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亭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次的月事會來得這樣洶猛,但她沒時間想,她必須儘快的收拾自己,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小腹一陣陣的絞痛使得她忍不住的便要痛呼出聲。
「要不要請個大夫來?」軒轅驥似是也看到了她神色間的痛苦。
謝蘭亭搖了搖頭。
便在這時,有侍衛將嚇得呆若木雞的繡荷送了過來。
「繡荷。」謝蘭亭喊了繡荷上前侍候。
軒轅驥挑了挑眉頭,閃身走了出去,邊走邊對侍衛道:「請了溫總管去書房等本王。」
「是,王爺。」
謝蘭亭默默的站在那看著軒轅驥轉身離開的身影,稍傾扶了繡荷的手走開。
書房裡。
溫瑜低垂了眉眼,輕聲道:「侍衛們沒有在府里發現線索,所有人都排查過了。」
軒轅驥默然無聲。
溫瑜退到一側,靜靜的候著。
良久。
「暇之可還記那晚驅蛇傷人的黃衣少女?」軒轅驥看了溫瑜。
溫瑜神一肅,豁然道:「王爺是說,今夜之事是那少女所為?」
軒轅驥笑了笑,輕聲道:「除了她,暇之覺得還有誰呢?」
溫瑜點了點頭,「照那晚那少女出手的情況看來,十有八九便是她,不過……」
「不過什麼?」軒轅驥看了溫瑜,「暇之有話儘管明言,你我之間無需客套。」
溫瑜點了點頭,輕聲道:「據我所知,若要驅蛇,一是用聲音,二是用藥。我問過府里下人,沒人聽到異聲,更不曾發現藥物,卻不知道這少女是如何做到的。」
軒轅驥想了想,半響笑道:「都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許是總有你我不知曉的事。」
「將今夜之事散了出去,讓人知道那少女與沂王府的關係!」
「王爺的意思是?」
軒轅驥冷冷一笑,「知他不謂民言,但我也不是要讓他聽。」
溫瑜想了想,點了點頭。
另一廂。
熱鬧了一天又帶半夜的晉王府總算安靜下來了。
丑時一刻,晉王府那補劃出來專事養狗的西北處的小院響起了幾聲狗吠,就像是早上的雞鳴聲一樣,這幾聲狗叫,引得其它的狗也跟著狂吠了起來。
一時間,晉王府的半邊天都是狗叫聲,有汪汪叫得清純的,有嗷嗷叫得狂野的。但所有的狗叫聲都不抵其間的一聲來得有韻味。
一抹黑影在一片狗叫聲中,似鬼影般飄進了一間小院。
「師姐,這邊。」
陰冷的月光下,拖兒從小窗露出那張極具特色的臉。
那抹黑影一個縱身便自打開的小窗內躍了進去,半邊銀制的面具在月色下發出冷冷的光。
「師姐,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是不是要將晉王府給拆了?」
「不喝。」
「為什麼?」
「不知道你是用水洗的手還是用狗的口水洗的。」
「……」
稍傾。
「師姐,你是來找我吵架的麼?」
「不是。」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是來找我吵架的?」拖兒看了眼前的人,清冷的月光下,那對隱在銀制面具後的眸子漆黑的似是浸在水裡的水晶,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拖兒心沒來由一動,探手便去摘來人臉上的面具,「師姐,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吧?」
只她的手還沒摸到來人的臉,一隻手便擋在了她。
「師姐,你這樣成天戴著,皮膚不呼吸會變醜的。」
「美醜很重要嗎?」
「當然了。」拖兒壓了聲音道:「哪個男人願意娶個醜八怪啊,蘇慕雲要是個醜八怪,你看咱們王爺能看上她不。」
來人笑了笑,探手撫上自己臉上那冰冷的面具。
「告訴阿嫵離開都城。」
「我知道,讓她驅蛇,你還……」
拖兒默了一默,自家師姐不是說話便似割肉一樣嗎?怎的今晚割肉不痛了!
「你知道蘇慕雲在哪嗎?」
拖兒豁然抬頭看了來人。半響,嗨嗨一笑道:「師姐,你肯定知道吧,這天下就沒你不知道的事是不是?」頓了頓,撫掌道:「對了,皇帝升了你的官,你現在是騰冀衛的南指揮使了,行啊,師姐。」又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來,眉宇間划過一抹促狹的笑,挑了眉頭道:「師姐,那個美貌對你來說,其實不重要了,想來這世上很多男子沖著你手裡的權也會娶你的。」
「去,滾一邊兒去。」
原來,這人便是騰冀衛專司情報的南指揮使血殤。
「師姐,是不是皇帝那有什麼動靜?」拖兒看了血殤道。
「消息暫時還沒傳進宮,我是得了手下回報,趕過來察看的。」血殤看了拖兒,「想辦法讓阿嫵躲一躲。」
「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讓你做就做。」血殤瞪了拖兒,「你給晉王妃下什麼藥了?」
打小師姐妹二人,血殤便是那個橫的主,這會子血殤一發飆,拖兒垂了頭,喃喃的道:「沒,就是給她用了味藏紅花,還有陵零香。」
「你要死了,你不知道這兩味藥放一起,會絕人子嗣的啊。」血殤瞪了她。
「那樣惡毒的女人誰願意投胎做她的孩子,還不如一到……」
血殤卻是攔了她的話,冷聲道:「便只這兩味?」
拖兒縮了縮頭。
血殤卻是不再逼問她,只是冷冷哼了哼,囑咐道:「讓阿嫵這兩日躲著點,不要出來。」
「為什麼?」
血殤恨恨的道:「你當晉王真是豬頭啊,這世上所有人都是傻子他也不會是傻子,那日阿嫵驅蛇傷人,晉王肯定看到了。」