那一喊,身子一顫,豁然轉身看著目光灼灼看向她的張寧馨,臉上的神色一片戚然。嘴唇微翕,目光閃爍,竟是一副怕見她的情形。
「二嫂,到底是什麼事?」
「沒……真沒事。」黃氏擺手道:「好了,我先走了。」
「二嫂,」張寧馨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踉蹌著朝黃氏走去,嚇得黃氏幾步迎了上前,伸手扶了她瑟瑟顫抖的身子,「三弟妹,你歇著,你快去歇著。」
張寧馨喘了粗氣,看著黃氏,「二嫂,這院子裡也就你待我親近,你告訴我,我抗得住。」
黃氏聽了她的話,還是面露猶豫,稍傾咬了唇道:「三弟妹,不是我不告你,實在是這件事……我怕你受不住。」
「你說,二嫂,我受得住的。」張寧馨攥緊了黃氏的手,大有她不說,她便不鬆手的意思。
黃氏嘆了口氣,輕聲道:「蘇姨娘她有孕了。」
「……」
張寧馨瞪圓了眸子看向黃氏,臉上的神色一瞬間比死人還難看。
黃氏看著張寧馨如遭雷擊,剎那間蒼白如紙的面色,沉沉的嘆了口氣,「三弟妹,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身上一重。
這才驚覺,張寧馨竟是直直的倒在了她身上。
「三弟妹,三弟妹……」黃氏急得直搖張寧馨,一迭聲的朝外喊道:「金枝,金枝快來,你家奶奶暈過去了。」
金枝幾步從外面趕了進來,一眼便看到毫無知覺軟倒在黃我身上的張寧馨,「怎麼了,這是。」她撲了過去。
黃氏一面高聲喊著屋外侍候的丫鬟婆子,一面對金枝道:「金枝這樣不行!就算是這個時候去請大夫,等大夫趕來,你家奶奶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金枝是個有主意的,聞言轉頭看了黃氏,「二奶奶,您說怎麼辦。」
「我幼時曾跟家父學過這種急症如何診治,金枝你去弄碗涼水來。」黃氏一邊說著,一邊將張寧馨抱在懷裡,朝著張寧馨的仁中掐去,又對金枝吩咐道:「快去倒壺冷水來,等會你家奶奶醒了,也好定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